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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王業賢與掌法

第20章 王業賢與掌法

夜色已深,由於無定河被鎮魔司封鎖了的緣故,謝缺無所事事。

但謝缺不會閒著。

根據王翠玉的記憶,得知其一家都住在王家莊靠北。

家中坐擁良田數百畝,算得上是大戶人家。

否則的話,王翠玉也不會甘願耐受著這無能的丈夫。

謝缺身形連閃,在這漆黑的夜裡如同一隻矯健的獵豹。

他跳入王寧家的院子,此時已近子時,伸手不見五指,他也不怕被人看見。

根據穆湧泉所言,精怪在失去肉身之後,即便附體他人,實力也頂天和入境的武者相當。

但具體實力如何,還要看這精怪化形之前的種類,以及對方掌握的術法強度。

謝缺根據昨夜對戰的結果來看,騾子精能掌握的術法有幾種。

一是能夠使得對手失明的黑霧,二是能夠一瞬間失去意識的嘶吼,最後則是能將全身發毛變硬。

但對方攻擊手段單一,並不能夠對自己造成多大傷害。

這也是謝缺自信來此的原因之一。

有著王翠玉的記憶,謝缺對這院落分佈瞭如指掌。

知曉此處只是堆放雜物的庫房,謝缺繞來繞去後終於走到了一處紅磚砌成的神龕前。

其中供奉著的正是王家父子花費大價錢請來的“送子公”。

按照謝缺的料想,這騾子精便是待自己能夠陰神出竅之後,鑽入了神像內,不僅每日吃喝著主人家的供奉,甚至還去汙人妻女。

在謝缺走入神龕的一瞬間,映入眼簾的卻是滿地神像碎片,以及被摧殘後的狂風暴雨。

神牌被折成兩段,被人隨意丟落在地。

謝缺見此狀,便知道騾子精此刻必不會待在這裡。

陰神出竅後,若無一具肉身供其棲息,只是單純的存在於死物之中,是需要靠吸食香火用以維持陰神不滅的。

否則的話騾子精也無需靠著神像這一幌子,潛入他人家中為非作歹。

謝缺早已經料想到了這一幕,津門城雖非國都,但尚武之風濃烈,鎮魔司中成員個個彪悍無比,邪魔外道們都會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謝缺在外走了幾步,王寧和其妻已死,其父王業賢是這家中唯一尚存的活人,可能是騾子精唯一的附身目標了。

毫無徵兆的,謝缺正準備朝王業賢的房間走去時,一道破空之聲頓時驚得謝缺汗毛豎起。

他迅速轉身抬起左臂,方才堪堪躲過這突如其來的一掌。

“惡畜,你將我兒帶至何處去了。”謝缺放下手,才發現面前之人正是自己剛想找的王業賢。

王業賢身形挺拔,完全不像是個七十多歲的老人。

謝缺皺起眉頭,在他的記憶中,王業賢的形象並非如此。

雖說王業賢是個武者,但其年老體衰,在王翠玉的記憶中也是表現出一副佝僂的樣子。

完全不像現在這般老當益壯。

被騾子精附體了嗎?謝缺心中念頭頓生。

但對方身上沒有長出和昨日一般的黑毛,這又令謝缺有些拿不準主意。

謝缺迅速暴起,左手捏成拳猛然發力。

王業賢也是抬手一掌打出,像是竹子被掰斷的一般,“咔嚓”聲驟然響起。

謝缺發現,自己拳頭上的力氣竟然被對方輕易化解,左拳像是自動轉彎般地換了個角度,竟向下滑去。

古怪的武學。

謝缺這也是第一次同人以武功較量,瞬時便來了興趣。

他再度擊出幾拳後,發現自己都是被王業賢以一種獨特的卸力技巧輕易躲過,不禁來了興趣。

武學奇才作為金色詞條,帶給謝缺的不僅僅是審死圖籙上簡單的一行字能夠描述得了的。

他在幾次交手之後,已經摸到了王業賢這一掌的秘密。

只要再交手片刻,他便能夠將之破解。

但就在這一刻,王業賢竟是突如其來地向後退去。

王業賢面色帶有一絲冰冷道:“你不是那惡神,來老夫家中有何貴幹?”

本在不停回味著武學招式的謝缺也是頓時醒悟,暗罵自己一聲忘了正事後,便也回過神來。

他已經從剛才的交手中,判斷對方大機率不是騾子精所變化成。

否則的話,對方也不會只依靠著武學與自己對抗。

“有些眼熟……你是元先生家的小水鬼?”王業賢突然認出了謝缺。

謝缺點了點頭。

王業賢嘆了聲氣:“看來老夫殺害兒媳的事情,已經被伱們知道了。”

謝缺知道對方殺害王翠玉不是個對事,但也是被那精怪矇蔽了雙眼,才會發生如此慘案。

畢竟在這個時代,女子地位不高,一旦發現偷人,像是被王翠玉那樣丟入河中只能算得上是好的。

像是浸豬籠,騎鐵馬等更殘忍的酷刑才是不人道的。

謝缺也是正經了面色:“您知道那騾子精的去處了嗎?”

王業賢有些困惑道:“騾子精?”

謝缺這才反應過來,王業賢或許知道是這神像作的惡,但也不知曉其本體。

“就是那個神像中藏著的東西。”謝缺抬手朝著神龕的方向一指。

王業賢也反應過來,搖了搖頭:“不知道。”

他又有些咬牙切齒:“且問閣下,可知吾兒何處?”

謝缺嘆了口氣,向王業賢道出了昨天夜裡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還有自王翠玉記憶中的一些事情他也將之選講了部分。

王業賢聽完,彷彿蒼老了許多,本挺拔的身軀也在一瞬間倒塌。

他蹲在地上,面色有些茫然:“原來如此嗎?”

王業賢沉默良久,畢竟不是誰都能夠承擔得起老年喪子之痛的。

謝缺也是露出愧疚的神色,若非是自己太過用力,騾子精的陰神在脫離之後,王寧應該是能夠尚存一絲生機的。

“王老伯,我……”謝缺嘗試著想道歉,但也什麼話都說不出。

“罷了。”王業賢苦笑著站起身子,身形已經變得佝僂不堪,像是垂暮之人。

“據你所言,若非是你,我兒現在還幫著那精怪作惡。”王業賢語氣低沉:“而且即便你趕走了那精怪的陰神,王寧的身軀已經被精怪汲完了陽氣,也是生機浩渺。”

他抬抬手,面色上也盡是落寞之感:“只是我兒平日遊思無蕩,家中所傳武功竟就要在吾輩斷絕。”

謝缺眨眨眼,突然開口道:“若前輩不嫌棄的話,晚輩願意將前輩這門武學傳承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