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的宮裡。
南希月進宮已經過去了四五日,但是她每次去聖華宮想要見陛下都被守在門口的周總管婉拒了,總是說陛下身體抱恙要靜養。
可是陛下靜養的時間未免有些太長了,就連太后也拒之門外,奏摺也只是拿進去也不見批改。
難道養病是假,整日和沈桑寧在宮裡廝混才是真?
她早就聽人說起過,新進宮的夏國公主和她有幾分相似,沒想到顧祁晏得不到她就退而求其次和自己的替身在一起。
可是縱使顧祁晏深情至此,這一世,她註定是不會如願和顧祁晏在一起的。
那沈桑寧的病到底是真是假?
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在轉角處撞上了帶著人正在巡邏的夜寒時。
“寒時——”看見他身後還有其他人就連忙行禮改口,“夜將軍。”
夜寒時抬手讓身後的人去別處巡邏,自己則留在原地和南希月交流。
他問:“如何,可見著陛下了?”
南希月聽他第一句話就是去過問別人心裡有些不開心,嬌嗔道:
“寒時,我們已經幾日未見了,如今好不容易相見,你見著我的第一面就是問別人嗎?”
夜寒時和南希月只是各有所求,利益上的關係,和她周旋已經有了經驗,好話甜話張口就來,即使裝不出來喜歡還是一副冷漠的樣子南希月也很開心:
“阿月,我心裡怎麼想的你還不清楚嗎?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我們的大計,大計完成,想要什麼沒有?”
“好吧,是我太急了。”南希月微微靠近男人悄聲說:
“我去聖華殿好幾次陛下都避而不見,我連他的影子都沒有見著,根本不知道陛下是真生病了還是……”
“那你可有看見沈桑寧?”
南希月沒有多想,搖頭回道:“並沒有,說來也奇怪,陛下竟然真的對沈桑寧動了真心,怕不是以生病為由整日在宮裡廝混吧?”
這句話猛然提醒到了夜寒時,他再次確認,“你確定沈桑寧和陛下在一起,一直沒有出現過?”
“我確定,我買通了聖華殿外的一個小太監,他親眼所見陛下和沈桑寧從幾日前從佛堂回去後到如今一直閉門不出,太醫和飯食倒是每日準時準點送去。”
“我們中計了。”夜寒時輕飄飄忽然來了這麼一句話,南希月沒有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夜寒時:“陛下恐怕已經不在宮裡了,這是金蟬脫殼,人在不在,進去一看便知。”
南希月大駭,“什麼?!你的意思是他們……可這終究是我們的猜測,入聖華宮一探真假不難,可若是我們猜錯了,怕是會引起猜疑,日後會更難行事。”
“我自有辦法。”夜寒時抽出配劍在手臂上劃了一刀,力度掌握的很好只是劃破了衣衫,南希月卻驚呼起來:
“寒時!你這是做什麼?”
人狠話不多的夜寒時不著痕跡地避開南希月的手,淡淡說:
“剛才忽然闖進來一個刺客,此人武功了得又來得猝不及防,我應對不及讓他僥倖逃脫,為了陛下的安危只能一一搜查宮殿了。”
南希月瞬間就明白了夜寒時的想法,擔憂地看了看他手上的傷勢說:“阿月明白了。”
憑藉著這一藉口夜寒時不顧周順的阻攔闖入聖華殿,裡面果然沒有人,早已人去樓空,一切都是顧祁晏在自導自演罷了。
看來走了有幾日了,不知道兵器那邊進行的怎麼樣了,夜寒時匆匆忙忙騎馬飛奔回將軍府思索應對方法,門口卻遇見了趙清瓷。
“將軍今日回來的這麼早,也發現了陛下養病的端倪?。”
在將軍府等候多日的趙清慈終於等到了夜寒時,自然不會輕易失去這次機會,上前一步攔住他。
經過上一次的交流夜寒時覺得面前人不是很聰明的樣子,便不想與她多說話,可是趙清慈不急不慢地開口說:
“我知道他們在哪兒,我可以幫將軍。如今我父親在幫你做事,那我們便是一艘船上的人了夜將軍。”
夜寒時冷笑,有點懷疑這趙大小姐的腦子是否正常,他和趙司馬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怎麼到趙清慈這兒就變成了強有力的合盟?
“趙貴人,我想你應該是誤會了,我並沒有想和你們合作的意思,當初是你爹看局勢不對抱著兵權眼巴巴地來求我的,即使沒有你們我也照樣可以完成大計,一條船上的人?”
緩緩逼近趙清慈,夜寒時臉上的狠厲不加掩飾,肅殺語氣薄涼到了極致:“你們也配?”
一直以來所有人提起趙家無不是一副巴結討好的樣子,生怕引起不爽給自己的家族帶去禍端。
可趙清慈沒料到夜寒時會這麼不留情面的貶低她趙家,被男人不可一世的表情語氣嚇到往後倒退了一步。
夜寒時從來都不是憐香惜玉的人,即使美人臉色蒼白、梨花帶雨的落淚模樣也沒有半分動容只是冷眼睨著,說完話就繞過趙清慈走了。
他特意進宮就是為了見沈桑寧,可是卻一次都沒有碰上面,當他得知沈桑寧和顧祁晏一起出去時,不甘心和憤怒的情緒掩埋了他,心情不好到連表面工作都懶得裝。
何須讓別人告訴他顧祁晏現處何地,用腳指頭也能猜到他們一定是下綿州去了。
他收起剛剛寫好墨水還未乾透的急報,夾著一角在油燈上引燃,他忽然就改變了主意。
顧祁晏,他要親自去會會。
——綿州。
沈桑寧帶著顧祁晏偷偷摸摸跟著趙就,一步步緊跟來到了玉春樓。
顧祁晏拉著還想繼續往裡面走的沈桑寧,一臉無可奈何地說:“你別跟我說你想進去?”
“都跟到這兒了為什麼不進去?”沈桑寧還沒注意看牌匾上的字,夠著頭去看門內的場景。
裡面的佈置有些奇怪,到處掛上了各種顏色的紗幔,就是有些冷清沒幾個人,也聽不見有人說話的聲音,趙就進去以後不見影子了。
“沈寧寧,你知道這裡是幹什麼的嗎?”顧祁晏抬起指尖點點正懸於他們頭頂上方的紅漆門匾——玉春樓。
這對沈桑寧來說真是一個不愉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