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看起來怪是挺怪的,對於旁人,說不上兩句話就要發火,卻沒想到如此疼愛自已的孫女,近乎唯命是從。”楊曉把茶端上時就在心裡說道。
楊曉一共給老者上了六道菜,原本老者只點了三道,另外三道是女孩來後才加上的,沒人比老者更清楚這小丫頭的胃口有多大,關鍵是她通常只吃菜,不吃飯,而且最離譜的是她吃完還不長肉,簡直讓那些易胖體質的人羨慕嫉妒恨。
“蔥爆牛肉,這家店的招牌菜。”老者將菜端到女孩面前。
“老酒鬼,你怎麼不吃啊,”女孩問道,“是不是沒有酒,所以你吃不下?”
“沒有,”老者笑道,“這幾個菜夠不夠,不夠再叫小二上兩個。”
“你當我是豬啊。”女孩給他翻了一個白眼。
“哈哈哈,能吃是福。”
“不知道他們吃的怎麼樣?”
“人家吃的可是壽宴,肯定滿桌子的山珍海味。”
“我說的不是菜品,是味道。”
“味道的話,應該是你吃的更勝一籌。”
女孩嚼了嚼牛肉,嚥下去,說道:“你怎麼知道,你又沒進去吃過。”
她可不相信這裡的飯菜能比得上南宮府,只可惜沒機會進去品嚐一番。
“那倒也是,”老者說道,“不然等他們回來你再問好了。”
“讓你帶我進去又不肯。”
“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哼,歪理。”
老者笑了笑,不回話。
下午申時,南宮府已經在前院擺好了桌椅,約莫三十桌,有些則擺在左右兩邊側院,各有十桌左右。每張桌子坐十人。南宮陽來邀請司馬等人入座,司馬琴拉著黃秀秀的手,表示讓她跟自已一起,黃秀秀很樂意,當然,他們也是與南宮一家同一桌,小笛身為下人,就只能先待在廂房。
南宮一家四人,司馬一家三人,加上黃秀秀,陳李二人,正好滿一桌。
“在座各位,今日是南宮老太爺的八十大壽,我們一起祝他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某一桌的一位男子端著酒杯站起來說道。
其他人聽到後也都紛紛站了起來,拿起酒杯說了祝福語:“祝南宮老太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承蒙各位江湖俠士能來參加老頭子的壽宴,令敝府蓬蓽生輝,希望今日在座都吃好喝好,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來,我們一同飲盡此杯。”南宮老太爺下意識起來回應他們,隨後將酒飲盡,道,“各位請坐。”
一時間,現場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這位就是前幾日救我孫兒的黃大夫吧。”南宮老太爺對著不認識的黃秀秀說道。
“嗯,職責所在。”黃秀秀點點頭,應了一聲。
“哈哈,好一個職責所在,”南宮老太爺笑道,“我老頭子敬你一杯。”
“不敢當,不敢當。”
見南宮老太爺直接幹了,黃秀秀也只好將手中的茶一口飲下。
全場只有四人喝茶,司馬母女二人,南宮夫人和黃秀秀。
“陽兒,琴兒,你們什麼時候成親啊,老頭子我可等著抱孫子呢。”南宮老太爺轉頭對著兩人說道。
氣氛瞬間尷尬起來,雙方父母都不好意思開口,就連南宮陽也都戰戰兢兢的,只能看司馬琴怎麼回答了。
“南宮爺爺,琴兒還小,成親這事不急。”司馬琴微笑道。
聽到這個回答,南宮陽默默倒了一杯酒,一飲而下,司馬琴看著他這個舉動,心裡嘆了口氣,而南宮陽不禁在心裡反思,她真的有這麼討厭自已嗎?可從小到大自已可都沒欺負過她啊,說要放在她課本上的毛毛蟲到最後也沒放。
“只怕老頭子我等不了幾年了。”南宮老太爺調侃道。
“南宮爺爺,您可別亂說,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那你跟爺爺說,是不是陽兒對你不好,要真是這樣,我一定好好教訓他一頓。”
“不是的,他對我很好。”
這句話讓南宮陽好受了一點,他抬頭,兩人相視一眼。
“是琴兒還沒有那個方面的想法。”司馬琴繼續說道。
“什麼想法不想法,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呃……”
司馬琴還沒來得及反駁,南宮老太爺又說道:“聽說你對小時候救你的那個乞丐念念不忘,是不是?你聽爺爺說,兩個人在一起生活,面對的是柴米油鹽,而不是什麼生死誓言,如果男方連自已的基本生活都無法保障,又如何給你幸福呢?到最後你們只會一直爭吵,一直爭吵,在那時候你連後悔也來不及了。”
又扯到乞丐身上,司馬琴覺得好累。
“是,南宮爺爺說得對。”司馬琴敷衍道。
南宮老太爺知道她在敷衍自已,但奈何自已終究不是她親爺爺,有些話說說就行,不能說太多。
“你南宮爺爺說的很有道理,你聽進去沒有。”司馬伕人說道。
“聽進去了。”司馬琴礙於南宮老太爺的面子,不太好意思反駁。
黃秀秀坐在司馬琴旁邊,她默默聽著,但不是聽什麼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而是好奇他們為什麼老在催司馬琴成親呢,真的到了該嫁人的地步了嗎?還有那個乞丐,總能出現他,明明自已身邊坐著的是司馬府的千金,家財萬貫,又如何與乞丐扯上關係了?十分不解。
“那就今天把你們倆的婚事定下。”司馬伕人說道。
“啊!”司馬琴驚訝了一聲。
“怎麼,你剛才不是說聽進去了嗎?”
“可是……”司馬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此時的司馬琴顯得特別無助,好像就她一個外人,矛頭全指向了自已,她確實後悔了,這場壽宴就應該找個藉口不來的。司馬琴看了看黃秀秀,希望她能說句話,什麼都好,最好能扯開話題,可人家沒權力插手這件事啊,而且她又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
“司馬伕人,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個道理是沒錯,只是感情需要兩個人的磨合,他們還年輕,你不妨多給他們一些時間,何必急在一時。”陳清明開口道。
這句話猶如降在沙漠中的大雨,讓司馬琴覺得此事還有周旋的餘地。
“陳道長,您有所不知,他們倆從小一塊長大,都磨合十幾年了,在這新城,只有陽兒是真心實意喜歡琴兒的,這些眾人皆知。”南宮夫人也摻和進來。
“年輕人的事,還是交給年輕人自已做主吧。”
“那不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交給他們,那還不翻了天了。”司馬伕人瞪了司馬琴一眼,司馬琴感到有些汗顏。
司馬琴趕緊看向陳道長,一臉期待的等著他待會怎麼反擊自已的孃親,但陳道長只是笑了笑,不再說話了。
“趁著今日都在,不如現在將婚事定下,就八月十五中秋節,南宮老爺,南宮夫人,你們覺得怎麼樣?”司馬伕人對著他們說道。
“如此甚好。”南宮老爺說道。
“老爺,您覺得呢?”司馬伕人又看向自已丈夫問道。
“會不會有些太倉促了?”司馬老爺回道。
“很倉促!”司馬琴不樂意了,站了起來。
“你想幹什麼,坐下。”司馬伕人命令道。
司馬琴無奈只好坐下。
“伯母,確實有些倉促了。”南宮陽開口說話了,不過他是替司馬琴說話。他明白強扭的瓜不甜,既然現在她還不願意接納自已,那就再等等吧,時間會證明一切,只有我南宮陽,才是真心對你好的。
司馬琴有些吃驚,她從南宮陽眼中看到的不是喜悅,而是落寞。
“陽兒,沒事,今日伯母替你做主,由不得她。”
“你就別瞎操心孩子們的事了。”司馬老爺說道。
“你別說話。”司馬伕人給了他一個白眼。
其實,司馬老爺是挺怕司馬伕人的,司馬府的家產有一半與司馬伕人有關,倒不是說司馬伕人嫁過來時帶來多少嫁妝,而是她這個人嘴巴能說會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司馬府做的是布匹生意,很多客人都少不了被她忽悠,店裡布匹的銷量離不開她那三寸不爛之舌,因此她在家裡的地位日益高於司馬老爺。
看到自已的孃親一意孤行,司馬琴覺得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心想,我得找個藉口離開才行,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