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渺回頭看著秋冬，原本King能搖出這種她在電影裡才能看到的點數已經很令她震驚了。
可是秋冬居然說她輸了。
King顯然也沒想到，看她迫不及待繞過來的樣子，秋冬伸手穩穩拿起了骰盅。
一瞬間，整個賭場看熱鬧的人都沒了聲音。
秋冬的骰盅裡全是碎片，他將每個骰子從中間震開，變成了六片帶著數字的碎片。
同時，為了不讓大量的碎片溢位骰盅外，他在發力的時候，是將碎片摞在一起的。
待King讓他開啟骰盅時，他手上用了巧力，讓碎片滑落時還能都保持著有數字的一面翻在上面。
也就是說，秋冬用五顆骰子搖出了105的點數。
程渺和林渚震驚得瞪大了雙眼，這尼瑪是人能搖出來的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一旁僵了許久的King突然大笑了起來，她伸手拭掉了眼角笑出來的淚水，格外暢快。
“我輸了。”
King認輸認得痛快，程渺也有些意外。
秋冬站起身微微行了個紳士禮，“承讓了，那我們就走了。”
King倚著牌桌看著秋冬帶著依舊震驚的程渺走遠，笑得嫵媚動人。
“老大，那個道具只能維持4個小時，您怎麼說是半天呢？”一旁的保鏢見人走了看不見人影，才探了個頭問道。
King痛痛快快堵了一把，現在心情很好，她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往裡走，“當然是，惡作劇啊。”
這邊秋冬被程渺和林渚兩個人圍著嘰嘰喳喳，全是問他怎麼做到的。
秋冬按了按眉心，看向一旁看好戲的秦木松和齊佳佳。
兩個人絲毫沒有幫他解圍的意思，他們也好奇著呢。
秋冬嘆了口氣，看著眾人不自覺走到的地方。
這是個公園，大片保養良好的草坪綠油油的，配上湛藍的天空，和不遠處的湖泊，是個郊遊的好地方。
可惜，生存旅店的玩家大多沒這個情調。
秋冬在路邊小店租來了野營的東西，和秦木鬆動手架好了烤架，齊佳佳和程渺動手鋪著餐布。
林渚認認真真給燒烤食材刷油，穿串，然後架在火上烤。
秋冬也領著一根鐵籤，上面串著程渺喜歡的雞翅，他修長的手指捏了一把孜然，慢慢地撒著。
程渺抱著一瓶桃子汽水坐到旁邊，“你說嘛，你怎麼會的？”
秋冬剪開一塊雞翅，看烤的差不多了就遞給程渺，“以前學過一些。”
程渺吹著雞翅，咬一口又被燙的吐吐舌頭，“以前？為什麼啊？”
秋冬垂著眉眼認真烤雞翅，“以前我出一個任務，目標喜歡賭博，所以找了專門的師傅練過。”
“King是荷官，玩得一手漂亮的花手，但是她畢竟是以賺錢為主，走正道。我這個是玩命的，自然旁門左道的學的多一些。”
見秋冬輕描淡寫說著生死的話，程渺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她咬下一口撒發著辣椒和孜然氣息的雞翅，歪了歪頭，“你想不想說說你以前是做什麼的啊？”
秋冬撒孜然的動作一頓，隨後非常自然地接著撒。
他表面不動聲色，暗地裡打量著程渺的神情，“做一些非法的勾當。”
程渺叼著吃完的籤子，“殺手這類的嗎？”
秋冬將籤子拿回去，皺著眉道，“別咬這個，小心受傷。”
他沒有否認，那就是是的。
程渺生活在平凡幸福的家裡，對於殺手這種電視上才見得到的職業並不瞭解。
但是她知道，在華夏的大地上，有很多沉在黑暗裡的事，黑暗裡的人。
他們都不容易。
程渺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好奇和意外，她自然地衝一旁同樣當作什麼都沒聽見的幾人揚聲，“我還想吃雞腿。”
“刷著油呢！”林渚看著齊佳佳有些笨拙的刷油，想要把刷子拿來自己弄，被齊佳佳開啟手。
“我會。”
“好好好，你弄……我不是怕你累嗎。”
“多事。”
“誒你那沒刷上！”
“閉嘴！”
……
程渺認真等著投餵，秋冬算了算道具的時長，有意和程渺多以這個形態說會話。
程渺第三次抓到秋冬看自己，深諳貓咪傲嬌屬性的程渺懂了，她主動開口，“要不我們聊聊？”
“嗯。”不知道如何破冰的大佬暗地裡鬆了口氣，表面上不動如山。
“其實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和我們一起呢？”這個問題程渺問過，但是上次回答的不夠清楚。
可是今天也許是福至心靈，她覺得秋冬會告訴她。
果然，秋冬認真想了想，有些不自然地開口，“我從來沒有過朋友，大家都怕我。”
“你不怕。”
他的人生一直都是充斥著血腥和黑暗，哪怕通關了生存旅店對他來說也是一樣的。
他隨意找了個工作，當著不用經常出現的賓館前臺。
他獨來獨往，平時也不怎麼和其他前臺來往。
直到那天，他去鸚鵡那裡的稻穀上曬太陽，一個眼睛水靈靈的漂亮姑娘看見他，給他遞了一個罐頭。
……
“就這樣？”程渺有些意外。
她喜歡貓不假，但是她不信這個遊戲裡只有她一個人喜歡貓。
秋冬從自己的回憶裡出來，他笑了笑，“你們到高階旅店很順利，很少見到崩潰的新人。”
“你並不是單純因為喜歡貓才敢靠近我，很多玩家在我開口說話以後，就會嚇得語無倫次。”
“你最寶貴的，是你對遊戲和其中NPC的尊重和理解。可能一開始你並不知道我們存在的意義和善惡，但是你能包容接受，不帶有色眼光看人。”
“這很難得，尤其在經歷過人心險惡以後。我見過很多玩家，被老玩家坑了以後，就會去坑騙其他新玩家。”
“人性這個東西向來不能直視，更不用說在這樣的遊戲裡了。”
秋冬沒有過多的說自己的事，他還沒想好怎麼說。
他沉浸在黑暗裡太久，看過了太多險惡，他知道怎麼殺人，不知道怎麼表達親近。
就在他好不容易組織好語言，清了清嗓，“程渺……”
“砰”！
一聲爆炸聲打斷了秋冬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