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寧自然不能乖乖地站住,抱著小滿跑得更快了。
這一波巡邏的人和剛才那幾個慫包完全不是同等級的,提著長槍也可以跑得飛快,馬上就要追上她們。
這時天老爺都要幫好人一把,旁邊出現了岔路。
沈桑寧抱著小滿跑向其中一條躲避在一堆灌木叢後面,將小滿輕輕放在地上蜷縮著,她倆身形小,完全被遮擋完了。
希望可以逃過一劫。
那幾個士兵看見岔路口果然犯難了,領頭人思索須臾後說:
“你們幾個去這條路,剩下的跟著我去搜另一條路。”
正值午食輪休的時辰,他們本就是為了進食才換班的,可現在卻還沒吃上飯,去晚了就只能剩下些殘湯剩飯,連午休時間都要剝削大半了去。
有位士兵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皺著眉頭有些不情願地說:
“老大,她就是一個娘們兒能翻起什麼浪?偷偷過來也只不過是為了救個小孩兒,沒必要這麼興師動眾吧?
再說了咱不是也沒丟什麼貴重東西嗎?主君也不知道這件事他不會生氣的。”
“對啊老大,兄弟們都還餓著呢,去晚了連口熱湯都喝不上,反正就是個來救人的丫頭片子,要不算了吧?”
被叫做老大的男人分別給了一巴掌甩上他們的腦袋:
“你們他媽懂什麼?現在這種關頭就算是飛了只鳥進來也得抓起來看看有沒有帶東西出去!
一旦被外人發現主君在收集火藥粉,導致主君的大計有了差池,我們全部的人都得死。
都給我仔細地搜,必須把她給我找出來!不管今天她知不知道主君的計劃都必須死!”
他們雖然還是不願意但也動腳去搜尋了,可是動作卻很敷衍。
感覺能藏人的就草草地扒拉扒拉就換下一個地方,目測藏不了人的就略過。
很顯然沈桑寧躲避的那個灌木叢也許是太小了被他們忽視了個透徹。
負責這個方向計程車兵甚至懶得用手裡的長槍扒扒草叢,只是夠著瞄了幾眼就走了,有些不理解的抱怨道:
“也不知道老大膽子怎麼這麼小,要有事兒還不早有了,浪費咱兄弟的吃飯時間。”
其他幾個同樣不願意來搜尋的人立刻附和道:
“就是,那女的光背影看著就沒用,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又不是一個男人,值得這樣大費周章?”
“好了好了,咱隨便看看交差去吧,餓死了要。”
沈桑寧偷偷瞄了一眼,看他們一行人越走越遠鬆了一口氣,還以為這回遇見了麻煩,沒想到都是一群膿包。
正準備要出來的時候那群人裡其中一個忽然往回跑了過來。
一邊跑一邊捂著肚子和屁股一副憋不住的樣子朝著沈桑寧這個方向的灌木叢衝過來。
沈桑寧頓時膽戰心驚起來往後縮了縮,眼看著那個人越來越近。她撿起地上一塊石頭攥緊在掌心,只要人過來趁著脫褲子她就卯足力氣砸上去。
心跳的聲音逐漸強烈,如擂鼓般響徹在耳邊,好似快要鑽出胸膛,她偷小區門口垃圾箱跟保潔搶生意的時候都沒那麼緊張過。
沈桑寧默數著倒計時等待著獵物進入圈套後將其一舉擊殺。
抬手的剎那石頭還沒打過去,士兵就軟綿綿倒在地上,連哼都沒有哼一聲,顯得沈桑寧舉著手裡的石頭站起身來的動作有些傻愣。
她不明所以地看著地上的男人,一時之間不知道是不是系統暗中幫了她,直至耳邊被吹了一口氣才猛地回過神來。
不是她神功蓋世也不是系統突發善心,是因為有人來救她了。
顧祁晏靠在沈桑寧肩膀上呼吸,他還以為沈桑寧只是肚子裡有點計謀會說話,沒曾想膽子也是有的,語氣裡滿滿都是揶揄,他說:
“膽子好大啊我的沈寧寧,敢一個人查探軍情了。”雪夜裡柔弱可憐的沈桑寧,聰明機智的沈桑寧,舌燦蓮花的沈桑寧,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也許她是所有人,但唯獨不可能是夏國的那個唯唯諾諾、呆板無趣的榮月公主沈桑寧。
“……”沈桑寧也知道單槍匹馬闖入人家軍營是很衝動的事情,但是她是因為有系統才會……可誰想到道具失效的那麼快……
沈桑寧揉揉發燙的耳朵強撐著說:“不準笑我,我是找準了機會好好觀察過才行動的,這是意外。”
“嗯?我是在誇你啊。”
男人的眼睛眯成沈桑寧熟悉的弧度,這是一個警告含著威脅的眼神。
“好了我們快走吧,小滿受傷了要休息。”她歪開頭躲避顧祁晏的視線說道,殊不知早已經被人看透了。
“好。”
顧祁晏夾起小滿放在臂彎,另一隻手牽著沈桑寧的掌心,這時他才發現這人哪裡是不怕,分明怕得要死,手心裡都是冷汗還在發顫。
他好笑又心疼地握緊,無聲告訴她他來了便不用害怕了。
這邊濃情蜜意,那邊被尿意生生憋得清醒過來計程車兵看著他們的背影,摸出來懷裡的訊號彈用盡最後的意識拉出繩索。
‘咻’的一聲,訊號彈在空中炸裂出一個左龍右虎的圖案。
顧祁晏擰眉踢出腳下的一塊石子擊打上他的脖頸,醒過來計程車兵再次陷入沉睡。
沈桑寧:“快走,他們的人就在附近,訊號彈一發肯定會引來更多人。”
“嗯,”顧祁晏一手夾著小滿,一手牽著沈桑寧往來時的路原路返回,卻被沈桑寧阻止。
“不可原路返回!我們換條路走,不然會給奶奶和其他村民帶去危險。”
顧祁晏一時之間沒想到這點,沈桑寧說出來後才意識到,眼裡盡數是欣慰,點頭將她往另一條路帶去,說:
“這條路是去街市的,人多就會阻礙他們的腳步更方便我們躲避追捕。”
可還沒跑幾步後面就傳來了凌亂震耳的腳步聲,他們追上來了,聽起來好像還派了不少人出來。
顧祁晏:“走。”
跑了不知多久,沈桑寧他們終於跑到了街市上,街市上人來人往,有做小本生意買賣的、逛街遊玩的、乞討的和更多瘦骨嶙峋睡在街邊的人。
彷彿一個地方被分成了富人區和窮人區,形成了兩極分化,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