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厲餘聲冷不丁的開口，席青山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對方：“你在說什麼啊？我是青山啊。”
厲餘聲猛然地攥住席青山的手腕，聲音發緊：“你到底是誰？”
席青山神色不變：“我是席青山。”
似乎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厲餘聲陡然鬆手，神情悽然，猶如一隻困獸。
“不，你不是青山。”
“青山從來不會這麼溫柔的跟我說話。”
“……”
哥們，你也是蠻離譜的，席青山腹誹道。
“人總是會變的。”席青山裝模作樣的理理被子，包含深意的瞥了一眼，“你不也轉了性子接受了我。”
“愛一個人的眼神還不好演？”
果然還是聽到了，席青山暗叫不好。
厲餘聲看見愣住的席青山，眼底的情緒劇烈地一顫，忍不住發抖，扯出一個慘淡的笑。
“我突然不認識你了，席青山。”
“從一開始，故意疏遠我，故意刺激我，故意讓我撞見你和那個道士，今天你和許晚晴說的那番話不會也是故意讓我聽見的吧？”
席青山的身體彷彿被一股強大的電流擊中，每一根神經末梢都在震顫著。
“你能跟我解釋一下什麼叫做你的目標不就是讓他愛上你？什麼叫做以後可能會有無數個席青山，你只是其中一個嗎？”
“……”
沉悶的房間裡，傾吐著煩悶的氣息，整個世界裡流淌著潮溼的壓抑。
“……我不是席青山。”席青山的聲音沙啞。
“我知道。”
“但我也是席青山。”
厲餘聲不解的挑挑眉。
“我從另外一個世界來，魂穿到了這具身體上，你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我的任務是讓你愛上我，這樣我就能離開這裡了。”
厲餘聲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切，“那那個道長呢？還有現在的許晚晴呢？”
“道長是身穿，許晚晴跟我一樣是魂穿，我們都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現在的許晚晴叫明枝。”
“那他們的任務呢？也是…”厲餘聲有些難以啟齒，“讓我愛上…她們？”
“當然不是。”席青山沒忍住笑出了聲，“她們的任務是協助我完成任務。”
“NPC。”厲餘聲瞭然的點點頭。
其實你才是NPC。
席青山暗自說道。
“那原本的青山呢？”
“不知道。”席青山的臉色露出了抱歉的神態，“可能在某一個地方沉睡了，等到我離開之後，他應該會回來。”
厲餘聲的睫毛微微一顫，目光輕晃了一下，這一下悸動如同輕羽點水，瞬息無痕。
“那你離開以後呢？”
“以後？你會有一個燦爛的未來。”
“那你呢？”
“我會永遠記得你。”
厲餘聲轉過頭來，略略有些動容。
“需要我怎麼做，才算愛上你？”
席青山有些驚訝厲餘聲會提出這個問題。
“我有一個關於你的好感欄。”
他眨眨眼睛，開啟了電子螢幕。厲餘聲被懸浮在半空中的螢幕吸引，走上前來，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這就是給你下達任務的東西？”
螢幕上，詳情描述了這個世界的一切，甚至附帶了攻略，厲餘聲一一點開，內心震驚不已。
席青山伸手點開厲餘聲的好感欄，此刻上面的好感度已經達到了75。
“升的蠻快的嘛。”
“才75？我以為都要破百了。”厲餘聲語氣似乎有些不滿意。
“我剛來的時候，這是負數。”席青山歪歪頭，“你現在就這麼喜歡席青山？”
“嗯。”
喜歡現在的席青山。
下面這句是厲餘聲在心裡偷偷說的。
“要怎麼做才能讓它破百？”
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
席青山咬咬上嘴唇，思考片刻，“我們去約會吧！”
“一瞬間的悸動不就是約會時偶然碰撞出來的嘛。”
約會嗎？
厲餘聲認真考慮著這個提議，抬頭對上明亮的目光，透過他的眼眸，厲餘聲彷彿看到了一片海，一個倒映出的澄澈的自己。
他淺笑盈盈，眼眸澄淨清澈，眼中含著絲絲笑意，窗外透進來的陽光彷彿融進了他的眼中。
起初一肚子的問題和對他的慍怒在此刻煙消雲散。
“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我讓人安排一下。”
席青山託著下巴，男主就是男主啊，知道真相之後依舊那麼體貼，“遊樂場吧，我長這麼大還沒去過呢。”
“好。”
厲餘聲的動作很快。
席青山出院的第三天，就把這場約會提上了日程。
遊樂園是市裡剛剛開放的景點，也是席家名下的其中一個專案。
厲餘聲把整座遊樂場都包了下來，兩個人在裡面，把該玩的都玩了一遍。
席青山坐在旋轉木馬上面，悠揚的音樂在四周環繞，厲餘聲站在一旁給他拍照，兩個人氣氛融洽的彷彿真的是情侶。
最後一項專案，是這家遊樂場的保留節目，漆黑的夜空下，夢幻的城堡上，絢麗的煙花劃過天空，留下無盡的幻想。
席青山趴在城堡的露臺上，凝望著遠處高聳的塔樓，大理石做成的圍欄有些硌手。夜晚的風有些涼爽，席青山摸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厲餘聲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身後，貼心的給他披上了西裝外套。
像所有小說男主那樣，體貼、浪漫。
席青山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語氣裡帶著笑意：“這麼貼心啊。”
厲餘聲看著席青山亮晶晶的眼睛，鬼使神差的在他的額頭留下了一吻。
席青山又一次愣住了，隨即無奈的笑笑：“你又來。”
“沒幾次了。”厲餘聲微微頷首道：“我感覺我更喜歡你了。”
“哎——應該是更喜歡席青山了。”席青山豎起指頭，強調了一下。
“不，是你。”厲餘聲的神情突然變得認真，眼睫微顫，“如果原本的席青山回來，我……”
“我…可能再也沒有如今的感覺了。”
迷離的夜色裹挾清冷的空氣撲面而來，厲餘聲的眼神透過四射的燈光映入了席青山的眼睛裡，他現在整個人都格外的溫柔，像是用很溫柔的筆觸一筆一筆點觸上去的，一團光點染在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