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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後，何雨生便開始準備午餐，而周曉白在一旁看著，並未感到一絲乏味。

快備好餐食之際，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曉白，麻煩你去開下門。”何雨生開口說道。

周曉白上前開門，來訪者竟是破舊侯——昨日剛剛認識的新朋友。

“這座庭院的佈置真的很獨具特色啊。”破舊侯進門後，四處打量院子，感慨道。

“你就別笑話我了，破舊侯。這地方可不是專門拿來觀景的，不過是蹭頓飯罷了。”何雨生捧著兩盤菜餚從廚房出來，打趣道。

“哇，香味誘人，看來我今天是撞上了一頓好飯局啊。”破舊侯聞了聞飯菜的味道，頓時垂涎三尺，滿心歡喜地說。

“曉白，再去拿套碗筷跟杯子，今晚得和破舊侯好好碰一杯。”何雨生告訴周曉白。

“還得有點酒水作伴才對味。”破舊侯一邊笑一邊說。

隨後，兩人走進屋內，屋裡有幾個擺放好的傢俱與瓷件擺設，不過這只是些常用器物，並無太多講究的東西。

“拿出些壓箱底的好東西讓我見識下唄。”破舊侯提議。

“先幹上這杯酒吧，咱們再來聊聊別的。”何雨生笑著道。

這時，周曉白拿著餐具和酒具走入廳堂，

“成，乾杯！”破舊侯隨即走向餐桌坐下。

何雨生斟上了兩杯酒，端了一杯：“祝這次相逢。”

“喝完再說！”破舊侯接杯豪爽幹了。飲罷，他又追問：“儘管年紀尚輕，你的眼睛可夠厲害的，不知道您的老師是誰呢？”

“其實，我沒有專門拜師傅學習，所學大多是從那兩位長者身上學來的，其中一位就是牛老爺，你應該也聽說過他吧？”何雨生邊說邊將酒倒滿。

“確實聽說過，在業內他也算是一號人物，但我與他並無深交。”破舊侯輕輕地品嚐了一口水酒，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另外一位是住在城區外面關老爺子，自稱‘九門總督’。” 何雨生補充說。

“你知道關老爺？他曾提起過我不？”當聽說關老頭，破舊侯的臉上顯然有了不同的表情變化。

“未曾。”何雨生搖了搖頭。其實，關老頭並未提起過破舊侯這個人。然而，在他心裡也明瞭二者之間的往事。他裝出不知情的模樣，試探說：“你知道關老爺嗎？”

“知道的。”破舊侯點了點頭，卻不願意多說話。

何雨生看到這一番情景便不再多問，二人又專心品嚐起了桌上的美味。

大約半小時後，吃飽喝足。

何雨生走進內室，取出從系統空間中獲得的一隻哥窯青瓷碗，隨後再次返回。

他手裡有許多比這隻青瓷碗更為稀有的寶藏，諸如元代雲龍圖青花瓷瓶與天藍色釉的哥窯碗等，但出於審慎考慮，有些寶貴的東西最好低調處理。

如同原小說中的主角韓春明，一部分的藏品是他的師傅關老爺子不清楚的，而關老爺子傳承給韓春明的文物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未為其所知。

何雨生剛剛展示出那碗時，侯破爛的眼神頓時明亮起來，整個人彷彿精神煥發了數分。

看到他的這般反響，何雨生不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緩緩接近侯破爛，並小心翼翼地把瓷碗放在桌面上。

侯破爛拿起這隻瓷碗細細檢查著。“釉色清澈而細膩，如脂似玉；顏色淡然，表面鋪展的細密裂痕縱橫交錯猶如織成網路一般，深的裂縫顯現出黑色而淺一點的裂紋呈獻黃色——確為一隻哥窯青瓷碗。”

即便是此刻水平未能與原著描述中相媲美，侯破爛亦已作出了精準的斷定。

“侯爺你的眼力真棒，這麼短時間就可以認出來了。” 何雨生表達了讚賞之情。

“可以考慮把它轉讓給我嗎？” 侯破爛提出請求。

“不行出售。” 何雨生迅速拒絕了他。

“你還提這檔事，我昨天不是才賣給過你個好東西？”侯破爛嘟囔說。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了，只要落入我手中的東西，絕不讓它輕易逃脫。”何雨生回應道。

眼見何雨生態度堅決無可撼動，侯破爛只好無奈地又把瓷碗輕柔地歸置於桌子上。

“何雨生啊，你這位行業尊者必定擁有廣泛的人脈關係，你能否告訴我周邊有沒有願意賣出古玩的老朋友們？”侯破爛被問了個不好意思的問題。

“如果不是缺錢的話，你完全可以試試去‘暗市’瞧瞧。” 侯破爛淡淡回應著。

“暗市?”何雨生對此產生困惑。

對這一詞並不完全是個陌生的存在，因為從前世所閱讀的諸多文學作品裡早已有所知曉，“暗市”基本上代表非法的地下交易平臺。但在現實生活中接觸到有關“暗市”的討論還是首次。

“晚晴時期後，不少失去地位和影響力的皇親國戚由於生活窘迫，在夜幕降臨時悄悄於街頭擺攤出售家中的遺物來維持生計，並且為了顧忌顏面不言聲，僅用手勢交流從而形成了後來流傳至今的暗市現象。”侯破爛給出了相關解釋。

“這些市集往往只在子夜才悄然顯露出來，太陽初升時刻消失不見，如同夜裡的靈魂一樣，於是人們就稱之為暗市了。”

“暗市會不會有很多舊文物售賣？”何雨生提出了疑問。

“多數都是假貨沒錯，但仍能發現一些真正的珍奇物品，但來那裡賣東西的人普遍對此類事物有些許理解認知，真正的絕世精品價格高昂，也不乏偶爾會有價值尚未被準確評判的寶藏，這就是考驗各自的眼界能力了。”這位老先生解釋道。

“那麼這個暗夜集市是不是每天都會有開放營業的呢？”何雨生再次問道。

“只限定每星期中的兩個夜晚對外開放營業，並且今宵即是其中一個開放時段。”老頭告知他說道。

“侯大爺，晚上咱們一起去轉轉如何？之後再請您喝一杯。”賀雨生提議由侯老頭陪同前往第一次，這樣有人帶路自然會更順利一些。

“行，晚上十一點半，在城門口碰面。”侯老頭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夜幕低垂，十一點半整。

賀雨生如約來到城門口等候，周小百不願意獨自留在家裡，便也隨同一起出發。

不一會兒，他們見到了現身的侯老頭。

“侯大爺，您來了。”賀雨生微笑著說。

“拿著，等下有用。”侯老頭遞給賀雨生一個用黑布包裹的手電筒。

“為啥手電筒要用黑布包著？”周小百感到疑惑，認為這樣做會顯著減弱手電筒的亮度。

“等到了那裡，你們就會明白了。”侯老頭一邊說著，一邊率先走去。

賀雨生牽著周小百緊隨其後。

走了大約一刻鐘，他們來到了傳說中的幽靈市場。

長長的街道兩旁擺滿了各種攤位，每處都掛著被黑布覆蓋的燈籠，僅微微透出一些光芒。這時他們明白了手電筒用黑布包裹的原因。

“哥。”這樣的場景讓周小百感到害怕，緊緊抓著賀雨生的手臂尋求安慰。

“不用怕。”賀雨生安慰道。

確實，這個鬼市名副其實，詭異恐怖的氛圍令人難以忽視。對於初來乍到者來說，深夜中進入這裡彷彿遇到鬼魅一般。

隨後，侯老頭在一個售賣陶瓷器皿的攤位前停了下來。那裡擺放著各種瓶甕瓷盤。他逐一用手電筒檢查貨物，身旁的賀雨生默不作聲地觀察著這一切。

因為光照不足，鑑別的工作顯得相當艱難。侯老頭花了大約半小時的時間才完成鑑定。

賀雨生也跟著檢視了所有的商品，大多為仿製品。只有一隻清代民間製造的碗稍微有些價值。

“幫包起來吧。”侯老頭挑中這隻碗，對著賣主說。

“得談價錢啊。”賣家回話。

“好。”

侯老頭穿著寬鬆的衣服，直接將錢放進賣家外套內的袖管中。片刻之後，他拿出手遞給賣家兩塊銀錢，換回了那隻碗。

“看出其中門道了嗎？”侯老頭問道。

“看出來了。”賀雨生微微點頭表示贊同。他已經對整個交易流程有了基本瞭解。

“既然明白過程了，就可以自已去探索了。”說完這句話，他就獨自離開了。

賀雨生帶著周小百穿行在北京的老胡同中，就像侯老頭所言，這裡大部分的商品確實是假貨，即便他們走了許久也沒有發現任何真品。

正當何雨生感慨自已運氣不佳時，忽然發現前方有一個售賣古董錢幣的小攤。那時，對古錢幣感興趣的並不多，這類錢幣的價格十分低廉；直至九十年代中期，這些古董錢幣依舊價格不高，大多隻有幾元錢的市價。然而進入九十年代末期後，隨著古錢幣收藏熱的興起，這類古董錢幣的價格如同火箭一般飆升。

何雨生走到放滿了古董錢幣的桌前，抓起一把細細觀看。這些硬幣都是真品——因為這些低價的錢幣，幾乎沒有人去仿製。

「這些一共多少錢？」何雨生問。

「按分計算吧。」小販答道。

何雨生隨即用手勢秘密與攤主議價，透過碰手來商量定價。當他示意出五分錢時，何雨生搖了搖頭，不接受；小手指碰了攤主的一分時被何雨生再次拒絕。接著小攤主減到三分錢，但還是沒有讓何雨生心動。最後，何雨生把他的食指與中指並緊，並且讓拇指抵住了攤主手心，這代表兩分一個的意思。這一回，攤主點頭表示接受：「您可以慢慢選了。」

於是，何雨生開始了仔細挑選工作。

通常人們所熟知的，最為人們稱作「五帝的錢」系列錢幣。這其中又包含了兩類形式：大五帝金與小五帝金。前者有秦的半兩、漢的五銖、隋的開元通寶、宋的通寶、明的永樂通寶都是使用黃銅材質製作的；至於後一類的小五帝金，則分別是清時期的順治通寶、康煕通寶、雍正通寶、乾隆通寶還有嘉慶通寶則以白鉛製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