“不知南宮公子突然登門拜訪所為何事?”錢知府問道。
“知府大人,”南宮陽婉轉的說道,“我有一個問題想向您請教一下,可否?”
“公子但說無妨,只是本官才疏學淺,恐怕難以解答公子心中疑惑,如有不妥之處,還請指正。”
“謙虛了,知府大人學富五車,才華橫溢,在這新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況且我聽說知府大人雖出身貧寒,卻靠著自已的努力和天賦,在考取功名的路上一路過關斬將,以至於現在成了咱們新城的父母官,這難道還不足以證明大人您的學識淵博嗎?”
“哎,昔日齷齪不足誇,不足誇,”錢知府擺擺手,說,“我現在已經老了,腦子有時候轉不過彎,再不能和年輕時相比。”
“哈哈,知府大人永遠這麼謙虛。”
“公子有什麼問題需要請教的,請問吧。”
“我的問題是,如何才能做一個好官?”
南宮陽這個問題讓錢知府有些猝不及防,就連一旁的司馬琴也感嘆他這個問題問的真好,但從錢知府的表情來看,卻是十分淡定。
“哈哈,”錢知府笑了笑,問道,“南宮公子這是要考取功名,入朝為官?”
“嗯,有這個打算,今後若能僥倖與大人成為同僚,豈不是一樁美事。”
“既然如此,那現在便不急於討論這個問題,不妨等公子奪得頭魁後咱們倆再慢慢研究,到時候互相抒發已見,共同進步,如何?”
“在下斗膽請知府大人不吝賜教,讓小民看看自已是不是當官的料。”南宮陽拜了一揖,道。
錢知府見南宮陽執意要問,看在多年的利益面前,他就隨口解釋了一下,道:“如何才能做一個好官,其實,上古先賢早已給出了答案。”
“是何答案?”
“清心為治本,直道是身謀。秀幹終成棟,精鋼不作鉤。倉充鼠雀喜,草盡兔狐愁。史冊有遺訓,毋貽來者羞。”
“這首詩,在下也曾讀過,是上古先賢包拯包青天所寫,只是讀雖讀了,奈何小民愚笨,就是不解其中意。”
“等以後你當官了,自然而然就明白了。”錢知府不想再給他作解釋,只想儘快結束這個話題。
“知府大人對為官之道的領悟如此透徹,實在是令在下感到佩服。”
“公子親自來府一趟,難道真就只是與本官探討為官之道嗎?”
“是,但也不全是。”
“還有何事請教,請說吧。”
“剛才知府大人引用了先賢包青天的一首詩以證為官之道,卻不知大人可知他名字‘青天’二字的來由?”
“此先賢清正廉明,不畏權貴,為民做主,日斷陽夜斷陰,人稱包公,又被稱為包青天,這是當時的百姓對他的認可。”
“知府大人如此瞭解,想必一定是將其視作為官模範,才能將這偌大的新城管理得井井有條,百姓因此安居樂業。”
“略知一二罷了。”
“今日在下聽到一個案件,不知大人如何審理?”
“何案?”
“是這樣,剛才我在四海一家客棧吃飯時聽說有個小偷落網了,原因是他偷了柳府一百兩。”
“確有其事,不過公子放心,他在柳府所犯的事定然不會在南宮府重現。”
“那是,那是,官府辦事,咱們老百姓放心,只是不知犯人現在如何?可曾從他身上搜到丟失的一百兩?”
“犯人嘴硬,不肯交代藏錢之處,不過,相信只要經過嚴審,他很快就會把一切都交代清楚的。”
“可我又聽說,柳府並未丟失那一百兩,更何況柳府乃新城第一大府邸,又怎麼會在乎那區區一百兩,只怕是有人要栽贓陷害那位店小二,才出此下策誤導大人,大人不得不明察。”
“南宮公子,本官雖然比不上先賢包拯,但也不敢妄自菲薄,為官至今,所做之事皆是為了天下黎民百姓著想,難不成破一個小小的盜竊案,本官還需要別人教嗎?”
“不敢不敢,在下只是害怕斷錯案而使大人英明盡失。”
“這就不用南宮公子費心了。”
“此案疑點重重,大人當秉公辦理才是。”
“無需多言,雖然本官與貴府有些交情,但絕不會徇私枉法,如果南宮公子此行是想讓本官放人,還需公子親自找到證據才行。”
要是楊曉是一般人陷害,在南宮陽開口之時他就放人了,可陷害他的是柳競,這麼輕易放人是萬萬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想來今年的金銀玉石,美酒佳餚,是到不了錢大人的面前了。”
聽到這話,錢知府有些著急了,一邊是金銀玉石,一邊是柳府,真是難以做決定。
“南宮公子,你還是儘快去找尋證據吧,本官答應你,這期間不會再對他動刑。”
“南宮陽,我們走,不必跟他浪費口舌,”司馬琴說道,“什麼為了黎民百姓,他就是害怕柳府找他麻煩。”
“放肆,司馬小姐,別以為本官不敢抓你。”錢知府怒道。
“抓誰?”南宮陽質問道。
錢知府害怕柳府是沒錯,不過也不敢惹南宮府。
錢知府瞪了他一眼,袖子一揮,喊道:“來人,送客!”
兩人被趕了出來,氣得司馬琴想把頭頂上的牌匾給拆了。
“南宮陽,你們這幾年送這麼多禮物給他,結果他就這個態度。”司馬琴憤憤不平的說道。
“沒辦法,這件事與柳府有關,確實有些棘手,他甚至可以不要這些金銀玉石,也不敢和柳府對著幹。”
“一點忙也幫不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秀秀說這件事了。”司馬琴有些愧疚。
“這不怪你,只能說他們命中註定有此一劫。”
“唉!”司馬琴重重嘆了口氣。
“我們先回去吧。”
柳府。
“菜已經上齊了,黃姑娘,動筷子吧。”柳競說道。
黃秀秀現在心急如焚,哪有什麼心情吃飯。
“柳二公子,我不知道我哥如何招惹到你,我先在這裡跟你說聲對不起,”黃秀秀站起身鞠了一躬,道,“求求你跟錢知府說一聲,讓他放了我哥。”
“你哥招惹到我?不,你哥他沒招惹我。”
“那你為何報官抓他?”
“喝了這杯酒我就告訴你。”柳競將手裡的酒杯伸出。
黃秀秀看著酒杯猶豫了一會還是接過來一口喝下,她從小到大沒沾過一滴酒,辛辣感讓她無所適從,沒一會兒的功夫,她的臉就變得有些紅暈。
“哈哈,好,”柳競高興的說道,“其實,招惹我的那個人,是你。”
“可我根本不認識你。”
“是啊,真是相逢恨晚,”柳競邊倒酒邊說道,“我原本以為柳如絮已經很美了,可是,你出現了,這讓放蕩不羈的我突然想有個家。”
這句話讓黃秀秀感到噁心,再加上喝了點酒,她差點就吐出來了。
“你喝多了,我想我還是下次再來吧。”
黃秀秀意識到不能再待下去了,眼前這個人是變態,是魔鬼,他會吃了自已。
可是,楊曉和楊兵兩個人的安危又使她無法挪動腳步。
“你難道不想救你哥了?”柳競問道。
“想。”
“想就坐好,”柳競又遞過去一杯酒,說道,“來,再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