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臉色一變，身子僵硬住，聲音都在顫抖，“璃兒……璃兒跟你說了，他恨我過去那樣對他嗎？”
“看來你不是失憶了，還記得過去的事。”
“過去雖說不是你的錯，但你所做的事，對他造成的傷害是不可能抹去的。”
“我們都不提過去，希望向前看，以後越來越好，可你……只有你一個人沉浸在過去，沒有邁步，難道你想我們繼續拖著你前進？”
楚寒衣沒辦法忍住，她想過不去揭開她這道傷疤，可想到南宮北璃受的痛苦，她心疼。
而她卻依舊自以為是，要什麼所為的自尊和麵子，“如果你覺得這是羞辱，那就靠自己的本事爭寵，而不是靠鞭打兒子來發洩，這是無能的人才會做的。”
“過去他所虧欠你的，已經還了。”
她的後位，文家重回強盛，再得皇恩。
治好她的腿，南宮北璃的一次次的讓步，妥協……
她都看在眼裡，“他是一個好兒子，你該知足了。”
說完楚寒衣不管轉身離開。
文皇后臉色很難看，忽然怒道：“本宮是他母后，他是我生的，不管本宮讓他做什麼，那都是天經地義。”
楚寒衣沒有理她，快步離開，否則她會忍不住打人。
“寒兒，母后怎麼樣？心情有沒有好點？”
她回到東宮，南宮北璃也下朝回來了，進來第一句就是關心母親。
皇帝在翊坤宮留宿的事，他已經知道，那想必母后心裡是開心的。
她有多愛父皇，南宮北璃都看在眼裡，過去也嘗試讓父皇寵愛母后，只是沒有成功，還是楚寒衣有辦法。
本來心情挺好，進門見媳婦神色不悅，他心裡咯噔一下，“怎麼了？母后……不開心？”
“父皇做的太明顯，他不能等多幾天再去翊坤宮嗎？非要我們回宮這天，母后是比較敏感又面子的人，自尊心極強。”
“這樣好了，她猜到是因為我，父皇才去翊坤宮留宿，其他人也是這樣想。她覺得沒有面子，我這麼做羞辱了她。”楚寒衣沒有隱瞞。
南宮北璃笑容僵住，握住她的手，心裡是百感交雜，“母后罵你了嗎？別生氣，那以後我們不管他們事了，明天我們出宮住。”
楚寒衣道：“選秀要一個多月呢！父皇不是說了嗎？我要參與，正好我大哥還沒有媳婦，我給他選一個，不過我二嬸那樣的人，不好說，到時候再看。”
“彆氣，彆氣。我陪你去花園裡散散步。”
楚寒衣點了點，“嗯，你不用去軍營嗎？”
在太子府，他可是很忙的，不是上朝，就是去軍營，還要許多事要做，除了晚上睡覺的時間，幾乎忙得腳不沾地。
“今天不去。”
她都不開心了，要是去軍營，不陪她，肯定更糟糕。
楚寒衣是被文皇后氣到了，就挽著他胳膊一起去御花園放鬆放鬆。
走出宮門，百里笙簫，文蘭，還有孫若蘭幾個全部都在東宮花園裡，像是約好了似的。
幾人眼巴巴看著南宮北璃。
“殿下要去御花園散步嗎？”
南宮北璃看著楚寒衣，“嗯。”
幾人想跟著來，卻被南宮北璃眼神不悅阻止，好不容易可以一起逛花園，他不想別人打擾。
還有楚寒衣心情不好，她們跑來，就會讓她更心煩。
“你會不會跟你父皇一樣？”
楚寒衣以為皇帝對蕭歲寧是真心的，可以為了她不碰別的女人，可文皇后這事，打臉太快了。
想必蕭歲寧都沒有想到。
“父皇比我厲害，能屈能伸，為了江山社稷，他可以舍取。捨去自的感情。而我做不到。”南宮北璃輕笑，“這個問題本宮和父皇一直有在討論，他跟我說了他和陳皇后當年的事。”
“因為他們跟我們很相似，陳皇后為了他，錯過了最美好的好的年華，二十多歲才嫁給他。父皇是很感動的，心裡的確很愛陳皇后。”
“可父皇經歷了太多太多的兇險，歷經千幸萬苦才坐上西洲的皇帝。讓他為了陳皇后放棄皇位，他做不到。”
“陳皇后也願意支援他，可後宮一個個新人進宮，個個年輕貌美，父皇幾乎都會換著人寵幸，加上太后從中干預，他們的夫妻感情越來越不好，漸行漸遠，最後蘭因絮果。”
“她的兒子死了開始，陳皇后說是鄭氏和太后害的，但父皇為了太后選擇了息事寧人，她就變得不再愛父皇，最後鬱鬱而終……”
這是南宮玄最後悔的事，可沒辦法，他已經選擇了，只能一直走下去。
“父皇認為江山和美人只能選擇一樣。”
其實玄德帝早讓他選擇放棄，放棄楚寒衣，為了他選擇了新的太子妃百里笙簫。
因為他不同意，才導致太子人選遲遲沒有定。
眼看幾位王爺爭奪激烈，鄭貴妃死了，靜王性格大變，變得越來越極端。
玄德帝擔心兒子們自相殘殺，就逼迫了楚寒衣，讓她選擇妥協，不斷的在邊緣刺探她的心，賭的就是她放不下孩子，楚家，還有南宮北璃。
楚寒衣輕哼，“所以你父皇給的答案，要麼你放棄，要麼我犧牲，總要有一個為此犧牲對嗎？”
“是……”南宮北璃心裡有些忐忑，“父皇和我都沒有想到，你之所以妥協是因為命不久矣。”
“是，我的確命不久矣。”楚寒衣也不再隱瞞他，“像我這樣的過去手染鮮血，是不是不可能長命。”
南宮北璃心慌又驚訝，“手染鮮血？”
楚寒衣垂眸不語，前世她的確是手染鮮血，她從來不信什麼因果輪迴，更沒有想過活多久，因為殺手是沒有這個概念的。
這是她的秘密，他不可能知道。
“我身體不好，就不是長壽之人。所以你就忍忍吧！在我有生之年，順從我一些。”
“本郡主不喜歡跟別人共用一個男人。你要是討好了本郡主，本郡主會幫你們父子實現西洲霸業。”
“等我死了，你只要對兒子好，以後江山皇位給我兒子，答應我永生永世不動楚家人，那你想立誰為後，想睡別的女人，本郡主都不會跟你計較。”
當然人死了，成了一把土，也沒有那個勁去計較。
她就這樣不信任他嗎？他對她的感情，她是一點也沒有感受到？
南宮北璃眸色陰沉，忍不住又想跟她吵起來，但他忍住了，情緒特穩定。
“本宮不會讓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