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倫強忍著噁心將手伸進那老人的身體裡,一陣摸索,內臟滑溜溜的觸感將莎倫的手緊緊地包裹在裡面。
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那枚印章給掏了出來,沒有那印章的加持,那老人瞬間就灰飛煙滅,化作一縷灰燼。
完整的印章到手,關於寂靜嶺的所有記憶都經全部被填充完整,在空曠的長廊裡,這裡才是真正能被稱作是監獄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的牢房裡,有無數根胳膊從鐵欄裡伸出來,想要抓住莎倫。
祁安看他們的眼神裡充滿了同情。
“老祁,你思想可不能滑坡啊,這些人不是啥好人,純純的牛馬,死有餘辜的那種……”
王格怕祁安這個時候聖母心氾濫,一個衝動再救了這些人,好傢伙,這些人要是整出來了,邪教就要再擴充一個分殿了。
長廊監獄的盡頭傳來鐵器在地面刺耳的摩擦聲,三角頭屠夫拖著手裡的砍刀緩緩走近 ,那些求救的手瞬間就被利刃斬斷。
“刺激……但是我有點……yue……”
空氣中瀰漫著血霧,刺鼻的血腥氣鑽進王格的鼻孔裡,噁心的感覺給王格腦瓜子整的嗡嗡響。
三角頭屠夫開出一條路後,祁安望著咫尺的背影,和蘇酥一同穿過血霧。
“好好好,你倆感情越來越深厚了,現在追個人都要牽著手,害,都不管我死活了……”
有人被愛,有人在愛,王格像一條路邊的野狗被人踹了又踹。
“啊啊啊啊啊!”
王格發完牢騷後也跟了上去,逃離牢籠後,莎倫意外目睹了卡特躺在推車上,被兩個戴面具的人推進了一間房間,房間裡站著一群手持利刃的無臉護士。
她們沒有眼睛,靜靜地站在原地,但只要是有任何聲響,她們就會無差別瘋狂的攻擊聲源,當推車進入房間的一刻,輪子與不平地面的摩擦聲頓時讓這群護士躁動。
敏捷的速度快步移動到那兩個人面前,護士手中的刀刃快速插進那人兩名教會的僕人的面具裡,連哀嚎聲都沒發出,就倒地領了盒飯。
有了前車之鑑,莎倫脫下鞋子,放慢腳步,小心翼翼地走到卡特身邊,用最快的速度幫他解開束縛,鐵索的捆綁時不時發出叮噹的響聲。
聽到動靜後,大批的護士向著莎倫這邊移動,在最後關頭,兩人逃離後將先前那扇門給反鎖。
莎倫帶著卡特從監獄裡逃了出來。
“老祁,這路你不覺得……有點眼熟嗎?”
“這是學校還是……”
再次逃出房間後,周圍依舊是黑壓壓一片,與之不同的是,先前的寂靜嶺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那條陰森小路。
零星的幾盞路燈還閃爍著微弱的燈光,那正是他們的起始點。
“奶奶的,怎麼又回到這了?”
夜的寂靜被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打破,一群頭戴面具的教會信徒追了上來。
“卡特,快走……”
祁安看向身後黑壓壓的一片,壓力自然也小不到哪去。
“老祁,咱好像被包圍了……”
“……”
卡特鬆掉了手。
“不,需要有人引開他們……希望你能找到你父親,開心自由地活下去,這勝過我所有,謝謝你……”
莎倫也許是意識到卡特的意圖,拼命地抓住他的手。
面對挽留,卡特腦子一熱,捧著莎倫的臉就吻了下去,這給那三人看得都宕機了。
卡特把所有未說出口的話都藏在這一吻裡。
不給莎倫反應的時間向著相反的路跑,途中與祁安打了個照面,相對視一眼後,兩人此刻竟出奇的達到一致的目的。
“焯,誤會他了,麻豆,他才是真男人!”
王格此刻卻是由衷地欽佩。
犧牲他自已來引開教徒實在是迫不得已的辦法,在一處拐角,兩個面具人晃著手電筒的光照在卡特臉上。
卡特轉頭看了一眼,徑直奔向摩天輪的位置,而莎倫和祁安一行人則是朝向旋轉木馬,與那真實的夢一樣,伴隨著熊熊大火,阿蕾莎的身影出現在火牆內。
那張陰沉的臉上看不出喜悲,隔在祁安面前的仍是一道無法觸控的火牆,熾熱的溫度讓他寸步難行。
只能遠遠地觀望火牆裡的兩道身影。
“我賦予你存在的生命,是想讓你幫我完成夢想,你是我的一部分,所以就能免於苦難,活下去,去感受愛……”
莎倫打斷了阿蕾莎的話。
“難道你一丁點都感受不到嗎?你忘了你的母親……”
阿蕾莎別過頭去,“我除了憎恨,別無其它!”
烈火在場外燃燒得更猛烈了,三角頭的屠夫也在加快著腳下的踩踏動作,那些由真人組成的木馬在痛苦的加持下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慾望,頭頂懸掛的繩索晃動得愈發猛烈。
其中一人扭斷了繩子落在地上的瞬間就被大火吞噬,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莎倫擦乾眼角滑落的淚水。
“他們都說你是個惡魔。”
阿蕾莎用陰冷的聲音回答道,“他們說的沒錯,我創造了這如同噩夢般的世界,但,你要知道,在寂靜之地,每個人都有屬於他自已的夢魘,而我……就是他們的噩夢!”
莎倫還是那般堅定不移,想要救出她的父親。
阿蕾莎告訴她真相,“那不是你的父親,也不是我的,犧牲是不可避免的事,就像卡特,他的死才換來你的安全……不是嗎?”
莎倫聽到卡特的名字,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憤怒之餘將阿蕾莎從跳臺上推了下去。
“去死吧,惡魔!”
阿蕾莎跌落,從火裡慢慢凝聚出魔鬼般的臉龐。
“你忘了嗎?這裡是地獄,我本就來自這裡……”
被烈火包圍的遊樂場,旋轉木馬的中心捲起飛沙,逐漸擴散到外面,鐵鏈的抽動頻率越來越快,在那三角頭屠夫的操縱下,那些人體木馬開始旋轉,速度越來越快……
烈火藉助風勢,在高空中逐漸沒過教堂最上方的標誌。
“地獄不歡迎你。”阿蕾莎緩緩地吐出這些話時,一隻手已經緊緊地貼在莎倫的脖子上,褶皺從阿蕾莎的手心處開始蔓延。
“你以為,不敢殺了你是嗎?”
莎倫用盡最後的力氣,輕聲喊道,“我根本不在乎……”
褶皺逐漸取代莎倫的臉,似乎要抽乾她身上所有的精氣。
“我就是你……”莎倫一把抱住阿蕾莎的身體。
三角屠夫加快了手裡的搖動速度,阿蕾莎面露冷色。
“是時候收回我給你的一切了。”
旋轉木馬高速旋轉,兩人的身影在交錯中也變得虛晃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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