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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黑夜

遠處忽然有人疾步而來,瞥見他們,詫異地看了過來。

蕭明睿心神大亂,他擔心妻子是病情復發,那麼可就糟糕了。

這邊廂才走了沒幾步,正被來人攔住。

也不是別人,恰好就是惠妃和侍候她的宮人。

“怎麼了這是,明睿,哎呀!”

惠妃叫住了他們,看到蕭明睿起來已經讓她很吃驚了,但等她看到慕容薇昏迷不醒時,更是臉色一變:“這是怎麼了?”

惠妃昨個就知道慕容薇進宮了,她本想派人過來,誰知道後來皇帝來了,跟她說了一番話,惠妃便打消了念頭。

今早來此,卻也是有原因的。

蕭明睿看到惠妃,只忙道:“母妃,薇兒她發燒了。兒臣要帶她去太醫院!”

惠妃攔住他道:“你等等,我是來跟你說事的。皇上說了,讓你不用跪太廟了,只有幾件事要你答應。現在也沒法說了,你把薇兒帶去重華宮吧。”

蕭明睿愣了下,想說什麼,但是眼下卻不是說的時候,還是先把慕容薇的病治好才是重要。

他心中驚痛交加,看著妻子面色如紙的樣子已經是十分悔恨。

聞言,也只能和惠妃一起去了重華宮,暫時安排在後殿住了,請了太醫過來。

等到太醫來看,驚跳了一下眉毛,沉聲道:“王妃受了寒,高熱不醒,她本來就還沒病好透呢,這一下子又有些反覆了。不過到底比起來之前犯病是不同,喝些藥,安心養幾日,千萬不要見風……”

惠妃聽說慕容薇病反覆了,也是吃了一驚。

按理說,得了這種病,是決不能留在宮裡的,只是現如今……

蕭明睿卻是心中堵得慌,沒有說話。

他只覺得對不起妻子,本來之前都已經漸漸好轉了,為了他卻又反覆了。

“明睿,你跟我來,我有事跟你說。”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難道不知道你父皇的性情?”

朦朦朧朧中,慕容薇聽到一段細碎的話音。

是誰在說話?

她想掙開眼睛但是此刻雙眼卻是沉重無比,完全沒有力氣。

意識有些模糊,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說起:“兒臣曉得了,父皇那裡,兒臣會說清楚。”

“唉,我也不是想勸你,只是如今你也看到了……薇兒身體不知何時可復原……你父皇……”

中間隱隱傳來呼吸聲。

“皇上說要招齊王世子入宮伴駕……”

眼前的一切漸漸沉入黑暗之中。

再次醒來時,已經回到了洛王府。

“薇兒,薇兒?”

一陣低呼聲傳來,讓慕容薇從黑暗中漸漸清醒過來。

略睜開眼,好半天她的瞳孔視線還未曾對準面前的男人。

直到許久眼前的模糊漸漸消去,她才看清了蕭明睿的樣子。

眼前的男人眼中滿是血絲,唇邊生了些鬍渣出來,像刮鬍刀剛剛刮過一樣呈現出青色。

本來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滿是疲憊和欣喜:“薇兒,你可算醒了。”

“夫君……”慕容薇張口,想喚他,那聲音卻是出奇地小,如蚊子一般。

“哎,我在。”他伸手握住她的柔荑,那本來就纖細的胳膊此刻完全是瘦弱不堪了。

“王妃,王妃醒了!”綠兒瞧瞧鑽了過來,旁邊香桃伸出個頭來,抹著眼淚:“可嚇死奴婢了,王妃可不能再這麼作踐自己個了。”

慕容薇頭昏腦脹:“我睡多久了?”

“都兩天了。”綠兒忍不住說:“您要是再不醒,奴婢都得跟您一起去了。”

慕容薇一時有些驚訝,她都昏迷這麼久了?

是怎麼出的宮,也完全沒有印象。

這時候外面太醫已經進來了,蕭明睿帶著幾分喜悅道:“燒都退了很多了,這次可真是嚇壞我了。”

劉醫正在邊上道:“王爺,請讓臣給王妃把脈吧。”

蕭明睿這才讓開,待劉醫正拿了醫枕出來,給慕容薇把脈之後,才點點頭道:“王妃燒退了,好在這次病情反覆不像剛開始發病時那麼嚴重,卻是好很多了。現在退燒之後只要按原來的方子養著,過個半個月也就痊癒了。只是這次元氣虧損較大,痊癒之後也要好生將養些時日。”

蕭明睿看了看劉醫正,點頭道:“你出來,本王有話問你。”

也不知道他出去到底跟劉醫正問了什麼,反正回來時,慕容薇已經喝了些清水,然後餵了藥吃。

“身體還差,你兩天沒吃東西了,還是讓廚下備些清粥也罷。”

慕容薇咳嗽一聲,苦笑道:“這回又是不得安生了。夫君你還是暫且忙你的吧,不用在這邊陪我了。”

蕭明睿搖頭道:“不妨事,也沒有什麼大事。”

慕容薇看他眼中都佈滿血絲,知道他肯定很久沒休息了,便道:“還是去休息吧,我現在沒事了,可你都沒怎麼睡吧,這怎麼行呢?”

蕭明睿也著實累了,這兩三天他都沒怎麼閤眼,便是鐵打的也著實受不住了。

此刻便是從善如流,待廚下送了清淡的粥飯,看慕容薇吃罷睡下,他這才到隔壁去休息。

等慕容薇第二天將養了些精神,便問綠兒:“是怎麼從宮裡出來的?”

“是惠妃娘娘來了,說是皇上仁慈,讓王爺帶您回府,您不知道,當時您發燒昏迷了去,可是嚇壞奴婢了。”

綠兒想著當日情景,還是心有餘悸,十分害怕。

慕容薇隱約記得昏迷中聽人說了些什麼,只是此刻卻完全想不起來了。

只道是自己忘記了,或者病中魔怔了。

“難道是皇上被我們誠心打動了?”慕容薇自嘲地想著,她現在身上全無力氣,雖說高燒退了,可是這流鼻涕感冒的症狀卻是未曾消失的。

“應該是呢,王妃跟王爺多麼讓人感動啊。現在京裡都在傳咱們王爺是一等一的痴情王爺呢。”

香桃一邊兒眉飛色舞地插嘴道。

慕容薇失笑。

“可不是,這事兒也不知道怎麼的傳得滿京城都知道了……都說王爺和王妃是一對佳偶。奴婢看以後是沒什麼難事兒了,誰不羨慕您呢現在?”

是真的假的?

羨慕不羨慕的她是不清楚,但是這事兒傳出去,真不知道建武帝心裡會不會有什麼想法?

慕容薇心中想著,但是這事兒眼下也琢磨不清楚,當下還是養病為主。

好在病中卻也是較為清閒,沒那麼多煩心事要管,每日裡便是看看書,說說話,睡覺,吃了睡睡了吃,倒好似養豬一般。

不過五六日的功夫,便也是身上爽利許多,只是這次大意之下到底容易反覆,大夫是堅決不允許她再出去溜達了,把她關在屋裡死死的。

天色漸晚,蕭明睿從書房出來,想起之前李濟山說的話,也是心中沉悶。

他是記得那書上的內容的,他當然不是沒有後代的人。

只是那書上記載的是大事,對於一些諸如年齡之類的事情,總是記載得很是模糊。

如果是幾年後再有,和現在有,差別就很大了。

李濟山跟他說,他現在最大的短板,就是沒有兒子。

父皇,是不會把皇位傳給沒有兒子的皇子的。

而現在他們諸兄弟間,也就是齊王子嗣不少。

其他人,如楚王,生了個女兒卻又夭折了。

小路子跟在蕭明睿身邊伺候著,屋中已經亮起了燈光,向晚時分,朦朧的光暈給人幾分欲沉醉的感覺。

“王妃睡了麼?”

“已經睡下了。”

蕭明睿嗯了一聲,“拿酒過來。”

小路子應了,張羅人準備酒菜。

不多時,就弄了幾樣酒菜來。

糟白魚,蕨菜,醬牛肉,清炒白菜,百合雞片,配著紹興花雕,倒也怡情。

蕭明睿自斟自飲著,小路子在一邊給他倒酒,他就自己悶悶地喝酒,半晌也不說話,卻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事兒。

小路子自己胡思亂想著,自從王妃生病,尤其是這次從宮裡出來……

他清楚記得王爺去了乾清宮之後,回來時陰沉著臉,只是抱著王妃回了王妃,一言不發。

也不知道到底皇上是罵人了還是打人了……

昨個秦王殿下來探望,兩人嘀咕了半天,不知道是討論魏王殿下成親的事情還是談論秦王殿下的親事,好像也快了吧?

寂靜的夜晚唯有月光皎潔,窗外蟲聲入耳,促織娘,蟈蟈都不停地叫喚著,時而有青蛙的蛙鳴響起,煩躁的蟬聲開始叫嚷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明睿似是醉了。

小路子扶著王爺躺下,一邊幾個小太監過來服侍,他出去喊宮女過來弄熱水。

一時功夫,愛春從耳房端了銅盆進來,小路子接過溼了毛巾給王爺擦臉。

愛春上去幫忙,低聲道:“王爺喝醉了?”

“是啊,可是喝了不少酒呢……”

蕭明睿微微睜開眼,小路子正準備給他把外衫脫掉,見他睜眼忙得:“王爺,您歇息吧?”

“唔。”

“奴婢給您端些蜂蜜水吧,以前王妃都是用這個給您醒酒的。”愛春在一邊說道。

蕭明睿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說醉了,實際上也談不上醉得多厲害,他只是心中不暢而已。

等到換了衣裳躺下,四五月的天氣正是舒爽宜人的時候,蕭明睿微閉著眼,直到不多時,一雙帶著溫度的手探了過來,“王爺?”

小路子在外間跟小太監張得低聲道:“你說的事我知道了,回頭我跟師父說說,看能讓你回去探親就去。”

張得感激道:“多謝路公公了,家裡老孃病得厲害,我實在放心不下。”

小路子嘆道:“哎,都是苦命人,能幫就幫了。”

這邊廂裡面忽然傳來一陣東西摔破的聲音,小路子嚇了一跳,趕緊伸頭朝裡面看去。

這時候也不知道怎麼了,倒是沒動靜了。

小路子忙鑽進去,這時候進去便看到王爺歪躺在床上,綠兒正低頭收拾碎片。

“王爺,這是……”

蕭明睿半閉著眼:“不小心打了。你再去弄碗。”

“哎,奴婢這就去。”

小路子不明所以,等他親自去廚下讓人準備了蜂蜜水回來,路上正是晚風拂面的時候。

小路子哼哼著戲詞兒,腳下歡快地走著,只是等再回去,半晌,他神情詭譎地出來了,立在門口,望著頭頂那月亮,“呸”了一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得路過,詫異道:“公公怎麼還不歇著?”

小路子笑道:“沒什麼,這不要守夜伺候王爺麼?”

張得點點頭:“可真是辛苦呢,現在蘇公公也是年紀大了,忙著管王府的事兒。”

“是啊,師父是年紀不小了,這不我就得多辛苦著。”

小路子兀自一嘆:“唉,咱們做奴才的,呵呵,就是這個命。攤上個好主子,一切都好。王妃也是個好主子啊。”

“是啊。”張得深以為然:“王妃可是個和氣人呢,觀音菩薩一定要保佑王妃早日康復。”

“是的……”

小路子嘆了口氣。

“王爺出門了?”

慕容薇拿了個棋譜看著,一邊放著個櫸木的棋盤,她自己跟自己下著棋。

養病期間,府中諸事暫時讓鄭嬤嬤看著,有什麼需要她決斷的再解決。

到如今,卻也是沒什麼要緊的了。

“是啊,王爺好像是出門去辦什麼事兒,估計要幾天才能回來呢。”香桃在一邊拿了束花插進青花瓷花斛裡,“早上來時看您正睡著,就走了,只帶了幾個人跟著侍候。”

慕容薇也沒多想,只道是蕭明睿有事要辦,笑道:“不管他了,我倒也清閒幾日,趕緊養好身體,等王爺回來我可是不要再住這兒了。再待下去身上都要長黴了。”

藏冬在一邊沉默地打掃衛生,冬雨拿個賬簿在算賬,倒也都忙忙叨叨的。

“幾位姨娘來給您請安了。”

慕容薇挑眉:“讓她們在門口問個好就行了,不必進來了。”

也不知道她們是想表示關心還是怎的,這段時間倒是見天地過來給她請安。

張玉倩幾個人便是到了門口給慕容薇請了安。

一如前日,慕容薇並沒有見她們。

回去的路上,張玉倩身邊的齊顏低聲道:“看王妃也是快好了呢。”

張玉倩手上戴著串檀木的佛珠,一邊走路一邊撥動著佛珠,這時候便是道:“菩薩顯靈了,不愧我每日為王妃祈福呢。”

齊顏哼了一聲,心裡很是瞧不起張玉倩的虛偽樣兒。

只是因為張玉倩是姨娘,也算是庶妃,按理說,王府裡面,除了王妃,側妃,庶妃之外,還有王姬,侍妾等人,張玉倩三人是庶妃,雖然上不了皇家的玉牒,地位也是比齊顏這樣的侍妾要高的。

她不好當面說什麼,只是笑著跟一邊的侍妾吳蘭說:“如此我們倒也輕鬆許多,以後每日晨昏定省,可是要勤快些才好。”

蘇眉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微閉著眼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最近王府裡面表面上平靜,實際上呢?

嘴角帶了些諷刺,張玉倩冷笑一聲,心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風水總是輪流轉。

王爺這回出門去了,只是不知道等他回來,又會是個什麼樣子呢?

只怕,說不準到時候要有好戲可看了。

張玉倩握著手上的佛珠,更勤快地念了起來。

俗話說得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這場病來得快,去得卻不算快。

等到劉醫正宣佈她痊癒時,月姑早就活蹦亂跳地來伺候慕容薇了。

她比慕容薇先康復,身體也較好,自從能出來,又忍著耐性被兒子水生接去家中好生將養了些日子,這邊就急著回來伺候慕容薇了。

看到慕容薇瘦了許多,月姑紅了眼睛道:“這次真是奴婢該死了,竟是連累了小姐。”

慕容薇苦笑道:“這可不是你自己願意的,怎麼怪你呢?”

旁邊人七嘴八舌地勸慰她們,等到大家情緒都平復了,鄭嬤嬤才笑著上前道:“王妃病癒了,可是不容易,奴婢看不如去上個香,也好去酬謝觀音娘娘的恩德。消去一身晦氣。”

早在慕容薇出來的時候王府的人已經把那間屋裡的擺設全都換了,穿的衣裳鞋襪也都燒掉了,就是為了燒去晦氣。

焚香用蘭湯沐浴,解去身上的邪風,慕容薇也感覺整個人爽利許多,雖說因此而瘦了些,整個人走路都感覺飄飄的,但是好生將養,便是能補回來的。

慕容薇一想也是,她是悶得慌,許久不曾出去了,這會子正想出去逛逛,散散心。

待在家中可都要悶壞了。

“這不行吧,王妃還得再養養,若是出門再見了風可怎麼得了?”月姑憂心忡忡地說。

慕容薇笑道:“沒事兒的,你瞧瞧這天氣,哪能凍著?出去走走可比在屋裡待著強。”

生命在於運動,她可不覺得老呆在屋裡能夠治病。

反之多曬曬太陽,總是會好很多。

月姑還是擔心得很,去問了大夫,劉醫正的意思是慕容薇過兩天再出門才好。

慕容薇一想,不如等蕭明睿回來,一起去廟裡進香也罷。

閒了將近一個月的功夫,府裡諸事繁忙,慕容薇又是安排事情,又是要對賬,也是沒什麼空閒。

到了晚間蕭明睿回來了。

慕容薇已是有些時日沒看到他,這時候見了人,便是歡喜地上去迎接。

“夫君可算回來了,我還道你要離家出走了呢。”

蕭明睿見她安好也是嘴上帶著笑容,“想著你呢,怎麼捨得不回來?可感覺不適?”

說著伸手摸了摸她額頭,“千萬不要再受寒了。”

“沒事兒的,我身體好著呢。”她歡快地拉了蕭明睿準備晚飯:“我正打算讓他們準備上晚飯了,夫君就回來了,正好,一起用吧。”

小路子在一邊給蕭明睿接開身上的玄色披風掛了起來,看著王妃滿眼是笑的模樣,又看了看也是一臉溫柔的蕭明睿,接著便是眼觀鼻鼻觀心地立在一邊當起了木樁子。

丫鬟們陸續上了菜,都是些家常菜,清淡爽口,慕容薇才剛痊癒,不能吃那些葷腥油膩的,多日沒吃著有味的,可算是饞死人了。

這回逮著滿目美食,焉有不開懷大吃的道理。

直到吃了兩碗紹興花白米飯,吃了不少的菜,這才算是飽了。

蕭明睿好笑地看著她:“可把我娘子給餓壞了呢。”

旁邊丫鬟們低頭直笑。

慕容薇臉上一紅,“那還不是這都個把月了,都清湯寡水的,把我的胃都給委屈壞了,這不得安撫一下?”

蕭明睿大笑起來:“行行,不過可得記著萬不可暴飲暴食,你現在腸胃弱,不能如此縱容自己。”

慕容薇撇了撇嘴,心道自己可是大夫呢,還能不知道怎麼養身嘛?

“好嘛,我都曉得了。”

慕容薇不跟他頂嘴,飯後本來想出去散散步,也被他嚴厲禁止了。

這不,只能他看書寫信寫摺子,她就一邊兒練個字兒,偶爾繡個花,並不怎麼說話,倒也自在。

到休息的時候,蕭明睿還在忙著,慕容薇忙了一天有些睏倦,便早早入眠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還沒睜開眼,便覺得有人在盯著她看。

她略睜開眼睛,看到蕭明睿目光炯炯地看著她,那雙黑漆漆的眼睛裡神思複雜,不知道隱藏了多少看不透的東西。

“怎麼啦?”

“只是想著,這樣真好。”

他輕聲說著,忽而擁住她,悶聲說道:“薇兒,答應我,永遠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慕容薇先是一怔,接著便是瞭然了。

想必,他是被她的病嚇著了吧?

慕容薇心中一片溫柔,伸手輕撫他的臉頰,“嗯,不會離開你的。這段時間,你才是最辛苦的。真是對不起,以後我會好好注意的。”

“我是……”他頓了頓,停了一會才道:“這是應該的。你是我的妻子,照顧你難道不是該做的事麼?只要你記得,好好保重自己,那就是最大的事情了。”

慕容薇窩進他懷裡,乖乖地點頭:“嗯,我都聽你的。”

蕭明睿望著她,欲言又止。

“主子起了麼?”

外面傳來蘇德的聲音,帶著些急迫的意思。

慕容薇愣了下,蕭明睿朝外喊道:“何事?”

“老奴有事稟報。”

蕭明睿回頭跟慕容薇笑笑:“那我先出去看看,這個蘇德,不知道又弄什麼勞什子。”

說罷便起身,只穿著中衣到外間跟蘇德嘀咕了什麼。

待他回來便是沉著臉道:“我先去靖王府看看。”

“嗯,姑姑她現在病危了,我先去探望一下。”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慕容薇說著便叫了丫鬟進來服侍。

“不必了,你現在也是病號呢,哪能去那種地方,萬一再染病怎麼辦?”

蕭明睿斷然拒絕了這個提議,要她在家中好生將養。

慕容薇無奈,只得由他去了。

想想靖王妃的病也是很久了,難道如今真要不行了?

慕容薇胡思亂想著,不知道蕭景瀾現在又如何?

慕容薇按例讓人送了探望的禮物去。

到了中午,也沒見蕭明睿回來。

正準備吃午飯,香桃快活地拎著幾個禮盒過來,一邊走一邊笑:“王妃,韓管事讓人送您的補品。”

慕容薇好笑道:“韓問送的,值當你就這麼高興?”

綠兒眼睛一亮,“是啊,我想起來了,每次韓管事來王府的時候,你都特別高興呢。”

香桃頓時鬧了個大紅臉,惱羞成怒:“又來打趣我,哪有,我只是高興這禮物嘛。誰說我喜歡他了?”

綠兒大笑:“王府什麼沒有?是什麼稀罕物?瞧瞧,咱可沒說你喜歡韓管事,哈哈,這回可露餡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