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此話。
唐小志先是震驚,而後便是大喜。
大王說什麼?
要讓我搬去和她住?
這幸福也來得太突然了吧?
同住,便意味著近水樓臺,可伺機培養親密感情,情到濃時,一棒全壘打也不是不可能啊...
唐小志頓時浮想聯翩,滿眼桃花。
原以為經過白小露這麼一搬弄是非,難免會惹來大王的一些怒火。
殊不知,同時也激起了大王的反擊之心。
主僕二人相談一會兒後,燕羽墨態度大變,竟順勢“使喚”白小露,利用她口中的“照顧”,伺機讓她幹一些洗衣疊被,斟茶遞水的下人工作。
可謂是狠狠的一招反擊!
你不是要上船照顧君上嗎?
那好呀!
你就照顧吧!
你不是要事事親力親為嗎?
不錯哦!
那就先從洗衣疊被開始,看你怎麼事事照顧!
令白大小姐無形之間,被自己的“虛妄”之言給套了進去。
而這一招反制,在唐小志看來,八成是出自紫鶯的建議。
紫鶯守在燕羽墨身邊多年,見慣了宮鬥,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學會了幾招。
大王倒是說位高權重,又素來得聖上寵愛,朝中官員乃至後宮嬪妃都不敢對她使什麼壞招。她不善應對各種爭風吃醋的場合,也是情理之中。
但紫鶯卻不同,宮裡不僅有主子們的宮鬥,下人們之間的戰爭有時候更加劇烈。
這麼多年來,紫鶯始終深受大王信任,可見私下是有些手段的。
定然是紫鶯暗中看出了白小露的挑撥之舉和試探行為,這才會及時告知燕羽墨,讓燕羽墨臨時改變態度,伺機反制了白小露一招。
如此一來,白小露挑撥不成,反倒被一個苦差事加身,乃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在接下來回京的路途上,白大小姐即使再怎麼不願意,也得為大王與君上洗衣疊被,斟茶遞水了。
見到白小露此時錯愕的神色,大王內心開心極了,忍不住暗道:哼,就憑你這小賤人,也敢跟本王搶男人?
你之前要是本本分分做了本王的嫂子,或許本王還可敬你三分,如今你卻心有不軌,想動到本王頭上?
簡直是不自量力!
你想做這個君夫人?
行,就看你有沒有能力做得安穩!
大王心中想著,不由暗中鄙夷了白小露一眼。
而後,在對方驚訝的表情中,與唐小志、紫鶯三人一道走出了艙室。
正在這時,恰好遇到了折返回來的皇帝和白凌峰二人。
燕雲天見到大王一手撐著腰,一手扶著唐小志,還以為是動了胎氣,趕忙走過來道:“墨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動了胎氣?怎麼這麼不小心?傷了本王的皇外孫,怎麼辦?來,父皇親自扶你。”
說著,便親自扶住了燕羽墨。
燕羽墨故意撒嬌道:“哎呀,父皇...他剛才不乖,踢了本王一下...”
令皇帝大為驚喜,“啊?朕的皇外孫有胎動了嗎?好極,哈哈哈,來人啊。從今日起,負責大王起居的侍者加倍,不可讓她操勞。怠慢者,夷九族!”
這位皇帝本就是個女兒奴,且生性暴戾,一開口便是夷人家九族,只為讓眾人忌憚。
一眾隨行的宮女太監,連忙跪下應是。
他們知道,這位皇帝此言雖只是先把醜話說前面,但如果有人真敢怠慢,他真的能夷人九族!
“謝父皇,父皇真好。”
大王得意一笑,回眸之際向身後的白小露拋去了一個示威的眼神。
那樣子好像是在說:哼,看到了吧?本王只是略施小計,連皇帝都圍著我轉,你白小露拿什麼和我鬥?
隨後。
在皇帝和一眾侍者的簇擁下,剛剛被“踢”了一腳的大王帶著唐小志回到了自己的艙室。
而白小露爺孫二人很識趣地留在了原地,相視不語。
片刻後,白凌峰一擺手,二人不約而同地走向了甲板。
邊走邊說道:“情況如何?大王看樣子是不會同意你上船的,你有何打算?”
白小露從方才的震驚神色中抽離,此時淡然回道:“祖父就對我如此沒有信心?誰說大王不同意我上船?”
“她答應了?”
“是!”
“她願意讓你與唐小志同住一間艙室?”
“那倒沒有。她讓唐小志搬去她的艙室住,而我則住唐小志原本的臥室。”
“這...”
白凌峰老臉一皺,“如此看來,大王這些時日是對唐小志大有改觀,這還沒有大婚,就願意與他共處一室。”
白小露道:“是嗎?但祖父沒聽過一句話嗎?愛恨無常,有時候感情突飛猛進,也並非全然是好事。”
“什麼意思?算起來,祖父還得說你一句,方才當著陛下的面,你對唐小志那副親暱的態度,十分不明智。大王要是吃醋了,必會針對於你。”
“我是故意的。此來除了要請旨上船之外,本就有要讓大王吃醋的意思。何來不明智?”
“你...你是說方才你故意做給大王看的?目的是要引起大王的怒火和醋意?為何?”
白小露點頭道:“因為唐小志要成為我們白府日後的靠山,他就不能和大王太過親密。最好能讓大王對他心存芥蒂,而唐小志心思又能落在我身上,那才是合適的。”
白凌峰一驚,道:“你說什麼?你想讓唐小志成為我們白家的新靠山?”
“祖父認為他不配?”
“他配嗎?”
“祖父有此質疑,是因為你還未見過他那個清水河村。小小一個五里的村落,竟堪比幽都一角,繁華之景。村中不但一應設施俱全,且全民皆富,箇中物產千奇百怪,有些甚至聞所未聞。更重要的是,村民人儘可詩,通曉營商之道,家家底蘊殷實。”
白小露正色道:“上次我與孫鈺路過一遭,僅僅是粗略估計。單一一個清水河村的產值,就足以支撐起,整個清水縣的稅收。且其影響力還在不斷擴大,尤其是周倉和唐小志攀上大王的這根高枝以後,清水河商社初現鋒芒。不出數載,定可與孫家相提並論。”
白凌峰愕然,“真有如此神奇?一個小村落竟能撐起一個縣的稅收?”
“千真萬確!陛下已答應在清水河村停留兩日,屆時祖父可以自己體會。”
“這...縱然如此,單有營商之道,手中無朝廷權柄,最終也只是虛幻。他唐小志再富,再精明,無權無勢,又何以成為我白家的新靠山?”
“祖父此言差矣!誰說唐小志手中無權勢?即使現在沒有,以後也肯定會有!陛下已給他官媒之權,本應納入吏部管轄。但你可知陛下為何會留他在戶部?”
“戶部統管天下民生,官媒之權本就利在於民,陛下將他編入戶部,也是常理。不歸吏部管轄,也無可厚非。倒是這小小的官媒之權,有何用處?”
“有大用!單說一人的關係,便可見一斑。”
“誰?”
“趙卿!”
“趙卿?趙卿關官媒什麼事...”
白凌峰說著,突然打斷了自己的話,似乎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道:“老夫明白了。趙卿的軟肋在於秦家的秦弱弱,誰能將秦弱弱從南宮府中救出,便是趙卿的恩人。而救出秦弱弱,非用到官媒之權不可為...”
“而有了趙卿的這份恩情,儼然在朝中有了一大助力。而好比趙卿這樣為情所困的權貴,還大有人在。唐小志手中掌管官媒大權,日後肯定有大把機會結交朝中權貴。加上他本是大王君上,算半個幽都的主人,想要權勢還不容易?”
白小露呵呵一笑,道:“祖父總算是明白了,那可還以為他不配?”
白凌峰向她投去一眼讚賞的眼神,“明白了。露兒,你之聰穎儼然蓋過家中男嗣。祖父向你保證,你若能拉攏到唐小志為我白家所用。祖父不介意力排眾議,將你立為白家的第一位女家主!”
白小露一愣,眼中頗有期待道:“祖父此言當真?”
“當真!”
“好,那祖父可記住了。本小姐不管用什麼手段,也一定要得到這個男人的心!”
“很好!這才是白凌峰的好孫女,走吧,回去收拾東西。今夜,你就搬上陛下的龍船。如果是要挑撥大王與唐小志的關係,祖父有什麼可以幫你的,你儘管說。”
“謝祖父!”
白小露狡黠一笑,之前才氣橫生的玉女之色上,多了一抹深沉的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