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和嬤嬤帶上後宮給我的糕點去看望生病的沈貴人,沒曾想她居然裝病陷害我,嬤嬤看不過就說了幾句,她就、她就……”
趙清瓷添油加醋地說了很多沈桑寧的壞話,太后聽得是氣憤不已。
“她居然歹毒到如此地步?!簡直令人生寒。”
“姨母,清瓷真的很害怕,沈貴人身後有陛下撐腰,清瓷只有你了。”
這種表明立場的話太后不敢輕易接下,她沉吟著歪開頭:
“這……”
趙清瓷迫切地需要一個盾牌,能夠讓她更好地去做接下來的事情。
和陛下感情不好,慈善只是表面工作的太后,最為合適,其次就是夜寒時她也要拉攏過來。
趙清瓷見太后有鬆動的痕跡,加大勸說力度,抓過太后的手心將自己臉頰放上去。
眉眼間真誠至極。
“姨母,清瓷全心全意都是為了您,從小您就愛護我疼我,清瓷都記在心裡,就盼望有朝一日能夠回報太后。”
“清瓷,你有心了,可是哀家……”
“姨母,清瓷本想擁有皇子皇女後就算完成了妻子本分,靜心侍奉姨母……
可是如今出來了個沈貴人,皇子皇女已經不穩,就連侍奉太后的願望,可能也要落空了。”
侍奉是其次,擁有皇帝子嗣才是大事,太后不是愚蠢之人,知道怎麼做才能讓她自己更好過。
趙清瓷是本家人,就算有了皇帝子嗣也不會太過為難自己。
可是沈桑寧不同,先不提她是夏國人本就沒有信任度,單單說她這人的脾性難以捉摸就有太多的不確定性。
她不敢冒險,沈桑寧,絕對不能有皇嗣。
拍拍趙清瓷的頭頂安撫她:
“你放心,哀家絕不會讓沈桑寧那樣心思不正的人懷有天家血脈,汙染皇室正統。
你且附耳過來,我有事要囑咐你。”
趙清瓷傾身靠過去,聽著太后的計劃眼瞳漸漸瀰漫上陰狠得意。
沈桑寧啊沈桑寧,沒有自知之明的人終究會輸的很難看。
——
次日。
趙清瓷就喬裝打扮去將軍府了。
夜寒時向來不喜歡和外人人打交道,更何況還是後宮嬪妃,和趙清瓷說話的時候都愛搭不理。
趙清瓷微呷一口茶盞中已經有些冷卻的茶水,輕笑說:
“早就聽聞將軍府上的嫩春芽好喝的緊,今日一嘗,果然名不虛傳。”
夜寒時嗤笑一聲,自顧自把玩著手裡的玉佩,連眼神都沒有分過去半分。
“這並不是嫩春芽,那茶,你不會品。”
“……”趙清瓷表情有一瞬間地崩裂,但是很快就恢復如常。
道:“清瓷見識短淺,確實是不會品,但今日這杯茶,味道也很好。”
“宮裡什麼茶沒有?你若是想喝茶了雪水尖芽都能給你送過去,在我這裡討什麼茶喝?”
這句話彷彿說到了她的傷心事一般,眼尾一垂就紅了半圈眼眶。
趙清瓷心事沉重地放下杯子,擦擦那並不存在的淚水說道:
“將軍是故意戳我心眼子嗎?清瓷是奉太后口諭請夜將軍到宮裡一敘,又何苦來為難我?”
夜寒時不說話,靜靜地看了她半眼就勾唇順她心意問:
“趙貴人因何傷心,本將軍可沒有做什麼。”
“將軍誤會,清瓷傷心難過不是因為將軍,而是想到陛下的一意孤行就鬱悶心塞。”
暗示的話說的如此明顯,要是夜寒時再不問問的話就顯得他太笨了。
“貴人何出此言,陛下要殺你?”
趙清瓷笑著抹去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淚珠說:
“倒也不是,就是陛下最近很是寵愛沈貴人,連太后都頂撞忤逆了好幾回。
將軍也知道太后是向著您這邊的,可是這沈桑寧善妒,苦肉計一使陛下就心亂了,怕是要將我和太后一同忽視冷落起來。
我們久處後宮已經習慣,也不打緊,就是夜將軍事業如日中天,正是重要的時候,可如今突生事端,一切可能都要有所變化。
太后想念將軍這個侄兒,昨日將軍剛剛回城舟車勞頓,本來是不忍打擾的,但太后唯恐日後沒有再見面的機會,這才差我出來邀將軍進宮敘舊。”
夜寒時心裡有數,對於她們這樣做的意思也清楚明白。
大計即將啟動,不能在這關頭出現任何的岔子。
“貴人先一步回去,替我告訴太后,寒時已經備好禮物,不日就會進宮看望太后 還請太后放寬心思,不要被氣壞了身體。”
“將軍明白就好。”趙清瓷見事情已經辦妥,嘴角的微笑都抑制不住。
趙清瓷:“那我就先回宮等將軍的到來了,相信太后見了將軍後,什麼煩心病都痊癒了。”
夜寒時同樣笑招來下人送她出去。
只等待她走出門口拐角,夜寒時的微笑嘴角就拉平了,重新回覆了冷漠無感的模樣。
南希月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看著趙清瓷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是太后的意思?”
“太后?”夜寒時嘲諷搖頭說:
“那老太婆自己走進了趙家的圈套還在沾沾自喜,真是活膩了。”
“我們的計劃已經到了尾聲,千萬不要在這時候趟渾水功虧一簣了。”
南希月害怕夜寒時因為感興趣就幫趙清瓷她們一把,畢竟前世相處了一輩子,夜寒時愛捉弄人的脾氣她是知道的。
“放心,事情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清的,阿月不必過多擔心,只需好好等著屬於你的那份殊榮就好了。”
南希月心裡還是著急,臉上卻掛上了善解人意地微笑說:
“嗯,我相信你。”
看來這件事不能再拖了,夜長夢多這個虧上輩子她已經吃得夠多了,好不容易重來一世怎麼還可能重蹈覆轍?
夜寒時遲遲不肯動手就是在觀望,像是在享受獵殺前的寧靜。
只是這種寧靜的背後,往往蘊藏著巨大的變故。
顧祁晏,少活幾天對你來說,沒什麼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