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噹噹的打鐵聲音歸於安靜,龔自宏伸長了脖子看著鐵匠屋的門口,就連一旁的嚴良平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有踏踏踏的腳步聲朝著門口走來,是有人往外走。
本來還算寬闊的門,在這個人經過的時候顯得擁擠。
走出鐵匠屋的人是牛有力。
想要等的人是裴雲,走出來的卻是牛有力,龔自宏臉上露出了失望神色,開口正想詢問是怎麼一個結果。
“公子說了,這是給你的。”
在牛有力的手裡用粗布蓋著一件東西,粗布揭開的時候,這件東西露出了真面目。
這一件東西是讓龔自宏看得目不轉睛。
千呼萬喚始出來。
粗布下是一把刀。
刀一出現在視線裡,就讓人眼睛割裂一樣的疼痛。
都說鋒芒畢露。
這刀光是鋒芒,是讓人看了就退避三舍。
這鋒芒,太駭人了。
在刀身上有著其他兵器上看不到的紋路。
這樣的紋路不是什麼華而不實的修飾,而是一次次摺疊鍛打的成果,就是這樣的紋路才能顯示出這把刀的不一般。
看著刀的第一眼,龔自宏就被迷住了,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喉結劇烈活動了一下,帶著不自信的語氣說道:“這是給我的?”
牛有力沒有說話,直接用行動回答,把刀塞進了龔自宏手裡。
刀一落入手裡,就讓人感受到一種質感。
不是單純的指重量,還有著實在感。
刀確實是十分的有重量,可就是這樣的重量讓龔自宏握起來剛剛好。
就是這種剛剛好的重量,才是最好的。
手裡握著刀,龔自宏控制不住的戰慄,對著嚴良平說道:“拔出你的刀。”
嚴良平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別廢話,我要試試這把刀怎麼樣。”
在龔自宏的要求下,嚴良平只能拔出了自己的刀。
只是刀對刀的碰撞而已,嚴良平也就全力以赴了,他也想知道這把刀到底怎麼樣。
鏘的一聲,這是正常的兵器碰撞的聲音,可隨後卻響起一聲異響。
作為當事人,龔自宏和嚴良平一時間都愣住了。
響起的一聲異響是龔自宏的刀把嚴良平的刀給斬斷了。
首先需要確定的一點是,在公平的水準上,龔自宏和嚴良平的身手相差不大,打起來是在伯仲之間。
可結果就是,一刀過後,一把刀完好無缺,一把刀被斬成兩段。
而造成這樣懸殊的原因只有一個,刀本身的差距太懸殊了。
嚴良平的刀也算是一把好刀了,可和龔自宏手裡的刀比起來,就什麼都不是了。
龔自宏興奮壞了,和個兩百斤的孩子一樣,緊緊的抱著刀,又蹦又跳。
“他人呢,怎麼不見他出來。”
是裴雲給自己打造的刀,龔自宏要好好謝謝他。
“公子還在忙著,你別去打擾他。”說完,牛有力就離開了,公子在忙著的事情是連他也幫不上忙。
裴雲確實在忙著。
安靜一會兒,鐵匠鋪裡又響起了叮叮噹噹的打鐵聲。
龔自宏本想當面感謝裴雲的,最後卻是沒有這個機會。
裴雲在忙著的事情顯然很重要,以至於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都在鐵匠屋裡待著。
也沒有人敢去打擾他,也就除了秦祈兒。
一走進鐵匠屋,秦祈兒就看到裴雲在打磨桌子上的零件。
這些零件秦祈兒是認識的,是弩的核心部件,而這些部件有不少,一共有四套,每一套都是用鐵打造的。
“公子,奴家把弩都帶來了。”
秦祈兒把四把弩擺放在桌子上。
“恩。”裴雲只是應了聲,就連抬頭看秦祈兒一眼也都沒有。
秦祈兒沒有被忽視而不開心,這隻能證明公子現在是真的很忙。
就這樣靜靜看著公子,對於自己就知足了。
“怎麼都不說話了?”反而是裴雲打破了安靜。
“奴家怕打擾到公子了。”秦祈兒道。
“沒事,說說話是好事,這樣我也不會太枯燥。”
機械化的重複做一件事情是枯燥的,比如現在的裴雲。
每一個部件都要一次次的進行打磨,讓每個部件和機械打造出來一樣的精準。
秦祈兒思考了一下,才說道:“公子是擔心瓦匪,才這麼著急把。”
“要是瓦匪真的來犯,這次一定不會簡單,到時要怎麼辦,我們真正能依靠的就只有公子了。”
“為了我們,公子只能抓緊時間做出更好的弩。”
“真要有什麼事情,最後卻都只能靠公子,想想看,真是太自私了。”
這話像是在自言自語,可也最能表現出心裡的想法。
“怕嗎?”裴雲突道。
秦祈兒怕嗎?
應該是怕的。
怕的是,自己和公子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去做呢。
“是看我這麼急,把你嚇著了把?來,我抱抱。”裴雲放下手裡的工作,張開了懷抱。
抱著懷裡的女孩,帶著哄人的語氣說道:“其實沒事的,還有黑火藥呢。”
是啊。
還有黑火藥。
想到那神仙法術一樣的手段,瓦匪真要來犯,到時會是什麼下場……
同一個夜晚,不同的星空下。
這裡是一處深山老林,這裡有著一處寨子,這裡就是瓦匪的窩點。
兩派人在一場激烈的爭執後,有人甩門離開。
能進行這麼激烈的爭吵,說明兩派人的身份都不普通。
而在瓦匪,分別有三個掌權的人,分別是三大頭目。
而作為三頭目,已經死了,因此爭吵的人就只能是大頭目和二頭目。
甩門離開的人就是二頭目,而爭吵的原因就是三頭目的死。
三頭目的死,在瓦匪裡引起了軒然大波。
雖說做瓦匪的,都是有今日沒明天的。
可要做瓦匪,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講義氣,要是沒有義氣,誰跟你混。
三頭目死了,要是死在官府之類手裡,大家還會忍,畢竟官府不是自己能隨便招惹的。
可三頭目是死在無名小卒的手裡,南山村是什麼,就是一些窮鄉僻壤的村民。
像南山村這樣的,自己不知道打劫過多少類似的,被自己屠村的更不在少數。
三頭目竟被他們殺了,這個仇不能不報,要是不報,下面的兄弟會怎麼想,同行會怎麼看。
仇要報,但要怎麼報仇就有了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