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佟程錦剛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張俏皮可愛的臉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已。
“師兄你醒啦！”
林沫兒蹲在床頭，雙手撐著下巴，正欣賞著佟程錦的那張帥臉。
“沫兒師妹在這看我多久了？”
佟程錦沒有急著起來，側過身來看著林沫兒。
對於這種事情，佟程錦早就習慣，那些師姐們也喜歡在他睡著的時候靜靜地欣賞著他的睡容。
“沒多久，我還沒看夠師兄就醒了。”
林沫兒一臉惋惜的站起身，說道：“師兄，我們該出發了吧，別讓大長老等急了。”
“嗯，也是。”
昨晚和衣睡了一夜，佟程錦穿鞋下床，和林沫兒一起來到院子裡，沒見車伕老黃的身影。
“黃叔去把馬車趕過來。”林沫兒說道。
“翠花呢？”佟程錦問道。
“師兄！”
翠花適時走出來，肩膀上揹著一個包袱。
“可以出發了吧？”佟程錦問道。
“嗯，可以了。”翠花點點頭。
“這一去，恐怕要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回來了，那時恐怕早已物是人非。”佟程錦淡淡的說道。
“師兄，我明白。”
翠花笑了笑。
一陣馬蹄聲響起，老黃把馬車趕到了大門口。
“那，走吧！”
佟程錦、翠花、林沫兒走出小院正要上車，忽然傳來呼喊聲。
“翠花姐！翠花姐！不好了！”
幾人循聲望去，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小女孩一臉驚慌的跑了過來。
“玲玲，怎麼了？”
翠花上前幾步迎住玲玲。
“東子叔被龍王殿的人，殺了！”
玲玲一張嘴就哭了出來，哽咽著說道：“壯壯也死了，腦袋都被他們給砍下來了。”
“苗苗呢？”翠花問道。
“苗苗姐不見了，九爺說是被龍王殿的人給抓走了！”玲玲哭著說道。
“都已經那麼小心了，怎麼還是被龍王殿的發現了。”
翠花急的跺了跺腳：“我去看看。”
跟玲玲走出幾步忽然想起了佟程錦，停下腳步轉身看了過去。
“我跟你一起去。”
佟程錦沉聲說道，那張帥臉上罕見的蒙上了一層寒霜。
不多時，幾人來到了花東子家的院外，已經圍滿了人，見到他們來了，紛紛讓開了路。
走進院子，地上放著兩具屍體，用草蓆蓋著，馮壯壯的頭也放回了原位。
九爺坐在凳子上，臉上一層層的褶子耷拉著，兩顆突出的眼球已經看不到一點的黑眼仁了。
“玲玲，你怎麼把他們帶來了？”
見到幾人走進來，九爺語氣平常的說道：“死兩個人，小事而已，別耽誤了幾位行程。”
“龍王殿的人乾的？”
佟程錦走到兩具屍體旁邊，直接把草蓆掀開，先看向馮壯壯那顆擺在脖子旁歪歪扭扭的頭，眼睛已經被九爺叫人給合上了。
旁邊花東子衣服已經被血浸透乾涸，連傷口都看不見在哪了。
“除了龍王殿，還能有誰呢。”
這種事九爺早已經習慣，搖搖頭說道：“我之前還勸過花東子，可花東子覺得只要不聲張，趁著夜深，應該不會被龍王殿知道。”
“龍王殿為什麼要殺人？”
佟程錦把席子蓋回去，站起身。
“初夜權。”九爺說道。
“初夜權？那是什麼？”佟程錦問道。
“仙人，說這些沒有意義了，你還是帶著翠花抓緊離開這裡吧。”九爺說道。
“翠花，初夜權是什麼？”
佟程錦轉身看向翠花，翠花不自覺的後退了半步，目光看向身邊的幾個婦女，那幾個婦女齊齊低下了頭。
“昨夜沒來得及跟師兄解釋。”
翠花精神有些恍惚，說道：“龍王有令，龍王殿治下區域內所有女子，在成婚當晚要去龍王殿服侍龍王，將初夜交給龍王之後才能回來繼續與丈夫生活。”
“哈？”
佟程錦也感覺此事有些不可思議，問道：“那個什麼勾八龍王還有這癖好？那翠花你也？”
翠花點了點頭。
再看其他那些婦女的臉上也都露出痛苦表情。
“那我明白了，花東子在深夜給女兒辦婚禮，甚至連盞燈都不敢打，就是想要瞞著龍王殿偷偷成婚，不讓龍王奪走苗苗的初夜是吧？”
佟程錦的火氣被徹底激起，冷笑了起來：“還他媽的自稱龍王，簡直就是豬狗不如的畜生！”
林沫兒也皺起眉頭，輕聲說道：“那他們只要把苗苗抓走就好了，為什麼還要殺人呢。”
“這是違抗龍王令的下場。”九爺說道。
“那苗苗會是什麼下場？”佟程錦問道。
“跟他們，一樣。”
九爺站起身，不再看佟程錦，慢慢的走了出去，身體漸漸佝僂下來，有小輩想要上來攙扶，被九爺甩開。
“唉，先把他們兩個拉到村東頭的墳地埋了吧。”
村民一起七手八腳的把兩人的屍體抬了出去，其他人也都跟了過去。
院子裡只剩下三人。
“苗苗，壯壯……”
佟程錦站在原地，雙目失神，那兩個孩子的音容笑貌一直在腦海裡閃現著。
性格大方直爽的苗苗，有些木訥但心地善良的壯壯。
“他們還把結婚的喜被送過來給我們蓋。”
佟程錦滿臉色沉若冰霜，雙拳緊握，不長的指甲嵌進掌心的肉裡。
“師兄，我們，走吧？”林沫兒試探著說道。
翠花看著佟程錦沒有說話。
“走，走。”
佟程錦咬咬牙，奮力將滿腔的怒火壓住。
外面的村民散了，老黃把馬車趕到了大門口，眯著眼睛抱著馬鞭靠在車廂上。
“翠花，你一定不能忘記今天發生的事情，不要忘了這些年你們所經歷的苦難！”
佟程錦寒聲說道：“即便是千年之後才能修為大成，你也要回來，就算那個龍王已經死了，也要把他的屍體挖出來，挫骨揚灰！”
“是，師兄！”
翠花用力點點頭。
“回去！”
佟程錦先上了馬車，進到車廂裡就躺了下來，撩起衣服下襬蒙在臉上。
林沫兒和翠花隨後上車，翠花在佟程錦身邊坐下，林沫兒張了張嘴沒有說話，車內一片死靜。
老黃甩了甩馬鞭。
“架！”
馬車沿著村裡的小巷子駛出來，剛剛離開榮光村不遠，後面一陣密集的馬蹄聲傳來。
“嗯？”
林沫兒聞聲從車窗探出頭向後看去，只見兩匹馬疾馳而來，很快超過了馬車猛然勒住韁繩。
“停下！”
馬上的黑袍冷聲說道。
“籲！”
老黃扯了扯韁繩停下馬車，渾濁的老眼看向騎在馬上的黑袍問道：“二位有何貴幹啊？”
“你們是從哪來的？到了龍王殿的地盤不去拜見龍王，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吧！”
說話聲音尖利，聽得人耳朵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