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子裡不斷的思索著,那個賤民到底是什麼身份?平陽長公主竟然會出手幫他。
卻見長公主華麗的衣襬從自已眼前飄過,走向了那個“賤民。”
平陽長公主看著面前的人,眼眶中溢位淚水。
即使姜雲知現在是男子打扮,她也能一眼就認出自已的女兒。
她顫抖著伸手撫上姜雲知的臉,“雲兒,真的是你。”
姜雲知也是眼眶溼潤,跟著喊了一聲,“娘。”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寧淑言腦中轟然炸開,她捂著胸口,感覺呼吸不暢。
那個賤民,喊平陽長公主......娘?
不可能,她無論如何都不可相信,那鄉下來的賤民,怎麼會成了平陽長公主的孩子?
她無力的軟倒下去,雙手撐在地上。
完了,長公主不會,自已的親事怕是真的保不住了,她該怎麼辦?
姜雲知擁住面前淚流滿面的婦人,姜雲知發現,半年多不見,她母親的頭上已經染上了白髮。
“娘,對不起,是女主回來晚了,讓您擔心了。”
平陽長公主一得到訊息,便立刻動身趕了過來,出門的時候因為腳步匆忙,差點絆倒。
她有千言萬語想要對自已的女兒說,此刻卻只是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頂,
“你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平陽長公主的嬤嬤還有侍女,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低頭擦拭眼淚。
母女二人擁抱了好一會兒才分開。
平陽長公主看向躺在床上的孟玄,對姜雲知說,
“雲兒,你的事,這位......”
她扭頭看向站在後面的牧璃,突然想起來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娘,他叫牧璃。”
“哦,你們的事,這位牧公子都跟我說了。”
她伸手覆上姜雲知的手,“雲兒,你別擔心,孟玄會醒過來的,
他那麼喜歡你,怎麼會捨得先行一步離你而去。”
姜雲知點頭,目光看向床上的人。
寧淑言聽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自已的存在彷彿被遺忘了。
很久之後,她感到膝蓋十分痠痛,想要站起身來。
卻又被身後的侍衛大力的按了下去,膝蓋磕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
寧淑言疼的發出一聲慘叫,平陽長公主這才想起這裡還有一個人。
她看向面目扭曲的寧淑言,眼底慍色翻湧。
這個女人剛才竟如此對她的雲兒無禮,實在是可惡。
她剛才都看見了,這個女人唆使她的丫鬟,要打她的雲兒。
“這個女子在這裡,實在是礙眼,拖下去......”
寧淑言慌張的掙脫開侍衛的鉗制,爬到了平陽長公主的腳邊。
抓著她的裙襬道,
“長公主殿下,是臣女有眼無珠,衝撞了殿下,求殿下饒了我。”
聽她自稱臣女,平陽長公主挑眉問道,“你是哪個大臣的女兒?”
“臣女是太史令之女,寧淑言。”
太史令?一個六品官員?
平陽長公主:“沒有印象。”
姜雲知提醒道,“娘,她父親是寧懷遠,她即將嫁給江寧侯府的大公子。”
說起寧懷遠這個名字,平陽長公主倒是有點印象,她好像聽姜雲知提起過。
“娘聽你說過那個寧懷遠的嫡女,性情溫和,怎麼這個女子這般粗鄙?”
聽著平陽長公主的話,寧淑言感到了莫大的羞辱,她死死的咬著嘴唇,手指的骨節捏的泛白。
“娘,我說的那個是寧淑冉,是寧懷遠已故妻子所生。”
平陽長公主明白過來,看向寧淑言,
“這竟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妾室所生?”
寧淑言搖頭,“公主,我娘已經被抬為了正室。”
“娘用下作手段得到的正妻之位,怪不得女兒如此沒有教養。”
寧淑言臉色煞白,跪在地上沒有說話。
平陽長公主看向姜雲知,“剛才聽你說,她被許配給了江寧侯府?
你一個妾室所生的女兒,如何能有資格嫁到伯府?
怕不是你搶了你嫡姐的婚事,欺瞞了江寧伯府。”
秘密被戳穿,寧淑言慌忙搖頭,
“不是這樣的,公主,不是這樣的,我沒有!這婚事本就是我的!”
平陽長公主冷笑一聲,“有還是沒有,一問便知。
本宮與江寧侯府的老夫人倒是有些交情,我倒是要去問問,
他們伯府要娶的,究竟是原配之女,還是被抬為正室的小妾所生之女。”
寧淑言哭喪著搖頭,“不要,公主,不要去。”
此事若是被江寧伯府知道了,她定是要被退婚的。
屆時自已的榮華富貴沒有了不說,父親一定會怪罪於她,說不定還會牽連孃親。
平陽長公主冷著臉將裙襬從寧淑言的手中抽出。
“這件事真相到底如何,暫且不論,你冒犯了我的女兒,就該受到懲罰。”
女兒?寧淑言滿臉錯愕,面前的人明明是個男子,怎麼就成了長公主的女兒?
但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已經有兩個侍女要過來抓她。
她給平陽長公主咚咚的磕了兩個響頭,
“不要,公主,我不是有意要冒犯小姐的。”
她求救的看向姜雲知,
“這位小姐,我不知你母親是長公主,對不起,我錯了,我給你磕頭。”
姜雲知柳眉一挑,
“你的意思是,若是我母親不是公主,我只是個普通人,你今日便敢直接動手?”
寧淑言哭著搖頭,“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平陽長公主煩躁的揉了揉眉心,“不必再說了,拖下去。”
吵的她頭疼。
寧淑言哭喊著被拖了下去。
等到聲音消失,屋內才終於恢復平靜。
姜雲知拉住平陽長公主的手臂,
“娘,您別生氣了,為這種小事氣壞身子不值得。”
平陽長公主點了一下她的額頭,
“你是娘捧在手心裡的女兒,你的事怎麼能算是小事?”
姜雲知靠在她的肩頭,“娘,我知道您擔心女兒,女兒真的沒事。”
“我先前得到孟玄的來信,他說在明州找到了你。
我還有些不相信,你怎麼會在那裡?
他說等到事情處理完,便會將你帶回,我便一直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