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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痴心妄想

浣雲院,靜福晉望著永璜安靜的睡眼,嘴角露出了淡然的笑容,又悉心給他掖好小被子,方才退了出去。

合歡望著那荷包,有些惶惶不安,“金格格故意在這荷包上繡上鈴鐺花的紋樣,是說明她已洞悉了當日林氏推她落水的真相,明擺著是試探福晉?”

靜福晉斂了嘴角淡笑,面上的表情冰冷的可怕。她從一旁炕桌上拾起一把剪子,直截了當地一剪子下去,那精緻的荷包瞬間便四分五落,不堪入目。

“不過是死無對證的事情,她難不成還痴心妄想我付出代價?”靜福晉站起身來,語氣嚴厲道,“我如今是府里名正言順冊封的側福晉,她不過是個格格罷了,便是死了,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這府中也不會有人知道。”

“可如今她聖眷正濃,爺有多寵愛金氏府中人人皆知,怕是到時候不好過爺那一關。”合歡卻不大讚同她的觀點,惴惴不安道。

靜福晉瞥了眼她,“爺是個什麼樣的人?歷來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喜新厭舊。她如今入府才一年,那張狐媚人的眼皮子著實能勾住爺,不過只是一時的,待她失了寵捏死她便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般容易。”

“罷了,上回是我疏忽了些,思慮不周。她堪堪入府,又得爺的恩寵,那回唆使林氏之事太莽撞了,幸而咱們有替死鬼,這之後便要好好綢繆了。不過來日方長罷了,何愁找不到時候?”

靜福晉的側臉在燭光下看著竟很是陰森,合歡不由得顫了顫。

她侍奉靜福晉有幾年了,她很是瞭解自己主子的為人,外人看著她是最溫柔良善不過的。只有合歡知道,那張笑起來溫柔還顯得靦腆的麵皮子之下藏著何等的狼子野心,心機叵測。

只可惜,她是靜福晉的人,都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了,如今也不可能輕易反悔了。

不說旁的,便說她知道這麼多靜福晉的秘密,便不可能活著離開她身邊。

“這幾年,我費盡心思經營,給府中所有人哪怕是身邊的嬤嬤都留下溫柔和善的面目,更不論宮裡頭的熹妃娘娘了。”靜福晉聲音清冷,“金純兮從前雖是個沒腦子的,可如今早不能同往日而言了,她也不敢直接捅出去。”

“所以就這般虛與委蛇罷,從來能熬到最後的女人都是天生的戲子,最會唱戲的那個。”

靜福晉掃視了眼這屋子,她如今是母憑子貴,憑著永璜成了名正言順的側福晉,上了皇室玉牒。

可是不夠,爺將來是要做皇帝的人,那麼永璜就一定要當上太子,只要坐上太子之位,她所費盡心思綢繆的一切,那些手上沾染的鮮血才值得。

被人輕視,看不起的日子她已經過夠了,如今既然已經走到這裡了那就絕沒有退縮的可能,她要一步一步爬上去,要讓所有人那些輕視她的人付出代價,對她馬首是瞻。

明瑟院裡,連翹仍然是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她惶恐道:“所以,格格是真的沒有弄錯,那背後主使當真是靜福晉麼?”

“你瞧,這樣一個會做戲的人,莫說你們了,這府中乃至宮裡根本不可能懷疑到她身上,由此可見她藏的有多深。”金純兮難得臉上一絲笑都沒有,神情凝重的很。

“這樣的人太恐怖了,人前永遠純良無害,格格今日也算是與她明牌了,往後若是靜福晉故意針對,再使出一些陰謀詭計呢?”蟬衣到底想的多一些。

“她不是喜歡偽善麼?那就讓她繼續裝下去罷。至於陰謀詭計我們也不能未卜先知,所以近來我身邊的近身事務只能由你們打理,任何人不得靠近明瑟院裡屋內室。”金純兮肅聲道,“你們二人需更加仔細悉心,明白了麼?”

“是。”連翹和蟬衣都鄭重地欠了欠身,恭謹道。

金純兮啜了口茶,遙遙望向窗外。她如今是真陷入了這染缸之中,無法孑然一身抽身離開,那便熬下去吧。

來日方長,誰也不知道笑到最後的人是誰。

翌日,福晉院裡的下人終於到各院去通傳,往後要按照規矩恢復晨昏定省了。

這就意味著金純兮的“好”日子徹底結束了,往日能睡到日上三竿的,如今天矇矇亮就要坐在正院聽著一些討厭的人說著討厭的話,唉,這樣的感覺真是相當不美妙。

下午去請安時,弘曆也在。他和福晉端坐於上,正有說有笑地說些什麼,富察氏恢復的甚好,氣色絕佳,如今做了額娘渾身散發著母性的光輝,整個人的狀態比前些日子好太多了。

“前些時日因福晉誕下小格格,要好好休養為宜,是以將府中內務交由靜福晉打理,辛苦靜福晉了。從今日起,統管後院的職權還是由福晉來全權打理。”弘曆掃了眼眾人,朗聲道。

富察氏笑著道:“這段時日當真是辛苦富察妹妹了。你勞苦功高,所以昨日爺與我商議要好好賞賜你,以慰你的辛勞。”

靜福晉忙站起身來,柔聲細語道:“爺與福晉言重了,妾身也不過是循規蹈矩處理內務,尚且做的不如福晉的十之一二,只望爺與福晉不嫌棄便是了。”

“妹妹太謙虛了。”富察氏笑了笑,“還有高妹妹與金妹妹也從旁協助,按照爺的意思也該好好賞賜,便從庫房裡頭挑了些東西送到你們的院子中了,府中眾人便該這樣齊心協力,這樣咱們的日子才能蒸蒸日上。”

“是,妾身謹遵福晉的教誨。”眾人忙站起身來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