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週一,有升旗。
鐘鼓難得起了個大早去教室,按照樂酒上回帶他走的路線,走個十來分鐘就到了。
在學校門口買了三個大肉包,一袋豆漿就去了班裡。這個點剛六點半,教室沒什麼人。進去發現樂酒已經來了。
“早啊,班長。”鐘鼓放下手裡的包子“吃早飯了嗎?剛買的包子。”
“早,我已經吃過了。”樂酒看了一眼他,又接著看手裡的書。
鐘鼓坐下:“內個,昨天的事謝謝你。”
樂酒手一頓“嗯,喝酒不好。”
“不會了,喝酒太耽誤事了。”鐘鼓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好。”
“你這是在看課外書?”
“嗯,我爸拿來墊桌腳的。”樂酒手裡拿著一本沒有封面的書。
“墊桌腳的書有什麼好看的,書皮都沒有。”
“不知道,隨便看看。”
“行吧。”鐘鼓吃著包子“你家最近還好吧?你爸媽沒吵架了吧?”
“吵……”樂酒說。
“那你還是坐樓道的?”鐘鼓頓了一下。
“沒,我在一邊看書,我爸看我氣不打一處來,把我書撕了。”樂酒一邊翻書一邊說道。
這話給鐘鼓聽樂了“什麼書啊,哥再給你買一本。”
樂酒晃了晃手裡被用來墊桌腳的書“這個。”
“這可有點難搞連書名都沒有。”鐘鼓把吃完的袋子丟進垃圾桶。
“嗯,貼一貼還能看。”
“那別看了,我有幾道題有問題,教教我唄。”說著從包裡掏了一沓習題出來。
“好。”一說教題樂酒兩眼就冒光。
鐘鼓問了幾道昨天晚上沒整明白的題,樂酒講的很清楚,幾道題講完班裡的同學也來的七七八八了“你怎麼這麼聰明啊,問你啥都會。”鐘鼓打趣道。
“沒,我不厲害。”樂酒表面很平靜,耳朵卻沒出息的紅了……
“我覺得你厲害就行。”鐘鼓對樂酒挑了挑眉便收了習題冊“就這些,我要是有不會的我還問你,班長。”
“嗯,好。”
早自習鐘鼓沒讀兩句就開始困了,剛開始還裝一裝,後面困得眼睛睜不開了乾脆不裝了,直接趴桌子上睡了。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叫他“有裁紙刀嗎?借我用一下行嗎?”
鐘鼓眯著眼睛看了一眼樂酒,腦子宕機的用手在書包裡摸,還真摸著一把,丟給樂酒又接著睡了……
樂酒心情好破天荒的沒認真早讀,開始粘他的書。書被撕壞的有十來頁,他一頁一頁的粘著,可能是自已大意了,劃膠帶的時候給自已拉了個口子。血立馬透過面板流出來,樂酒摸了摸口袋沒找到紙,他搖了搖旁邊睡正香的鐘鼓“帶紙了嗎?”
鐘鼓閉著眼睛扭過頭“紙,你要紙幹啥?”坐起來在口袋裡摸著,正準備遞給樂酒便看見血淋淋的慘狀,嚇得他立馬站了起來。
動靜太大全班同學都看著他,包括站在講臺前的王喻“鐘鼓怎麼了?”
鐘鼓臉色不太好“老師,樂酒手被刀劃破了,我帶他去醫務室處理一下。”鐘鼓抓著樂酒的手。
王喻皺了皺眉看向樂酒“快去快去。”
“嗯,謝謝老師。”說著抓著樂酒就往外走,以至於忘了他根本不知道醫務室在哪。
樂酒用紙包著自已的傷口跟在鐘鼓後面,看著鐘鼓走了反方向“那個,醫務室在這邊。”樂酒用手指了指反方向。
鐘鼓立馬又掉頭往醫務室走,風風火火把樂酒送到醫務室。
“怎麼了?”校醫說。
“快給他看看,手被刀劃了,流可多血了。”鐘鼓拽著樂酒受傷的手給校醫看。
校醫拿開用紙包著的手,口子有點大“傷口有點大還有點深,可能要縫針,我只能先給他止血,縫針還要去醫院。”醫生拿著生理鹽水給樂酒衝著。
“嘶~”生理鹽水沖洗傷口有點痛,樂酒悶哼著。
鐘鼓全程不敢看,他聽完醫生的話出去打電話跟王喻說了一下情況,又給鍾瀾打了電話“喂,瀾爺。”
鍾瀾接到電話還以為他小子犯事了“怎麼了,你小子又犯事了?”
“哪能啊,我敢嗎?”
“那有什麼事,說……”鍾瀾鬆了口氣
“那個,二哥在A市哪個醫院工作來著?”鐘鼓問“我一同學受了點傷我帶過去瞧瞧。”
“第一人民醫院,這事你幹嘛不直接問你二哥?”鍾瀾沒話說
“我這不是一著急給忘了嘛。”鐘鼓撓了撓頭。
“不是你小子弄得吧?”鍾瀾不放心的問。
“不是我弄得,人自已不小心弄上的,我同桌。”
“奧,這樣啊,行吧我給你二哥說一聲到了你直接去找他就行。”
“得嘞,掛了爺。”鐘鼓掛了電話果然有事還得找他爹。鐘鼓關上手機又走進醫務室,見醫生弄得差不多了便帶著樂酒往學校門口走。
“我們要出去嗎?”樂酒問。
“嗯,我跟王喻請過假了,帶你去醫院看看。”鐘鼓看著樂酒邊走邊說。
“能不去嗎?”樂酒問。
“不行,血流多了要死人的。”
“已經不流了,”樂酒舉著被包紮好的手指。
“那也不行,你傷口太大了,我二哥當醫生的,讓他給你瞧瞧,他技術可好了。”
“好吧。”樂酒不再說話了。
倆人到了校門口,王喻已經提前跟門衛大爺說好了。鐘鼓叫了車,直接去了醫院,問了一下前臺護士,直接去找他二哥。
鍾岸接到鍾瀾他三叔打的電話,早就等著了。
鐘鼓拉著樂酒找到了他二哥的門診室敲了敲門便走了進去“二哥!”
“喲,來了啊,來坐下我看看。”鍾岸放下手上的事,招呼樂酒過去。
“哦哦,好。”樂酒走上前在椅子上坐下。
鍾岸拆開包著傷口的紗布,鐘鼓立馬出去啪的一下把門關上了。
鍾岸笑了笑小聲嘀咕道“出息。”
樂酒不解的看著鍾岸“什麼?”
“我是鐘鼓的二哥,他小子暈血,見不了傷口更見不了血,這麼多年了還這樣。”鍾岸嘴上說著,手裡的動作也沒停下,他把樂酒帶到診室裡的醫療床上坐下,拉上簾子“你這傷口有點深,要縫三針,我給你上點麻藥,不疼。”
樂酒點點頭“暈血會怎麼樣?”
“你說誰,鐘鼓嗎?”鍾岸先往樂酒手上打點麻藥“會呼吸急,促心跳加快還會暈倒。”
“那他之前打架不會受傷嗎?”樂酒問。
“這我倒是沒怎麼在意,可能他小子玩陰的吧。”鍾岸毒舌,等麻藥勁上來便開始縫針,不到半小時就弄好了。
鍾岸摘了手套,收拾了一下東西,對樂酒說“好了,傷口這段時間不要碰水,過半個月過來拆線。”
“好,謝謝你。”
“不用謝,應該的,去幫我把那小子叫進來。”鍾岸抬頭示意。
樂酒走出診室看見一旁玩手機的鐘鼓,鐘鼓見人出來,關了手機“都好了嗎?”鐘鼓站起來,拎起樂酒包紮好的手看了看,現在看倒是不嚇人。
“嗯,你二哥叫你。”
“叫我?走吧一塊去。”
“好。”
鐘鼓走進診室“二哥,還有什麼吩咐?”
“這是這次的診費,還有要拿的藥,交錢拿藥,半個月帶他來拆線。”鍾岸把單子遞給鐘鼓又補一句“別用你那眼神看我,這醫院可不是我的!”
“也是,我剛想說你啥時候這麼摳搜了。”鐘鼓接過單子。
“別排擠我,沒事趕緊走,藥怎麼吃我一會發你。”
“得嘞,我們先走了,二哥你忙。”鐘鼓拉著樂酒去繳費。
“那個我來付錢吧”樂酒上手準備去拿單子。
到了一樓繳費處,鐘鼓給樂酒摁椅子上了“老實待著,我去繳費,一會就回來。”
“可是……”樂酒剛想說話便被鐘鼓打斷了。
“沒什麼可是,擱這等著。”說完便排隊去繳費了。
交完錢拿完藥已經快十點了,鐘鼓和樂酒打了車回學校,第二節課已經下課了。
“藥費多少,我轉你。”樂酒說。
“真不用,你要是真過意不去,中午請我吃飯吧。”鐘鼓彎腰把臉湊到樂酒面前笑笑。
樂酒的臉沒出息的就紅了“好……”
鐘鼓心情大好大步走著,到教室打報告進去坐下,樂酒隨後也進來。
鐘鼓看著樂酒桌上的裁紙刀和沒粘完的書,心裡說不出的滋味,一股腦全收拾收拾塞進自已的包裡“我幫你粘,粘好還你。”鐘鼓解釋道。
“謝謝你。”樂酒說完對鐘鼓笑了笑。
這一笑,鐘鼓心裡咯噔一下:“謝謝誰?”
“你。”
“我是誰?”
“鐘鼓。”
“不對不對,應該叫哥。”鐘鼓逗他,沒想著樂酒會叫。
“哥!”樂酒腦子一熱還真叫了,叫完就後悔了……
鐘鼓愣了一下“唉,不用謝。”
就憑這一聲哥,夜裡某人吭哧吭哧粘著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