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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至今仍然不能明白我怎麼就被自己的妹妹抓了起來

當日稍早時候

塞雷絲緹雅的太陽冉冉升起,標誌這嶄新的一天的到來。但對於這三隻小馬來說,他們只是繼續受苦受難,既沒有舒服的床,也沒有家人朋友相伴——畢竟,他們正在寸草不生的荒原裡跟蹤著一群幻形靈。

“他們到底要去哪啊?”倍鏡咆哮著,“我們都跟了一晚上了,什麼也沒有發生,他們就這樣走啊、走啊、走啊、走啊...”

“倍鏡?”

“什麼事,長官?”

“求你閉嘴。”銀甲閃閃一臉關愛傻子的眼神。

但他知道倍鏡說的對,前面的一隊幻形靈一直走個不停,看上去根本毫無目的。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等等,他們停下了。”蝠勒迪米爾抬起蹄子示意,提醒他的同伴們。

銀甲立刻環顧四周,注意到附近有一片亂石可以供他們藏身。“那邊找掩護,快!”三隻雄駒匆忙跑到石頭後面,蹲了下來。

“太是時候了,”倍鏡喘著氣,啜了一口水,“我都快累死了。”

銀甲看向夜間守衛的衛隊長:“蝠勒,我們的物資還有多少?”

“不出意外的話,我們一時半會兒還不用擔心。但我真希望這些幻形靈能趕緊到巢穴,我是個夜行生物——‘夜行’的意思可不是在烈日炎炎下的沙漠里長途跋涉。”

銀甲看了看眼前的兩名同伴,在高溫的作用下,徹夜未眠的他們已經精疲力竭,而自已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等我們回去之後,不妨把荒原生存加入守衛訓練專案。”蝠勒迪米爾建議道。

“有道理,你們可以給這個專案起個名字,就叫‘和遍地沙子一起度過難關’,簡稱‘絕地求生’;大家肯定都喜歡。或者你們就乾脆把新兵丟到荒原來,然後祈禱他們活著回來。”倍鏡評價道。

銀甲翻了個白眼,他已經懶得和這個辣腦子的中士爭論。但轉念一想,蝠勒迪米爾的建議倒也不見得是個壞主意,不難想象,如果小馬國和幻形靈之間的關係進一步惡化,戰爭就將一觸即發...

‘不,我現在不能想這些,把暮暮救回來才是最重要的。’銀甲抬頭看向早晨的天空,默默地祈禱自已的妹妹平安無事。

倍鏡取下機械弩,從瞄準鏡裡,向石頭上方望去,觀察遠處的幻形靈們。

“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什麼?”

“我說,他們現在在幹什麼?”

“他們就站在那裡,在說話。他們就在幹這些,除了站著說話沒別的了,看上去腰也不疼;而且你五分鐘前剛——”

倍鏡突然停下,銀甲和蝠勒頓時提高了警惕。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又看向前面的雄駒:“...倍鏡?”

“呃,各位老鐵,你們可能想看看這個。”

兩名衛隊長小心翼翼地快步走到倍鏡身旁,向幻形靈們的方向望去。他們不知什麼時候卸下了偽裝,看著他們,而且還都做好了防禦姿態。幻形靈翅膀的嗡嗡聲清晰可聞。

銀甲推了倍鏡一把:“你露餡了,是不是?”

“冤枉啊,他們突然就轉過來看著我,就像是一直都知道我們在這裡一樣!”倍鏡辯解道。

倍鏡的話讓他們仨一陣惡寒。

“一直都...”倍鏡喃喃道。

蝠勒迪米爾惱火地嘆了口氣:“我們...似乎中計了?”

銀甲嘆了口氣:“看來是這樣了。”

“敵軍已經到身後了,是不是?”

“很有可能。”

三隻雄駒緩緩轉過身,看向自已藏身的亂石堆。顯然,此時的亂石之上,正站著一群全副武裝、滿臉囂張的幻形靈。

“咱們涼了。”

幻形靈們衝了過來,露出口中尖牙,直撲向三隻小馬。銀甲立即轉了個一百八十度,一蹄子踢向衝在最前面的幻形靈,把他連同幾顆牙一起擊飛出去;但緊接著,綠色的魔法就徑直向他射來——銀甲的獨角閃爍起紫紅色的光,召出護盾擋下魔法;他看到倍鏡和蝠勒迪米爾跳向一旁,躲開鋪天蓋地飛射而來的魔法。之前他們跟蹤的幻形靈和後來的幻形靈們一起,攻擊著小馬國的來客。

倍鏡躲開一發魔法,發現自已已經來到了掩體之外。他舉起機械弩,瞄準,扣動扳機。就在利箭即將離弦的一刻,一隻幻形靈撲了上來,將他的蹄子推向一旁,讓這一發箭落了空。倍鏡與幻形靈扭打了一番,終於用弩柄擊中了幻形靈。一隻幻形靈被擊退了,另外兩隻又補了上來,完全不給倍鏡重新補箭的機會。其中一隻幻形靈正要出擊,卻被蝠勒迪米爾衛隊長猛擊頭部,放倒在地;看到隊友倒下,另一隻幻形靈猶豫了片刻。但這時間就夠了,倍鏡抓住破綻,一拳正中他的頭部,將他像袋爛土豆似地打倒在地。

“哈,謝了蝠勒。”倍鏡大口喘著氣,答謝道。

夜騏抬起頭,本想回答,卻被一發詭異的綠色魔法擊中。

倍鏡扭過頭,看到之前被擊退的那隻幻形靈現在已經清醒,正威嚇地嘶叫著,他的獨角還因剛剛使用魔法而冒著煙。在他身後,原本的那三隻幻形靈走上前來,包圍了這位中士。

“淦。”

銀甲閃閃用魔法擊退了另一隻幻形靈,汗水浸滿了他的白毛。暮光或許是全家魔法最厲害的,但他銀甲閃閃也絕不是吃草的。一個黑色的身影突襲過來,被他一蹄子擊退。

‘這麼多的幻形靈,我們怎麼會沒注意到?’

銀甲終於從倉促之下散落遍地的裝置與物資中取回了自已的配劍,將劍指向剛才那隻幻形靈。後者正準備再攻上來,卻被一劍劃破了甲殼,他疼痛地嘶叫著,迅速退開了。

銀甲閃閃喘息著,走出亂石堆,準備繼續作戰,卻驚異地看見至少六隻幻形靈正舉著矛,矛尖指向的是他的兩名隊友的脖子。

蝠勒迪米爾已經昏倒在地,被繳了械的倍鏡則毫不在乎地看著俘虜自已的三隻幻形靈。銀甲閃閃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的隊友們。

“投降吧,閃閃衛隊長。”其中一名幻形靈守衛,從身高上看像是首領,嘶聲叫著,將倍鏡脖子旁的矛尖壓緊了一些。倍鏡的脖子上滲出了一絲血。

銀甲看著眼前的情景,沉默了。他看看隊友們的情況,又看看眼前保衛了自已的幻形靈大軍。他原本有些驚奇幻形靈們居然知道自已的名字,但隨即想到他們侵略坎特洛時自已是如何被利用的。最終,他不情不願地將自已的劍插進沙中,挫敗地坐了下來。一隻幻形靈立即走上前來,將一個限魔環放在他的獨角上。

蝠勒迪米爾的翅膀也被綁緊,仍然昏迷不醒的夜騏被放在一隻大塊頭的幻形靈背上。遠距倍鏡和銀甲閃閃被敵軍包圍起來;不久,幻形靈們把蝠勒迪米爾隨便丟到隊友們旁邊,開始檢查小馬們帶來的東西。

“好吧,至少我們還活著。”倍鏡說。銀甲看了自已的隊友一眼,但什麼也沒說。

就在幻形靈們檢查小馬們的行李期間,蝠勒迪米爾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漸漸擺脫了催眠魔法的影響。他看了看四周包圍自已的幻形靈們,頓時後悔自已醒了過來。

過了一會兒,幻形靈的頭領自信而權威地走到他們面前,閃閃發光的藍色眼睛沒有任何情感地看了他們一會兒,然後終於開口說話。

“你們侵犯了邪繭女王陛下神聖的領土,根據陛下的命令,你們將被帶回巢穴,由女王陛下和公主殿下親自裁決。”

“公主...”銀甲只在意這一個詞,喃喃地說。

“你們應當服從押送,任何反抗都是...不明智的。”

“好啊...”倍鏡臉上露出一個故弄玄虛的微笑。

“那就帶我去見你們的頭領吧。”

暮光和邪繭沉默著,快步走過荒原巢穴的走道,漸漸靠近了關押小馬囚犯們的地方。到了重兵看守的門前,飛星和他的部下已經恭候多時,見到女王和公主到來,立即同時敬禮。

“陛下,殿下。”飛星開口道,“我們已經確認了其中兩名小馬國居民的身份,但第三名的身份我們沒有記錄。”

“這樣嗎?我們認識的兩位是誰?”邪繭問道。

‘會是他嗎?’暮光想著。

“其中一名是皇家夜間守衛的衛隊長,蝠勒迪米爾 · 蝠翼;另外一名,您可能不是很願意見到——音韻公主的配偶,皇家日間守衛的衛隊長,銀甲閃閃。”

猜測得到了確認,暮光頓時僵住了。

“看來這位王子來救他的妹妹了。”邪繭得意地微笑,“也有可能,他是在我們相處的短短几天裡,發現自已更愛我。”

“放了他們。”

所有的眼睛都看向幻形靈公主。“殿下?”

“我說...放,了,他,們!”暮光命令道,顯然不可能接受拒絕。

飛星緊張地看向邪繭,但她沒有反駁,甚至沒有做出反應。他只好示意部下們執行公主的命令。

守衛們忙碌起來,邪繭對自已的女兒說:“你的哥哥就在門後,我猜他也不願意見到我。”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獨自和他談談...解釋情況。”

“當然可以,我的女兒,不用著急。”邪繭用溫和的微笑掩蓋了不安。

“謝謝。”暮光說,和媽媽互相蹭了蹭。

守衛們全數從門裡出來後,暮光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向前走去。

“別以為飛行課就這樣作罷了...”邪繭竊笑著。

暮光轉轉眼睛,讓綠色的火焰包裹了身體。黑色的甲殼被紫色的毛髮取代,幻形靈公主被獨角獸暮光閃閃取代。

三隻雄駒眼看著自已被鬆綁,就連蝠勒迪米爾翅膀上的綁帶、銀甲獨角上限魔環都被移除了,不由得陷入了驚訝的沉默當中。幻形靈守衛們一個個離開了,只留下他們三個。

“呃...這是什麼情況?”倍鏡眨眨眼。

“看來幻形靈女王的話是真的了,銀甲。”蝠勒迪米爾說。

銀甲看向夜騏:“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們還有哪個上司有理由饒了我們?”

就在這時,收押間的門又開啟了。一隻紫色的獨角獸小心翼翼地探進頭來,銀甲的心臟怦怦直跳。

“小暮!”

暮光輕輕關上門,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就被用足以粉碎行星的力量緊緊抱住。

“別再這樣嚇我了,拜託!”銀甲緊緊抱著自已的永好友小妹,像是生怕她會突然消失。

“銀甲...我要...憋死了。”

“哎呀。”銀甲尷尬地把大口大口喘著氣的暮光放回地上。

“暮光女士。”蝠勒迪米爾問候道。

“蝠勒,真高興又見到你。”暮光的呼吸平緩下來,回答道。

“我也一樣高興。這位是小馬國軍隊的遠距倍鏡中士。”蝠勒迪米爾指向一旁滿不在乎的陸馬。

“軍隊?”暮光轉向她的哥哥,“你這麼急著把我救回去,連軍隊的小馬都找來了?”

“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塞雷絲緹雅公主和大家也都急壞了,我們都想讓你早點回家,小暮。”

“他們...沒有生氣嗎?”她的聲音很小,一隻前蹄在地上挖著小洞。

“生氣?我們為什麼要生氣呢?”銀甲的聲音裡滿是不解。

“就是,因為——”

“暮暮,我才不在乎你是不是幻形靈,因為你永遠是我的妹妹。襲擊坎特洛與你無關,你和他們不一樣,你——只是我的妹妹。”銀甲揉了揉她的鬃毛。

暮光跳了起來,又輕輕地摟住銀甲。

“我真高興又見到你了。”

暮光從擁抱裡退開:“對了銀甲,你剛剛說我和他們不一樣,還提到了坎特洛的事,但其實——”

“我們可以等獨自的時候再慢慢聊。”銀甲瞥了一眼另外兩隻雄駒。

“哦,好吧。我們可以去我的房間談這事。”

“你的房間?”

暮光的臉上泛起紅暈,她的前蹄又開始挖地:“是的...銀甲,我們有好多事情要說。”

“不管是什麼事,你的永好友大哥永遠都在這裡。”

“謝了,永好友大哥。”她蹭蹭銀甲,說道。

*媽媽,請幫我把從這裡到我的房間一路上所有的幻形靈都遣開,我不太希望在半路上出岔子。啊對了,我們能不能他們的東西還給他們?*

*沒問題,我親愛的女兒。*

銀甲忽然竊笑起來:“總的來說,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

“所以,被抓起來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嗎?”倍鏡板著臉諷刺道。

暮光忍不住又轉了轉眼睛,然後轉身走向房間門:“跟我來吧,但是...別碰我的書好嗎?我好不容易才按自已的習慣排好的,我可不想讓你把書架再撞翻一次!”

“我就幹過一次!”銀甲辯解道,跟著暮光走出房間。倍鏡和蝠勒迪米爾還留在房間裡。

“好吧...還挺有趣的。”倍鏡說。

“小夥子,要是你對暮光閃閃在小馬鎮的各種經歷有所耳聞,你就會明白,這次的情況已經算好的了。”

“我不信。”

“好吧,我舉個例子。下面是事故記錄:瘋狂學業...”

---注 釋---F o o t n o t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