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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玉笛人皮鼓(二)

柏理一又從袖子裡拿出一個打火機一把香,用打火機點燃三炷香,讓席青山拿著,右手食指和中指夾住那張符,一把火點燃了符紙,嘴裡開始振振有詞的唸咒:“天地無極,萬法無礙,吾奉茅山祖師敕令,拜請三茅真君降臨,以符為憑,以香為引,破障於此,速速開通。急急如律令。”

符頃刻間就燒完了,香也在一點一點燃燒,掉下來的香灰燙了席青山一手,席青山咬著牙硬生生沒敢吭聲,直到柏理一念完咒,立馬把香遞給了柏理一,齜牙咧嘴的在一旁甩手。

濃霧也隨著法事的結束而逐漸消散,遠處的村落露出微弱的天光,一隻渾身漆黑的烏鴉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身後大樹的枝幹上,衝著村落的方向嘶啞的叫著,暗紅色的眼睛在昏暗中顯得格外刺眼。

“走吧,破障咒也念了,這下再走不出去就真的得在這困死了。”柏理一收起東西,手上拿著三炷香,燃燒的煙彷彿有了靈魂一般,指引著一行人的方向。

在詭異的道路上不知道走了多久,三個人終於看清了村莊的模樣。

三個人站在村門口,席青山還是死死攥著明枝的衣服,回頭望往走過的路,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走出來了。”

“還真的如你所說的萬事開頭難啊。”

“敢情你一大早過來就是為了這事求的籤?”明枝縮著脖子過來撞了一下席青山的後背。

“嗯呢唄,系統讓我去的。”席青山撓撓後腦勺,好奇的看著柏理一蹲在地上搗鼓,“小道長,你幹嘛呢?”

柏理一沒有說話,扔下手裡的樹枝條,揚揚腦袋示意兩個人往村裡面走去。

整個村莊裡沿路種滿了柳樹,在大霧的遮掩下,柳樹的枝丫隨著微風搖擺,形成了詭異的幻象,恍若鬼魂在徘徊。四周屋子的建築風格還停留在古代,家家戶戶都大門緊閉,門上貼著詭異的白色對聯,整個村子空無一人,寂靜的可怕。

席青山和明枝相互依偎著走在路上,柏理一手持三清鈴走在前面,走三步響一下鈴,清脆的鈴聲在空落的村莊格外突出。

“剛...剛跑過去了一個人嗎?”席青山突然出聲,就在他抬眼見一個白色影子就眼前閃過,一瞬間又消失不見,他伸出手指指著前方,顫抖的指尖暴露了他內心的恐慌。

“哪啊哪啊?我怎麼沒看到。”明枝語氣裡帶著急促,抱著胳膊的手忍不住收緊,“你別嚇唬我。”

“他沒嚇唬你,剛剛的確有個影子閃過去了。”這麼久了,柏理一終於開了口,他手持三清鈴,此刻的三清鈴在自己搖晃輕響,“三清鈴自己在響,這裡怕是有不少不乾淨的東西。”

席青山和明枝咽咽口水,緊張的望著大霧裡的東西,柏理一醒醒神,又開口說道:“繼續往前走吧,我能感覺到它對我們沒有惡意。”

一行人又沿著主街走了好久,除了霧氣漸漸濃些,其餘沒有什麼異常,最後又繞回了村口。

“我們又繞回來了?”席青山驚訝的四處張望,“這個村子是弧形的?”

“嗯,是個典型的古代義莊佈局。”柏理一聲音低沉。

“義莊?!”

“義莊?!”

那股熟悉的詭異感又爬上了兩個人的後背,一陣冷風襲過,四周緊閉的門戶上的白色對聯隨著冷風肆意飄蕩,一張黃色的紙質銅錢恰逢其時的飄落在席青山的腳邊,接著是兩張三張。三個人被突如其來的銅錢嚇住了,再抬頭看天的時候,只見到昏暗的天空中到處飄灑著紙銅錢。

緊接著一聲刺耳的嗩吶聲穿破大霧,一群人吹響樂器,奏著哀樂從大霧中走了出來,柏理一一把扯過站在一旁發愣的兩個人,躲到了一間房子的屋簷下,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群人。

為首的是一群奏樂的,身後跟著四個壯漢身披麻衣,抬著一口通體白色的木質棺材,長約莫六尺六寸,棺材兩側還有兩個人舉著白幡,棺材的後面貌似是家屬,一個勁的抹眼淚,其中一個女人已經哭到差點斷氣,需要人攙扶著才能勉強走路,棺材的正前方是一個男人懷裡抱著牌位,席青山眯著眼睛仔細辨認著牌位上的字,上面赫然寫著:

故子蘇子儒之靈位

牌位的兩側還有一排小字,席青山估計是生辰,看著一行人裡有的哭的泣不成聲,心生惋惜,自顧自的開口道:“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你怎麼知道是白髮人送黑髮人?”柏理一語氣淡淡的問道。

“噥,那牌位上不是寫了的,故子。”

柏理一眯眯眼:“眼神還真好,我還以為你是看棺材看出來的。”

“棺材?棺材有啥好看的。”席青山直起身子,“哦對哦,這口棺材為什麼是白色的?”

“未出閣的女子或者早年夭折的少年的棺材多為白色,這口棺材的主人估計不會超過十歲。”許久未說話的明枝開了口。

三個人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畫面,絲毫沒有注意身後屋子的門悄悄開啟了,黑暗裡一雙幽深詭譎的眼睛一直注視自己,在聽到明枝說的話之後,一道嘶啞如同枯枝般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小姑娘說的不錯。”

席青山被嚇了一大跳,“啊啊啊啊啊啊啊——”

洪亮的叫聲驚動了眼前喪葬隊的人,一群人直刷刷的盯向屋簷下的三個人,空洞無神的眼睛配上蒼白髮青的面板,更加瘮人。只見其中一個手持白幡的人,猛然站起,疾步奔出,朝屋簷下的三個人直愣愣的衝了過來。

柏理一對著來人當胸就是一腳,狠狠地踢向迎面撲來的人,在不遠處另外一個手持白幡的人也衝了過來,柏理一又一個迴旋,單腿橫掃,將一前一後兩個人橫掃倒地。

“哇——”席青山被柏理一一系列的漂亮操作震撼到在一旁鼓掌叫好,“小道長,帥死了!”

只見柏理一雙腳一頓,身子輕盈如飛,騰空躍起,霎時拔高數尺,輕飄飄的落在了對面牆頭之上,穩穩而立,衣訣飄然,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