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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吳新閣

“肝臟陷入沉睡,此狀確鑿無疑,依據幾番徵兆即可確診。”

年過半百的梁化棟,內科的老牌中醫,行醫近三十載,經驗豐富。

他站出,直抒已見,不考慮趙木陽或陳飛的顏面,直言不諱。

醫術之事,一絲不苟,拯救生命更甚。

中醫更是如此,不容半點偏差。

“但我並不認同趙副組長所言的寒症,依我看,郭輝現下的種種表現,反而更像是熾熱之症。”

這是他的診斷,他深信不疑。

趙木陽瞥了眼與自已年齡相仿的梁化棟,此人內科資歷深厚,若半年後陳飛離任,內科主任之位,梁化棟定是強有力的競爭者。

“梁醫師所言極是。”

陳飛微笑點頭,隨後向趙木陽道歉:“趙副組長,這次恐怕我要違揹你的判斷了。”

“四肢看似冰冷,實則內熱如火,我們不能被表象迷惑。”

陳飛搖頭,面色堅定地說道。

“肝臟昏迷乃急性重症,來勢洶洶,亟需即時醫治,否則拖延只會加重病情。”

“昏迷在中醫中被視為重疾急症,關鍵在於治療時機,辨證精準至關重要,不容許半點疏忽。”

“此刻無暇多言,我先診治病人。”

陳飛言畢,便不再多說,點到為止。

“主任,你要親自診斷嗎?”

趙木陽見陳飛欲上前診脈,立刻阻攔,面帶複雜地詢問。

陳飛詫異地望向趙木陽,不解地問道:“我不應該動手嗎?莫非趙副組長想接手郭輝的治療?”

“如果你願意,趙某並無異議。”

趙木陽見陳飛誤解,連忙揮手拒絕:“我不插手,我只是提醒主任,他是郭文民的兒子。”

身份特殊,此事重大。

陳飛目光銳利地瞪了趙木陽一眼,沉聲道:“在我面前,只有一位病人!”

“主任,剛才郭文民對你……”

趙木陽焦急地接著說,試圖說服陳飛。

若陳飛無法救回郭輝,這些事足以斷送他的前途。

郭文民雖只是陳縣的次席,但要毀掉陳飛,對他而言輕而易舉。

“不必多言,我是一名醫師。”

陳飛搖頭示意趙木陽無需多說。

既然決心出手救治,他的決定便不會改變。

我是我,公是公,作為內科的領主,我能袖手旁觀,讓別的醫師承受這份重負嗎?

陳飛未曾多言廢話,步至郭輝身側,尋了張椅坐於病榻前,輕輕握住郭輝的手臂。

此刻病房內沉靜如水,唯有呼吸聲在空氣中迴盪,連走廊上的過客都屏息斂聲。

陳飛正專心診治,郭文民的怒焰在外還未平息。

然而奇異的是,面對陳飛為郭輝診療,郭文民並未阻撓。

他一口咬定陳飛給兒子下了魔咒,若真如此,他豈非應拒不讓陳飛接近其子?何以他會默許這一切?

這預設背後的真相又有多少呢?

\"全身都泛黃嗎?\"

陳飛切脈時發現郭輝的手臂,乃至周身面板,皆染上一抹淡黃,那並非肌膚本色,而是膽汁之黃。

\"趙醫師,血液常規和肝臟檢測報告出來了。\"

此時,一位二十出頭的女護工悄無聲息地走進來,未敢打擾正在切脈的陳飛,她走到趙木陽面前,遞上血液報告和肝臟功能檢測單。

趙木陽接過,雖為中醫,但他精通中西融合之道,故能理解基本的西醫檢測資料。

\"血紅蛋白14.69%,紅細胞計數460萬單位,白細胞5500單位?\"

\"白細胞中中性粒細胞佔68%,淋巴細胞32%。\"

\"肝功能測試,黃疸指數76單位,呈陽性。\"

陽性...

趙木陽面色漸沉,依西醫之見,這屬於肝炎的範疇。

然中醫與西醫異趣,純中醫不拘泥於病症名稱,稱呼只是一種稱謂,治療方式卻非西醫療法所能比擬。

不可一見炎症便消炎,一遇癌變便切除,或依賴化療放療。

中醫治療始終立足於辨證施治,關注的是患者整體,而非單一病症。

調理好患者本身,提升其免疫力,病症自會痊癒。

\"脈象滑順有力。\"

陳飛從郭輝的寸口收回手指,已得脈象之診斷。接著他掀開郭輝的嘴唇,發現舌苔黃厚而膩。

郭輝雖昏迷,但時而渾身顫抖,伴有噁心嘔吐,護士在一旁及時清理。

口腔中瀰漫著酸腐氣息,彷彿溼熱之氣撲面而來。

陳飛起身,走出病房。

\"郭老,您兒子的狀況我已經瞭解,若您不反對,我將開始施藥。\"

\"我預先說明,以免我治好令郎後,您反倒怪罪於我。\"

陳飛離開病房,直視坐在長椅上的郭文民,將一切言明。

他能夠治癒郭輝,但這必然需要郭文民的許可與合作,否則他不會觸及任何藥劑。

郭文民聽到陳飛的話語,心中泛起一絲煩躁,但他抑制住了衝動的舉動,不再任由情緒左右。

之前的那一記重擊,其餘波至今是否已平息,仍是未知之數。

“陳醫師,請你大膽施治,我對陳縣幻靈醫院的內科充滿信心。”

郭文民面色嚴峻,說完便起身走向角落,點燃了一支魔煙。

陳飛不再關注他,有了郭文民的許可就足夠了。

“郭輝是否排洩過大解和小解?”

陳飛想到病人的排洩情況,這是決定性診斷的輔助線索,不容忽視。

趙木陽見陳飛發問,便走出病房,回答道:“入院後兩個小時,他無意識地排出一次小解,尿液呈深紅色且量少。”

“嗯,這樣就足夠了。從脈象來看,結合症狀,我認為他是受到了溼毒侵心的困擾。”

“雖然表現為肝昏迷,伴有黃疸症狀,但問題的核心仍在於‘昏迷’二字,是由於溼熱毒侵入心包所致。”

“所以,在中醫之道,我們不可只看表面,要信任的是深層的真相。”

“有時候,表面的現象僅是表象,真正的病因隱藏他處,這就是為什麼中醫強調辨證論治的重要性。”

“既然是溼熱毒邪,我們就該以清熱解毒為原則。”

“我先開一方,名為‘肝炎淨毒湯’。”

陳飛思路清晰,已經有了具體的藥方,無需多餘的言語。

他從護士手中接過羊皮紙和魔法羽毛筆,在藥方上書寫藥材。

“藿香三錢,厚朴……”

陳飛才寫下兩味藥,就聽見走廊上傳來的腳步聲,伴隨著急切的呼喊。

“郭老,絕不能讓陳飛配藥!”

“我為您請來了吳新閣老先生。”

這是馬平寶的聲音,對於陳縣醫院的人來說,無比熟悉。

他氣喘吁吁地跑進來,打斷了陳飛開藥的動作。

馬平寶身後,跟著一位神情鎮定的七旬老者,眼鏡下是一身棉袍馬褂,透著一股不凡的氣質。

“這,是吳新閣老先生?”

“他不是在松陳地區的靈樞醫院嗎?怎麼會來這裡?”

“吳新閣是誰啊?”年輕醫生面露疑惑,表示不知。

“不認識他很正常,但他的師父你應該認識——張錫純!”趙木陽神色複雜地開口。

“什麼?張錫純?”陳飛也是一驚,望向眼前這位氣度非凡的老者吳新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