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繁華似錦,街巷間人聲鼎沸,各式攤販叫賣聲此起彼伏,春節將至,街上的面容都洋溢著喜悅的情緒。
大街小巷上貼滿了蕪瑕一人的通緝令,畫像上的人瑞鳳眼,櫻桃秀鼻。從畫像都能看出一絲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
一間小醫館裡,一個戴著面具的姑娘站在院子裡看著院裡栽種的一棵小梨樹。
她盯的那般認真,彷彿透過這棵梨樹看到某些回憶。
“真的要走嗎?還真有點不捨。”
蕪瑕被這道聲音拉回了思緒,她望向面前的宋瑾念。那人回她一個甜如蜜的笑。
宋琳琳在外面喊道:“兩位,快走了。別看了。南宮滄那老賊已經發現咱們的行蹤了。”
為了不連累無辜之人,劉嬸一家和云溪一家早已被蕪瑕安排到別處。
蕪瑕被宋瑾念熱情的牽著胳膊,兩人一同上了馬車。拉緊了馬車的簾子。
她不得不變賣了這個醫館,打算躲到山林間。等身體恢復了,她定要南宮滄死無葬身之地。
只有三人的馬車上,搖搖晃晃顛簸良久。停在了一處林木間,她們要讓馬兒休息一會吃點草。
她們則在這處休息一晚,再往前趕路。夜色漸濃,林間微風輕拂,三人圍坐在篝火旁。
火光映照下,蕪瑕的面具閃爍著幽光。宋瑾念輕撫著懷中的藥包,低語著對未來的憧憬。
“蕪瑕姑娘,我們找一個隱蔽的村子在那裡一起生活好不好。”
宋琳琳則忙著添柴,火光跳躍著,蕪瑕捉來的野兔在上面烤的滋滋作響。香氣撲鼻。
蕪瑕一直是一個懷舊的人,看到這些她又回想到了那晚的野果。
她的心又開始自虐般抽痛,馬上又轉換成一種恨意和憤怒,還有誓要為父母報仇的一種堅定。
飽腹過後,蕪瑕靠在樹上歇息,低頭看向躺在她腿上的宋瑾念。她不由的捏了捏他的臉頰。
她嘀咕道:“瘦了。”
躺在腿上的人睡眼惺忪的看向她,“姑娘,你說什麼呢?”剛睡醒的眼睛亮晶晶的。
夜色溫柔,林間蟲鳴交織成曲。蕪瑕輕撫宋瑾唸的髮梢,目光溫柔而深邃。
宋瑾念嘴角掛著淺笑,彷彿能驅散她所有陰霾,火光映照著她們的臉龐,映照出一幅溫馨的畫面。
宋琳琳在一旁哼唱著悠揚的小調,為這靜謐的夜晚更添了幾分溫馨與安寧。
隨著這悠揚的小調,蕪瑕慢慢睡了過去。
蕪瑕陷入了無盡的夢魘裡,夢裡全是父皇母后的身影,有陪她盪鞦韆的。有陪她捉迷藏的,只是這一藏就再也找不到了。
她焦急的在偌大的宮裡找來找去,卻怎麼都找不到。就在她蹲坐在母后院裡的那棵白色梨花樹下方哭泣的時候。
一個如同仙人般的男人向他伸出了手,蕪瑕一把擁住了他。可是任她怎麼努力她始終看不清男人的臉。
就在她想用手摸清男人的臉的時候,胸口猛地傳來一陣刺痛。她終於看清楚男人的臉了,一頭白髮,冷峻的臉上鼻樑上有顆紅痣。
昔日對她溫柔至極的師傅,現在卻是滿臉嫌惡。彷彿多看她一眼就髒了他的眼。
而他轉頭就溫柔的看著一位紫衣的姑娘,兩人站在一起是那般般配,就如同那些江湖人士說的那般。
她們兩人擁抱在了一起,蕪瑕呆呆的在遠處看著,兩人似乎發現了她。
他一臉嫌惡的刺瞎了她的眼睛,殺了她的父皇母后,一把把她推向了河裡。
窒息感和心口密密麻麻的刺疼酸澀感讓她流著淚從樹下驚醒了過來。摸了摸自已的雙眼又摸著心口大口大口喘著氣。
“蕪瑕姑娘,你終於醒了。”
蕪瑕坐起靠在樹背上,看向捧著一把果子的宋琳琳。“對了,這是瑾念特意給你留的果子。可甜了。”
蕪瑕一臉感激的接過紅透的果子,銀色面具下的眼裡溢位絲絲悲傷,回想起夢裡的一切心臟又開始抽痛。
蕪瑕輕咬手中紅果,酸甜滋味在唇齒間蔓延,卻難掩心中苦澀。夢魘的陰影未散。
捉完魚的宋瑾念來到蕪瑕身邊,明媚的笑容如同溫暖的春風,悄悄吹散了她心頭的陰霾。
“吃完烤魚,咱就走。”宋瑾念烤著手裡的魚,衣袖溼漉漉的。
蕪瑕不由想到他身體虛弱,眼裡不由的透出點點埋怨,說出的話也帶著一絲擔憂。“一定要把身上烤乾了。”
宋瑾念看出了她眼裡的埋怨和擔憂,自顧自解釋了起來。“這不是你們兩個一個傷勢未痊癒,一個是孕婦。”
“我堂堂一個男子漢,怎能讓你們餓著?放心,我身子骨硬朗,這點水不礙事。”宋瑾念笑著,將烤得金黃的魚遞給她。
要不是見過他吹個冷風就染風寒的樣子,她都快信了。
蕪瑕接過魚,見他衣袖仍溼,輕嘆:“瑾念,你總這樣不顧自已。”言罷,她溫柔地以內力烘乾他的衣袖。
“蕪瑕姑娘,你變了。”宋瑾念好笑的看向蕪瑕。
蕪瑕饒有興致的看向他,“那你說說那變了。”
“變的溫柔了,要是以前你早就捏我臉蛋,要抽腫我嘴巴了。”
蕪瑕噗呲一聲笑出聲,他一臉認真的表情實在讓她忍不住。
“從沒見蕪瑕姑娘你笑的這般開心。阿姐你說是不是。”
宋琳琳在一旁也笑了,點頭附和:“是啊,真是難得。”
宋瑾念望向蕪瑕,眼中閃爍著溫暖的光芒,繼續道:“自認識你以來,你總是帶著一層冰霜,如今卻似春日暖陽,”
蕪瑕故作生氣,雙手作勢掐上他的臉頰,“宋瑾念,你再這般數落我,小心我抽你嘴。”
“只要蕪瑕姑娘你高興,隨便蕪瑕姑娘你怎麼抽,只要蕪瑕姑娘不再像前些日子那般,呆坐不說話就好。”
蕪瑕嗯了聲,鬆開了手。又聽宋瑾念嘟囔道:“姑娘你沒擦手,把油全抹我臉上了。”
她聞言,輕笑出了聲,抽出絲帕細心為宋瑾念擦拭臉龐,眼神中滿是她自已都察覺不到的是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