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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加一把火

“格格與竇太醫這一計雖稱不上天衣無縫,卻也可以令那歹毒的黃氏擔下罪責的,卻不想菖蒲竟那般決絕,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蟬衣想起來還是一陣唏噓,黃氏當真值得菖蒲如此所為麼?

金純兮一邊喝著安胎藥,一邊淡了語氣道:“黃氏雖是一時錯念,但也送了菖蒲性命。如今,她定是嫉恨上咱們了,斬草不除根只怕將來後患無窮。”

連翹也是這般想的,可惜了今日沒有讓黃氏付出代價,只是這般不痛不癢的禁足,逃過一劫。

“是後患無窮,如今也算是撕破臉了。況且今日福晉包庇黃氏那般明顯,旁人都不是傻子。都知道她的面目了,在這府裡她會舉步維艱的。”蟬衣語氣難得篤定道,眼神中閃過一絲瞭然。

金純兮將一碗坐胎藥喝下,正準備睡一覺,忽然沉聲道:“既然黃氏是舉步維艱了,那便再推她一步吧。都說這板子只有重重敲打在身上,人才是知道痛了才能反擊。”

蟬衣和連翹互相對視一眼,連翹還有些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蟬衣卻已清楚輕輕欠了欠身。

下午,弘曆回到府中驟聞此訊息,臉色大變,到正院時眉宇間還有幾分怒色。

富察氏小心地覷著他的臉色,見形勢不對忙彎下腰去,言語懇切道:“今日黃氏之事,雖是身邊丫鬟心懷不軌,黃氏約束不利。但是妾身作為福晉統管後院,也要承擔責任,請爺懲罰。”

弘曆眼瞧著臉色便不大好,久久地沒有出聲,半晌方才沉聲道:“純兮初入府時性子的確算不得和善,可如今這一樁樁,一件件髒水潑到她身上便罷了,如今便連爺的子嗣都險些危及到。”

“福晉,你便只有這句約束不力麼?”

富察氏猛地抬頭望向他,心裡頭不住地打鼓,只覺得眉頭一凜道:“妾身身為嫡福晉的確要擔這罪責,但妾身也唯願金格格能好。難道在爺的心中,妾身是心腸歹毒殘害子嗣之人麼?”

聞言,姜嬤嬤心中暗道不好,神情頗為緊張,自家福晉還是這般沉不住氣,什麼話便這樣快說出去了。

弘曆按了按眉頭,冷著臉道:“爺不曾有這個意思。只是覺著,既你主內,便該將府中事務打理的井井有條,而不是三五天便出岔子。”

“福晉,你多心了。我有些累了,你好好想想吧。”

說罷,他竟是直接起身,絲毫不留情面地便離開了。

富察氏愣了愣,忽然臉上流露出幾分諷刺,目送弘曆離開,姜嬤嬤忙將她扶了起身。

姜嬤嬤嘆了口氣,勸道:“從前福晉不是想開了麼,莫要跟爺硬碰硬的。爺本就是個頗為強勢之人,又不喜性子冷硬的女子,福晉何必將話問得這般生硬?”

富察氏搖了搖頭,諷刺道:“生硬?我不過是問出了一句實話罷了,你瞧瞧為了金氏,他竟挑揀起我這個福晉的不是了。想想真是可笑,不怪黃氏這般衝動沒腦子,我倒是有些理解她了。”

姜嬤嬤忙道:“您怎麼能這般想?您如今不是孑然一身,還有大格格,二阿哥和三格格呢,這金格格是個有心眼的,又慣會討好爺。您想想,往後讓金格格鑽了這漏洞,到時候豈不是讓爺更疏遠您了?”

富察氏還未想到這一層,這般想著心下又有些後悔。

這會兒弘曆早到明瑟院去了,抱著金純兮軟語安撫了一陣兒,金純兮神情有些失落,語氣中不免委屈道:“妾身只想要好好生下這個孩子,卻不知竟有那麼多的曲折。妾身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可黃妹妹為何要這般對妾身?”

弘曆輕輕撫了撫她烏黑的秀髮,語氣中帶著幾分安撫和柔和道:“爺年幼時曾被皇祖父教養過一陣時間,也是從小見識那些後院紛爭。”

“純兮,這不是你的錯,莫要多想了,今後我會好好守護這個孩子的。”

純兮,這是他第一次當著金純兮的面喚她的閨名。

金純兮心中微微一動,有幾分說不出的複雜情緒忽然籠罩在心頭。

她安心地閉了閉眼睛,不再說話。

頤安院堂屋,門窗虛掩著,只有一束光透了進來。

黃婉盈坐在窗下的榻上,神情頗為淡漠,有些放空地盯著那小几上的花瓶瞧,久久不曾說話。

菘藍不知是何時回來的,她拎著食盒,想起方才從膳房取膳食時旁人那不屑的眼神,刁難的語氣。

膳房的幾位公公和師傅都愛搭不理的樣子,蘇格格身邊的丫鬟更是囂張跋扈的不成樣子,今時今日她們頤安院成了千夫所指,從前的小有恩寵和討好都成了過往雲煙。

菘藍只能一氣兒都忍下來,想起菖蒲為了格格已經去了,她這會兒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扯了扯嘴角道:“格格,該用膳了。您昨日就沒用晚膳的,這會兒若是再餓著胃可就要不舒坦了。”

說罷,她將菜一樣樣擺上來,一盤炒的賣相糟糕的青菜,一碟子油膩的肥肉還有一盤熱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雞肉。

黃婉盈瞧著這三道菜一絲興致都提不起來,她微微蹙眉道:“今日我還是爺的格格,不過是被禁足罷了,膳房的竟這般作賤,當真是趨炎附勢,都是群狗東西。”

菘藍忍著心酸委屈道:“格格,莫說膳房的人了,便是有些頭臉的下人都不將咱們院放在眼裡。”

“奴婢去取膳時候,瞧著金格格身邊的人又是燕窩又是鮑魚,咱們這邊呢?這般遭人作賤,憑什麼她能過得這樣得意,奴婢心裡為您覺得不值得。”

黃婉盈緊緊地攥著帕子,生生將繡帕撕爛,神情愈發陰冷道:“金純兮,金純兮,就是她這個賤人將我謀害到這般境地,賤人去死!”

她一定要讓金純兮付出代價,為枉死的菖蒲付出代價!

臨近初夏,金純兮將要臨產,她堪堪喝下一碗清粥,便覺著肚子有些不舒坦,慢騰騰地翻來覆去方才好一些。

蟬衣這會兒恰巧進來,眸色一亮道:“格格,魚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