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巢穴
暮光不安地在床鋪輾轉反側,就連臉上的表情都因為緊張而變形。邪繭被女兒的動靜從睡夢中喚醒,她迷迷糊糊地睜開一隻眼睛,看向女兒的方向。
暮光的呼吸急促而深淺不均,像是正在飛奔不止;她的臉上滿是恐懼,就像是她的被子想要奪她性命。
邪繭從床上悄悄溜下來,快步來到女兒身邊,將一隻蹄子輕輕放在暮光肩上搖了搖,想要叫醒她。
“暮暮?”邪繭輕聲說,“只是一個噩夢而已,醒來就好了。”
暮光的輾轉反側漸漸停了下來,她的眼睛眨了眨,也慢慢睜開了。清晨的陽光照進眼裡,幾乎讓她暫時失明。年輕的公主不住地眨著眼,用蹄子將眼中的睡意擦拭出去,在床上坐起身來。她仍然被夢境困擾著,困惑地向四周看了許久,才終於想起自已身在何處。暮光的視線落在母后身上,她正對自已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
“母后?已經早上了嗎?”暮光睡意沉沉地問道。
“是的,”邪繭回答,“但我真希望太陽能來得更早一些,讓你不必受這些苦。”
暮光侷促地笑了笑:“是、是啊,也許吧...”
“你又做噩夢了嗎?”
暮光不安地點點頭,就像是一隻小雌駒,或者說,一隻幼蟲。女兒的反應讓邪繭有些愉悅,但又不禁為這反應背後的原因而有些擔憂。
幻形靈女王嘆了口氣:“這次也是...夢到‘他’了?就像上次露娜打斷的那個夢?”
“沒錯,”暮光承認道,“只是這次我夢到了這裡,這座巢穴。一開始一切都很正常,我們在去參加會議的路上,但我走錯了路,然後就迷路了。再然後,他出現了,剩下的都和之前那次一模一樣。”
“這次我叫醒你的時候,夢境發展到哪裡了?”
“和上次露娜出現時差不多的位置,”不安的神色佔據了暮光的臉龐,“但是要晚一點點...他的刀已經插到、插到...”
暮光的蹄子顫抖著,緊緊撫住胸前無法抹去的傷疤。
邪繭小心地將暮光擁入懷中,輕蹭著她,想要平息女兒的恐懼。
“為什麼會這樣?”暮光用顫抖的聲音問。
“會怎麼樣?”邪繭仍然緊緊抱著懷中的暮光,問道。
“為什麼現在,兩年之後,這種噩夢又回來了?現在不是對抗創傷後焦慮綜合徵的時候。”
“傻孩子,都過去這麼久了,怎麼可能現在才得上創傷後遺症呢?”
雖然心中充滿了恐懼,但暮光還是開動了演講模式:“事實上,我閱讀過許多於此相關的文獻,尤其是兩年前和銀甲的事件之後。根據我的調查,通常創傷後焦慮綜合徵的症狀要經過至少六個月才會開始發作。換句話說,幾個月、甚至幾年後發作都是有可能的!”
“我覺得你只是緊張過度咯...”邪繭輕笑著,想要讓暮光好受一些。
“但是——”
“暮暮,回憶一下你的噩夢。你有什麼感覺?”邪繭看著女兒的眼睛。
暮光停頓片刻,然後回答道:“恐懼...還有挫敗。”
“挫敗?那你再回憶一下那次刺殺事件?”
“這是要做什麼啊?”暮光問。
“暮暮,回答問題就好了。”
“好、好吧,”暮光勉強地照做了,“回憶起那天,我只能感到...仇恨。那個刺客,他想殺了我,殺掉你,而且他還害死了倍鏡!”
“我能理解。”邪繭說,“還有別的嗎?”
“大概...沒有了?這是什麼意思?”暮光好奇地挑了挑眉。
邪繭露出一個微笑:“為什麼你對刺殺事件本身沒有恐懼,卻會害怕噩夢呢?不僅是恐懼,你還提到了挫敗感;雖然說這方面是露娜公主的專長,但作為你的媽媽,我也要把這件事瞭解清楚。你的噩夢會不會是另有含義呢?”
暮光的眉毛、眼睛和鼻頭皺了起來,她回想起不久前的兩次噩夢。迷失,轉身,發現朋友們的屍體,這一切都讓她毛骨悚然。如果可以的話,暮光真希望自已永遠不用再看到那個場景,但這也不是噩夢的重點。
她忽然瞪大了眼睛。
‘看在塞雷絲緹雅的份上,是刺客說的那個名字,但我想不起來了。大會的事讓我想到了這件事,一定是這個原因!’
“媽媽,你說的可能是對的。我覺得可能另有原因。”
“哦?”邪繭說,“願意講講嗎?”
“現在還不該說。等以後我再告訴你。”暮光回答道。
邪繭皺皺眉頭:“真的嗎?如果你需要,我隨時願意聽你傾訴,你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啦!”暮光露出一個微笑,安慰道,“我只是需要先自已想一想這件事。不管最後我想沒想清楚,都會告訴你的。”
“那,好吧。別太強迫自已就好。”邪繭發自內心地為暮光感到擔憂。
“沒問題...對了,我們是不是該出發了?”
邪繭看向桌面上的鬧鐘。八點四十,鬧鐘定的是九點整。
“差不多了,我們只有二十分鐘就要起床準備了,會議十點開始。我們不如現在就起床開始準備吧。”
邪繭從暮光的床邊走開,她扭曲的黑色獨角閃爍了一瞬,綠色的魔法便將她的床鋪、被子全部鋪平了。暮光從床上下來,也對自已的床用了同樣的魔法。
暮光走到書桌旁,用魔法舉起一面小鏡子,開始梳理自已的一頭亂毛。邪繭看著女兒梳頭,自已則只是隨意把一些分叉翹起的鬃毛捋回原位。暮光對此實在無言以對。
“我們馬上就要參加幻形靈社會最重要的會議,你的鬃毛就這樣放著,真的好嗎?”暮光板著臉說。
“也不用這麼大驚小怪吧?”
“我一般不會這樣的。但這件事就和同塞雷絲緹雅公主共進晚餐一樣重要,只不過桌上沒有豪華的銀餐具而已!”
邪繭翻了個白眼:“哦,天哪,塞雷絲緹雅要是沒了銀餐具,可怎麼辦呀?”
“她只是尊重禮節規範而已!”暮光反駁道。
“別忘了,正是這位‘尊重禮節規範’的公主,故意辦砸了萬馬奔騰旮旯(the Grand Galloping Gala),兩次。你真的以為塞雷絲緹雅公主尊重這些禮節規範嗎?”邪繭明知故問,得意地微笑著。
“呃...”
“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會這麼在乎禮節嗎?”
“什麼?不會!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因為,我是女王?”邪繭隨口提議。
“可你也是我媽媽啊!我怎麼會——”
邪繭挑了挑眉。
暮光吐吐舌頭:“好吧好吧。算了,畢竟我是有三位媽媽的雌駒。”
邪繭忍不住大笑:“不錯不錯,以後歷史書上有辦法給你起外號了。”
暮光低聲咕噥起來。
“該叫什麼好呢?三母公主?克隆馬多莉?”邪繭臉上掛著大大的微笑,開始自顧自地給女兒起外號。
暮光把‘低聲’去掉了。
-
會議廳唯一的入口外,站有兩名幻形靈守衛。見到邪繭和暮光前來,他們放行兩位皇室成員入內。其中一名守衛身著藍紅兩色的盔甲,另一名的盔甲則是綠色的。皇家大會終於即將開始,飛星站在一旁,同一名穿著青藍色盔甲的守衛討論關於安全檢查的問題。
已經有七位女王坐在了各自的座位上。原雄女王,身為會議的組織者,坐在長桌盡頭的‘上座’上,目不轉睛地打量著會議廳內的與會者們。
和昨天不同的是,暮光和邪繭走進會議廳的時候,她連眼皮都沒有抬一抬。
另外六位在場的女王分別是復刻、堅甲、潛伏蛹、時顎、放送線,以及縛蛹。最令暮光在意的,是縛蛹女王,她左邊站著的另一位幻形靈皇族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不用說,她是縛蛹女王的女兒,她和自已的母后一樣,有著藍綠色的鬃毛和綠色的眼睛,就連發型都一模一樣,除了一條下垂的辮子之外,其餘鬃毛都剪短了。
“她是誰啊?”暮光指了指不認識的那位公主,小聲問邪繭。
邪繭看向暮光指向的方向,隨即搖了搖頭:“我沒聽說,縛蛹生了個女兒啊。不過,我們很快就能調查清楚了。”
“二位。”她們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兩位幻形靈皇族轉過身,此前同飛星交談的那名守衛來到了她們面前。
“你需要我們做什麼嗎?”邪繭問道。
那名守衛用魔法舉起一張清單:“向您通告座位安排。”
“這樣啊,”邪繭說,“我們的座位在哪裡?”
“從原雄女王左邊數第四張座位,在縛蛹女王的左邊、龍灼女王的右邊。”
“謝謝你。”
“請稍等一下,”暮光打斷他說,“我還以為只有原雄的部下在負責此事。”
“或許是他們的計劃有所不同吧。”守衛回答道,“您應當也知道,原雄女王在不同女王的眼中全然不同:龍頭竹和放送線兩位女王或許會信任她,但其他的女王,比如我的女王——復刻——就不敢信任她。我想,您能理解我的意思的,陛下。”
“我明白。”
守衛恭敬地點點頭,轉身走向剛剛到達的松鞘蛾女王那邊。
“走吧,暮暮,我們該坐下了。”邪繭說著,向前走去。
暮光點了點頭,跟了上去。邪繭在事先安排的座位上落座,而暮光,身為公主而非女王,只能站在母后的右側。松鞘蛾女王在她們對面的座位上坐下,與此同時,甲殼、灰蝶兩位女王一同進入會議室,緊隨其後的是擬態蟲女王。
許久,暮光看向右邊,發現之前那位公主就站在她身旁。她和暮光一樣,正在仔細觀察著其他的女王。這位公主看上去和暮光年紀相仿,但卻比她略高一點。
她是暮光至今為止遇見過的唯一一位幻形靈公主,她只能想到一件該做的事。
交朋友。
“你好,我是——”暮光用歡快的語調開口道。
“暮光閃閃公主。”另一位公主看都不看她一眼,說出了她的名字,“我當然認識你。你和你母后在坎特洛鬧出的事情,已經讓你亮眼得像小馬的暖爐樹(Hearth's Warming tree)上的星星似的了,我覺得在座的大家不會有不認識你的。”
“哦...好吧。”暮光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你是?”
她終於轉過頭看向暮光:“我是茵塞塔公主(Princess Insecta)。”
“很高興見到你,茵塞塔!”暮光重新提起了歡快的語調。
茵塞塔看上去很是不安:“呃...多謝?”
“對了,你以前來過這裡嗎?”
“並沒有,”茵塞塔回答道,“這是我第一次到訪。”
“第一次?你緊張嗎?”
“不。”她簡單地回答。
“哦,好吧。那...你還知道有別的公主在場嗎?”
“我聽聞過第三位公主,她比我們年長許多,除此以外並不清楚。”
“龍頭竹的女兒,陛(Imperious)。”龍灼在邪繭左邊的座位上坐下時,說道。
“龍灼,近來好嗎?”邪繭問道。
“還行,但我希望會議趕緊結束。”
“我也是。”邪繭說。
話音未落,最後兩位女王,黃蜂和龍頭竹走進會議廳,都在暮光她們對面一側坐下。一位體型上和幻形靈女王相同的幻形靈皇族站在龍頭竹女王的身旁。
“看來她就是陛。”茵塞塔在暮光身旁說。
會議室裡一道明亮的紅色光芒亮起,所有的交談聲都安靜了下來。所有的與會者都看向原雄女王,她這才熄滅獨角,開口說話。
“諸位都到齊了,請守衛們離開此地,在外面等候。此次會議不應有你們旁聽。”
包括飛星在內,所有的守衛都向在場的女王和公主們躬身行禮,隨後離開了房間。在他們離開房間後,門立即被鎖死了。
“現在一切就緒,”原雄接著說道,“我在此宣佈,此次皇室大會正式開始。在我們開始討論之前,首先要歡迎兩位新成員:暮光和茵塞塔兩位公主。她們都是第一次參加會議,也是各自巢穴的首位王儲。”
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了兩位年輕的公主身上,她們不由自主地在視線下向後躲了躲。陛公主不屑地輕哼一聲。
“接下來,我們可以開始今天的第一個議題。”原雄說。
“很好,”復刻女王開口了,“我們需要一個答案。”
“你說,答案,親愛的復刻?”原雄若無其事地靠在座椅上,“問題是什麼?生命的終極奧義嗎?”
“少在這裝蒜,原雄。蜂針女王做了什麼事,為什麼她死了?”
會議廳裡頓時議論紛紛,所有的女王看來都想要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可能對此有些線索。”龍灼說。
“那就請吧,龍灼。”原雄催促道。
“是這樣,昨晚我與復刻、縛蛹兩位進行了一些討論,而縛蛹說她的幻形靈們是事件發生後最早到達的。”
“沒錯。”縛蛹承認道。
龍灼接著解釋:“我和她分別的幻形靈在現場都看到了一樣的情況,到處都是激戰過後留下的痕跡。蜂針的幻形靈們戰鬥到了全數死亡,而蜂針則在她自已的王座室裡被斬首。”
“你到底想說什麼,龍灼?”原雄問。
“蜂針女王是在一對一的對決中被殺死,也就是說,襲擊他們的敵軍一定非常強大。此外,在縛蛹的幻形靈們到達時,現場沒有發現襲擊者的屍體。”
“也就是說現場被處理過了?”龍頭竹推論說。
“正是如此,”龍灼回答,“但現場還是留下了一些東西。”說著,她向縛蛹點點頭。
縛蛹點頭示意,隨即對茵塞塔說:“女兒,把那個拿出來吧?”
茵塞塔的獨角亮起綠色的光,她從母后的座位後面拿起一個袋子,丟在會議桌上。
一陣金屬撞擊聲,袋中的東西滾了出來。
一個傷痕累累的頭盔。紅色、藍色。
女王們激烈地討論起來,互相想要蓋過對方的聲音,會議室裡頓時一片吵鬧。
“肅靜!”原雄再次點亮獨角,讓會議廳裡安靜了下來。
“原雄女王!”復刻咆哮道,“這是怎麼回事?”
原雄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哎呀,看來藏不住了。好吧,蜂針女王是我殺的哦。”
驚訝降臨在每一位與會的皇族臉上。
“但是,為什麼?你為什麼殺了蜂針?她對你沒有威脅!”黃蜂女王追問道。
原雄坐直身子:“我給過蜂針我的信任,我本來是很信任她的呢。可惜呀,她沒有完成承諾,我對此很不滿意呢。既然她辜負了我的信任,當然要付出代價嘛。”
“但你怎麼能殺了她!?”松鞘蛾女王喊出聲來,“這樣未免太過分了些吧?”
擬態蟲女王贊同地點點頭:“看看我們身邊吧,原雄,曾經的三十位女王,現在只剩下了十九位。我們的數量不應該再少了。”
“很久以前的女王數量更少。”龍頭竹指出。
“現在也沒有少多少了。”復刻反唇相譏。
“可是她背叛了我的信任誒,那不就是我的威脅了嗎?我僅僅是消滅了一個威脅而已嘛,難道你們不會這麼做嗎?”原雄假裝無辜地說。
暮光聽著會議廳裡各位女王們的議論,注意到她們的態度並不一樣。比如,龍頭竹和她的女兒就對此沒有意見,而復刻和縛蛹對此則完全不能接受。
“我覺得原雄女王的做法沒有不妥,她只不過是處理了一個威脅,僅此而已。”放送線說。
“你當然覺得沒問題了,放送線。”龍灼低聲說。
“答案已經揭開了,不管我們怎麼想,這些事也都已經結束了。”甲殼女王說,“更令我在意的,倒是荒原巢穴和小馬國的同盟關係。”
“我也這麼認為。”原雄微笑著,看著所有的眼睛都轉向邪繭和暮光。
邪繭和暮光短暫地對視了一眼。
“你們想知道什麼?”
“你們做了什麼,為什麼這麼做?對我們來說,隱秘行事就是生命,但現在整個世界都知道我們的存在了。你們這樣子,讓我們其他巢穴的日子有些不太好過啊。”時顎女王啐道。
“關於理由,我需要把我的女兒帶回巢穴;至於方法,暮光遇刺後,小馬國的公主們協助我消滅了所有的刺客。”
邪繭眯起眼睛:“順帶一提,帶頭的刺客,是隻幻形靈。”
女王們互相看了看,發現彼此臉上都是驚訝。只有邪繭、龍灼、原雄,和堅甲四位女王面不改色。
“你是說,我們當中有誰想要殺掉你的女兒嗎?”潛伏蛹女王驚異地問道。
“我承認,我沒聽說過此事。”茵塞塔小聲說。
“就是那次事情留下了這個。”暮光對另一位公主說著,指指自已胸口的傷疤。
“我就是這個意思,”邪繭接著說道,“我對於幕後主使也有一定的猜測。”
“你有直接的證據嗎?”原雄問。
邪繭瞪著‘小姨’:“沒有證據。所以我現在只是懷疑,而沒有說出她的名字。”
“沒有必要懷疑了,”堅甲得意地微笑道,“我知道那刺客是誰。”
邪繭和暮光看向她:“你知道?”
“我以前在...坎特洛有一名密探,但他去年差點被抓住,所以就撤離了,這還多虧了你給他們的鑑定劑,邪繭,”堅甲瞪了邪繭一眼,“但他還在任期間,曾經見過刺客的屍體,並且認出了他。”
“他到底是誰?”邪繭不耐煩地問道。
“那名刺客的名字是毒蛇,他是蜂針女王的密探。”
“什麼?”不光邪繭,在座的女王幾乎都瞪大了眼睛。
原雄則得意地看著這一幕好戲上演。
“你確定嗎?”邪繭強忍著沒有大聲吼叫。
“毫無疑問,”堅甲回答,“他是蜂針最優秀的部下之一,但卻因為冷酷無情出名;他是出了名的鐵石心腸,從來不在意別蟲的感受。糾正,蜂針以前對我說過,他很關心父母和兩個妹妹。”
“好啦好啦,”原雄插嘴道,“看來蜂針那傢伙不僅背叛了我,還想要傷害你啊,我親愛的侄女。現在,你還為我消滅了她而生氣嗎?”
“你不僅殺了蜂針,還把整座巢穴的平民都殺光了!”龍灼喊道。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原雄隨意地迴避了龍灼的指控。
“你相信這件事嗎?”龍灼對邪繭耳語道。
“我覺得堅甲女王不像是在說謊...”暮光滿不願意地承認。
“對,她沒理由說謊。”邪繭嘆了口氣,“但這道該死的謎題還沒有解完。”
“你還是覺得原雄和此事有關嗎?”龍灼問道。
“我怎麼知道啊!”邪繭嘶聲回答。
“既然現在謎團揭開了,我們能不能迴歸正題了?”時顎女王板著臉說。
“就是啊,繼續繼續嘛。”原雄跟風道。
“我們現在理解你的想法了,但你終究還是暴露了我們,邪繭。現在滲透和收集工作變得更加困難了。”潛伏蛹女王說。
“你們可以試試和我們一樣啊!”暮光忍不住說道。
“你什麼意思?”時顎死死瞪著暮光。
暮光毫不畏縮:“如果你們也和小馬國建立和平關係,成為盟友,收集愛意就再也不是難事了。”
“小馬們憑什麼相信我們?你是太陽公主的心肝寶貝,我們可不是。”松鞘蛾說。
“不是誰都能和小馬們一起玩耍的,”陛公主嘲諷道,“我們可不像你,生活在童話裡。”
“我的哥哥和嫂子是水晶帝國現任領導者,如果你們願意交往的話,我可以幫你們直接從水晶之心裡獲取愛意。”
“狗屁不通。”陛說。
“她沒說錯,”龍灼說,“我的外祖母從前和婭莫女王有過貿易往來。”
“什麼?!”原雄驚訝地喊道。
“我們用各種物資交換定期供應的愛意,婭莫女王還特別保護了我們的隱秘。本來一切都照常進行,直到後來那個黑晶王把婭莫殺了,才終止了這方面的交易。”
“也許我們現在也能這麼做呢?”復刻問道。
縛蛹和茵塞塔竊竊私語了片刻,隨後縛蛹開口道:“我們也這麼認為。”
龍頭竹搖了搖頭:“一千年前的老古董你們也想試試?我們本就該潛身於黑暗中,這樣才是最合理的。”
“關於這個,我們可以稍後再討論啊。現在我們該討論一些最重要的問題。”原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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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帝國
酒窖的活板門吱呀一聲開啟了,一個小小的腦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來。許久沒有見過太陽的小幻形靈在刺眼的陽光下一時睜不開眼睛,但她知道自已不能在這裡待太久。
浦璐璐很害怕。她快要餓死了,而唯一能救她的姐姐卻又一直不回來。
她要去找姐姐。
沒了蟲巢思維,這幾乎難如登天,但她充滿了決心。
她檢查了一下背上的鞍包:書本、撿來的漫畫和僅剩的一點食物,都好好地放在裡面。
她選定了一個方向,毫不猶豫地向那邊走去。
---注 釋---F o o t n o t e---
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