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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暗沉

安撫好富察氏,黃婉盈這才從東院出來。夜色已經暗沉的厲害,她沿著石子路回晴芳閣,在這夜裡窸窸窣窣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

菘藍想起方才福晉的模樣,不由得憂心忡忡道:“爺素日是最敬重福晉的,怎麼今日也全然不顧及福晉正妻的臉面將管家之權分了靜福晉一杯羹,靜福晉那邊也真是因禍得禍,這將來府裡的人誰不敬重那邊的。”

黃婉盈臉色沉了沉,壓低聲音道:“這事兒偏生這般巧,焉知不是……”

焉知不是靜福晉自己搞出來的鬼,可是虎毒不食子,何況靜福晉從來以溫柔婉約的面孔示人,自然不會有人懷疑到她身上。

可是但凡做局,要麼是利己要麼是害人。

黃婉盈直覺覺著,誰從這裡頭得了最大的好處那這幕後之人便是誰。

因這事兒之後,富察氏便以身體有恙為由免了幾人問安,除了黃婉盈日日在東院侍候著,靜福晉和金純兮去的時候不多,前者要悉心教養子嗣,後者則是躲清閒的。

這回髒水雖然沒潑到金純兮身上,可也讓她長了心眼,知道做事需要再仔細些。在這後院中,並非她想要獨善其身便可以做到的,還有人的眼光一直盯著她身上,她在明,那人在暗。

可是時日還長呢,只要一輩子在這個金玉牢籠裡頭,那就一輩子逃脫不過被人暗算的。

時間一晃便到了九月,聖駕回鑾的日子,金純兮等女眷也要隨弘曆回府。

興許是圓明園的日子頗為快活了些,金純兮剛回府瞧見老熟人們還有些不大適應。

這陣子府裡頭的人也頗為懶怠了些,一來爺和嫡福晉都不在府裡頭,便如同群龍無首了一般,高格格雖然暫領管家之職,可到底她也只是個格格,便這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回府的第二日請安,蘇格格和陳格格打扮的頗為明豔,在一眾人中極是出挑。

今日難得弘曆也在,她們許久都不曾見到爺了,自然心生歡喜的很。

富察氏消瘦了些,她臉上端著柔和的笑意道:“爺與我這一去圓明園避暑也有幾個月了,數月不曾見過各位妹妹,心裡當真是想念的很。”

蘇格格忙笑了笑,諂媚道:“瞧福晉說的哪裡話,妾身們也是如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盼著爺和福晉回來。”

弘曆卻置若罔聞一般,高格格嘴角扯了一絲諷刺,蘇格格這丟人現眼的東西,當真是在這觸黴頭。

弘曆語氣恬淡道:“福晉如今月份愈大,身子沉重的很,恐管家上勞神費力,便命側福晉從旁協助,日後府裡的事兒由福晉和側福晉一同管理。”

“是。”

眾人面面相覷,臉上都帶了幾分疑惑,不知圓明園中發生了什麼事兒,爺此舉到底是體恤福晉還是福晉做了什麼不討爺喜歡的事兒,爺竟將管理後院的權力分了一杯羹給靜福晉。

心裡頭揣著疑惑,卻沒人敢問。

只是這一遭之後,巴結靜福晉那邊的人自然不少。端看富察氏這會兒臉色有些不好,她月份越大,眼看著離臨盆沒多長時間了,可因著先前圓明園的事兒有陣子不曾睡過好覺了。

縱然黃婉盈和凌霄都勸,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因此她心裡已經記恨上了靜福晉,瞧著那副偽善溫柔的面目她便覺著噁心至極,可是面上不能顯露半分。

富察氏心裡頭深吸了一口氣,瞧著靜福晉,柔聲笑道:“多謝爺體恤,只是日後也要辛苦妹妹了,妹妹教養永璜本已是不易了,還要分出些精力來料理管家事。”

靜福晉語氣溫柔道:“福晉言重了,既是爺的吩咐,妾身無有不從的。福晉只管好好保胎,您為爺順順利利誕下子嗣才是如今眾望所歸。”

弘曆點了點頭,語氣緩和了些道:“靜姝說的是,福晉要好好保重身子。”

靜姝是側福晉的閨名。

聽著爺這句不鹹不淡的話,富察氏不免心酸。他喚側福晉便是閨名,喚自己只是冷冰冰的福晉,親疏一目瞭然。

金純兮瞧著這些人過招卻是半分提不起興致的,在圓明園不必早起請安,她算是舒坦了一陣子。如今又要變身早七人了,每日準時上班打卡,好在這晨會快要結束了。

待請安散了後,連翹扶著金純兮回自己的院子,金純兮打了個哈欠,細細吩咐道:“我回去要睡會兒,今日起太早了精神不大好,午膳晚些再吃,誰來了都說我不在,知道麼?”

連翹點點頭笑道:“奴婢知道了。”

“金妹妹。”

話音剛落便有人喚她,金純兮側身,見高格格款款過來,面上掛著盈盈笑意道:“有陣子不曾見過妹妹了,不知妹妹今日可空閒,姐姐可否過去討杯茶喝?”

這自然是拒絕不得的。

金純兮臉上掛著官方的笑容,心裡卻苦不堪言,她笑的淡淡的:“高姐姐忒客氣了些。”

“長日漫漫頗為無趣的很,妹妹有福氣跟著爺去了圓明園,我幼時也聽過圓明園是個避暑勝地,只可惜沒有那個福氣去過,還望妹妹能與我說說那兒的風光,別讓我這邊一心惦念的緊。”高格格今日顯得有些熱絡,與之前的態度有些不同。

不過說這些閒話金純兮是最擅長的,一番說說笑笑下來,說的人有些口乾舌燥。

高格格有意無意地瞥了她一眼,狀似無意道:“我也是聽旁人說起,說圓明園裡頭出了樁事兒,是事關小阿哥的,還請妹妹為我解答一二。”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金純兮笑盈盈地,打趣道,“不過是小兒貪嘴,吃壞了肚子,當時可是急壞了爺和側福晉姐姐,好在永璜雖然人小,但身子還算康健因而也沒什麼事兒。”

弘曆後來吩咐那日之事不許傳出去,後來不過打了個馬虎眼懲治了膳房的幾人便了了。

高格格淺笑了笑道:“原是這樣,我還擔心出了什麼要緊的事兒。靜福晉是慈母之心,做額孃的哪兒有不擔心孩子的,好在沒什麼大事兒。”

金純兮雖這般說,高格格卻只信三分,事情當然不會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