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純兮神情坦然,她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讓人不得不相信。
弘曆已經百分百肯定不是她了,富察氏垂了垂眼眸語氣恬然道:“話雖如此,可沒有人證物證難以洗脫金妹妹身上的汙名。妾身擔心的是將來有人借題發揮,往金妹妹身上潑髒水可就不好了。”
黃婉盈點了點頭,她欠了欠身語氣溫柔道:“福晉言之有理,妾身也願意相信金姐姐絕非這樣的人。”
這話無疑是刷了一波存在感,弘曆的臉色緩和了些。
靜福晉臉上閃過一絲諷刺,她輕輕擦拭面龐楚楚可憐道:“妾身與金妹妹向來交好,金妹妹絕不是害永璜的人。卻不知為何有許多事如此蹊蹺能恰恰對上,爺,妾身實在覺著奇怪。”
金純兮瞧了靜福晉一眼,這位活在後宮眾人讚譽中的側福晉的確有些本事。
這話乍一聽是相信自己,卻也將髒水潑到了許多涉事之人身上,唯獨自己撇了個乾乾淨淨。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過了半晌,弘曆才語氣不鹹不淡道:“按理來說,後院內宅是福晉統管。如今福晉有了身孕,恐心有餘而力不足,眼皮子底下又生出了這樣的爭執。”
這下子輪到富察氏愣住了,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弘曆。
爺這話是怪罪她麼?為了一個庶子和一個格格來指責她這個明媒正娶,身份尊貴的嫡福晉?
“從今日起,便讓側福晉從旁協助吧,福晉便可以輕省些。”弘曆一錘子定音,他瞥了眼身側的李玉,“大阿哥的事兒也決不能姑息,李玉,你親自查,七日之內爺要個結果。”
富察氏勾了勾嘴角,面上還要維持著嫡福晉的體面,扯了一絲笑道:“多謝爺體恤。”
靜福晉驟然得了協助管家的差事卻也沒半點高興,她垂了垂眸,語氣誠摯道:“永璜小小年紀遭人如此坑害,還連累了金妹妹,只求爺能夠查明真相還大家一個清白。”
弘曆點了點頭,大步流星離開。
眾人目送他離去的背影,金純兮出了玉景軒,整個人還有些懵懵的,她的手心還出了些汗,當真是人在屋裡坐禍從天上來。
她是白白受了這無妄之災啊。
蟬衣舒了一口氣道:“好在爺相信格格,可是誰能有這般巧妙的心思,既能害了小阿哥又將髒水潑到格格身上,此人當真是心思頗深。”
金純兮搖了搖頭,沉吟道:“這回怕是要不了了之了。”
她隱隱有這種感覺,到最後想來也不過找個替罪羊將這件事了結了。
富察氏回了東院便一直陰沉著臉,等閒人根本不敢靠近。黃婉盈亦是垂眸,正欲說話,卻見富察氏已紅了眼,憤懣不已。
“爺竟然為了一個妾這般下我的臉面?我堂堂一個嫡福晉被一個側福晉弄得這般難堪,當真是大笑話。”富察氏這輩子到現在還沒受過這樣的氣,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反而被扣了一頂管家不嚴的帽子,她實在是吞不下這口氣。
“福晉息怒,您若是生了氣才是著了那人的道。”黃婉盈斟酌道,“今日一切都事出突然,可仔細想想這件事兒裡靜福晉和金格格都被牽涉其中,唯獨乾淨的只有福晉您和妾身,妾身人微言輕的,這明擺著是向您來的。”
富察氏冷靜下來也不由得思慮,向金純兮發難不過是個幌子,一下子便能洗脫嫌疑的。這圓明園就這幾個女眷,自己的管家之權被分了一杯羹,想來才是最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