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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相聚昆明

慈烜在大量囤兵之時,古家眾人自然沒有閒著。

古家在昆明的玉器行只不過是一個點,真正要做的卻是玉器坊。

建在林子裡的古府就是玉器坊。石材儲備、切割、打磨、雕刻都在這裡進行。在六月初古寒雲弄了六隻身材巨大的狼狗來護院,現在兩歲大的朵朵和球球也加入了看家護宅的行列,白天黑夜都一直在林子裡轉悠。

聖衣教餘黨雖未誅盡,但已然四散。古寒雲雖然大鬧了一場,但有人親見其重傷被無悔救走後便再無訊息,因此認定其不死也殘,不足為懼。另外,他們的目標是一個叫“古寒音”的人。

所以,不管是擁護芙蕖教主的人也好,還是覬覦財寶的人也罷,皆合眾西去、北上、東行,去追芙蕖一行。一路打打殺殺,人為死傷無數,遇天險失蹤者亦無數。餘者渡過雅礱江失了蹤跡,一拔人往北去寧番方向,一撥人往東去馬湖方向。到最後,追蹤完全沒了頭緒,到了城鎮諸多地方,又見許多民不聊生,亦悲亦憤。再想古家寶藏之事,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於是,有人開始加入抗清之列與抗清農民軍為伍,有人開始攫奪錢糧以備後患。

昔日神秘又令人聞風喪膽的聖衣教之眾,風光不再當年,已然逐日潰散。老王爺朱翊鋡,到死也沒想到有這個結果。他的女兒朱蓮,被尊呼芙蕖教主不到一年,萬事未備,已然一敗塗地。

確定城中沒有人再對古家人動心思之後,玉器坊的一切事務又開始正常進行。

南邊緬甸的石材兩月一進,做好的東西,開始準備外運。

之前因為古寒雲重創昏迷,楊青給各商號發了信。古寒雲醒時,抽出來的人都已到了半路。

原來沈行舟來信,說是舉家到了杭州。

後面斷了半年的聯絡,某天峨月山莊又收到他放回的鴿子,說是杭州也保不住了,他不換滿人的衣服,更不願意剔頭扎辮子,因此選擇南下。但他一家人居無定所,峨月山莊只能收他訊息,卻傳不了訊息給他。

到了廣東,聽聞朱慈烜在昆明要迎娶了沐汐郡主,吃了一大驚。

要說沈家和沐家祖上也是有所牽連的。當年明太祖忌憚祖上收買軍心,起意殺之,幸得馬皇后多次勸諫,方改抄家流放雲南。當年押送之人有兩個,一個是湯和,一個便是沐英。

於是派人打聽雲南訊息,方知古家有人在雲南。不但如此,大西軍也全都到了雲南。他一合計,覺得清廷逐日勢大,或許雲南才是最後一方淨土,於是動了舉家遷往雲南的心思。

不料才行至貴州,家人已然筋疲力盡,又逢沈家餘族,便不願再走,要在貴州紮根。

“可這邊條件實在也太艱苦了啊!”

沈家雖然敗落二百餘年,但沈行舟這一支因吃過朝廷的虧,再不過問權貴之事,只專心做買賣鑽研經營之道。透過努力,這些年來過得尚算富足。到了這一代,都未受過許多的苦。

本以為能這樣順順當當繼續過下去,誰知天下人不好過了草木皆兵!大明沒落了皇帝上吊!滿清南下了剃髮易服!沈家的安穩日子又過不下去!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沈行舟匆匆離開峨月山莊的原因。

“貴州窮山惡水,必不是兵家豪奪之地。我等在此勤懇建業,未必不能光復門楣!”

無奈之下,沈行舟帶了一部分願意的族人繼續前行去昆明,不願意走的便留在了貴州。半路上,在一家客棧休息,居然又聽到朱慈烜和沐汐大婚的訊息。站起來正想打聽細節,卻見路上來了急匆匆的一行人,仔細一看,領頭的竟是何棹何楫!他們神色凝重,似乎心事重重。

“何棹何楫!”他喊。

何棹何楫沒想到在這路上還能遇著熟人,定睛一看,沒料到竟然是沈行舟!

“行舟公子,你怎麼在這兒?!”

何棹走近,將馬交給隨從,坐到他這邊來。環視周圍,因問:“這些……,是你的家人?這是準備去哪兒呢?”

掌櫃拿來茶水招呼其餘人入座,一時之間,客棧居然滿客了。這兵荒馬亂的,許久沒有這樣的生意。掌櫃笑得合不攏嘴,也不等招呼,好酒好菜通通拿了上來!

沈行舟見他們行色匆匆,把何棹何楫叫上了樓,單開了一間屋關門詢問:“怎麼回事呢?幹什麼去?”

這一問,何棹何楫兩個,頓時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瞬間就蔫了。

把沈行舟給急得:“怎麼啦?說呀!”

何楫這才說:“莊主在昆明受了重傷昏迷不醒,瞧著發信的意思,怕是……怕是……”

說著說著,何楫便說不下去了,眼看眼眶子已溼溼嗒嗒,泫然欲泣。

沈行舟這一嚇不輕:“怎麼回事呢?!”

何棹將信中大概和之前不多的資訊聯串倒給了沈行舟,最後唉聲嘆氣道:“這都是七八天前的事了,也不知道我們這奔去還來不來得及……”

“這……”

沈行舟驚得說不出話來:“那問心無愧現在有訊息了沒有呢?”

他這一提,何楫更加抑鬱了:“我們一路往這邊趕,也不知道啊!”

沈行舟嘆氣搖頭:“一別三年,想不到……“既然如此,吃了飯休息一下,還是趕緊走吧!””

何棹道:“正是!我們一路上都不敢多做停留,路好的時候有月亮我們晚上也走!就怕趕不上……所以,你帶家人慢慢走著,我們就不等你了。”

沈行舟道:“我家人還有我叔父照看著,這一路雖不好走,但比起江南那邊兒來,安穩多了。我跟你們先去吧!如萬幸沒事,我也可以先做安頓,他們來時便有了接應!”

三人邊吃邊商量了一陣。吃完飯,又喝了一盅茶,備了些水和乾糧。沈行舟跟自家人打了一聲招呼,便解馬與何棹兩兄弟一同先去了。

他們到達昆明時,已是冬月初六。

在四合院見到古寒雲還活著,何棹等人落下淚來:“莊主,以後行事,再不要如此莽撞了!”

沈行舟也打了古寒雲一拳:“你真是要把我們嚇死了!”

當夜,幾人圍坐在古寒雲房間裡,一直談到深夜方散。第二天一早,一直住在滇王府的古謹治聽說他們來了,飛身上馬,就跑出了府。

“把他們接來,晚上在這裡吃!”孟小竹追著喊。

“曉得了!”話音未落,人已跑遠。

其時何棹何楫也有兩年未見古謹治,看到他進院中,喜得開懷大笑。也不管他已經手長腳長,抱起來就扔。樂得古謹治一邊大笑一邊大叫。沈行舟看他長高不少,讚歎:“時間過得真快啊!”

古寒雲微笑著道:“好久沒聽見這麼爽朗的笑聲了。”

過了一會兒,古謹治拉著何棹何楫進屋來,向沈行舟和古寒雲行了一禮,道:“孟小竹叫你們晚上去王府吃飯,為你們接風!”

沈行舟:“朱慈烜呢?”

古謹治道:“已派人去叫了,晚點應該會回城。”

“他不在城裡?”沈行舟很意外。昨夜聽說汐妃就是孟小竹,方明白為何古寒雲突然來了昆明。可事情卻搞得陰差陽錯,亂七八糟。聽完之後,當真是傷腦筋。

古謹治又把滇王府聽得的事一股子兜給了他們,又道:“他現在三天兩頭不在家。”

“那孟小竹為何又不來看我?”古寒雲生氣。

“王府要運作,不得有個自已人?”古謹治坐到椅子裡,拿東西吃:“你的孟小竹啊,現在正忙著幫他持家呢!這兩天正在給田大人80歲的老母準備壽禮,一個用蝴蝶標本做的不老松畫屏!一隻蝴蝶一隻蝴蝶粘上去的呢!”

古寒雲:“費那功夫做什麼,到『祥瑞齋』挑一個大件送去就行了!”

“我也是這麼說的呀!可她說,現在錢財對滇王府可重要可重要了,所以儘量不要亂花了!而這老人家的壽禮,要的不是貴重,而是用心!親手做的更能籠絡人心!所以我才說啊,她在幫滇王持家呢!不但如此,我看那意思,滇王府財政大權都在她手裡,各項開支賬目她都在管,天天忙得很。每次朱慈烜回來,拿了她給的清單就走!”

古寒雲不愛聽了:“她有空幫他,就沒空來看我!好個朱慈烜!居然用上我的人了!晚飯不用去吃了,叫他倆都來這裡!一頓飯誰吃不起?!楊青!”

楊青跑進來:“莊主!”

古寒雲還沒開口,沈行舟向楊青揮手:“沒事沒事,你忙你的去!”然後扭頭對古寒雲道:“哎喲,吃飯重要嗎?好歹你讓我們過去探探虛實呀!”

古寒雲恍悟:“對對對!過去幫我警告他!叫他別得意忘形!”

沈行舟:“必須呀!”

本來準備傍晚跟著古謹治一起過去的,沒想到太陽還沒落山,慈烜和孟小竹就坐著馬車來請了。現在慈烜和孟小竹都身份尊貴,見面還得先施禮。慈烜倒是打小習慣了的,反倒是把孟小竹搞得很不好意思,連忙來扶:“都不是外人,就不要在意這些虛禮了!”

慈烜:“府中酒已暖好,晚宴即將開席,各位請吧!”

孟小竹:“阿西婭,你也一起去!我們好說說話!”

不多日沒見,古家眾人均覺得慈烜和孟小竹與以往有些不同了,待人接物竟變得大氣圓融不少。兩人衣首華麗,言語默契,雙雙一站,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兒。

要說這孟小竹在沐府統共也是待了一年的時間,人雖然是越長越好看,就算吃了兩年的苦頭,那毛躁的脾氣也沒收斂多少。跟著慈烜才不到一個月,這變化也忒大了些。

很明顯,慈烜有在教她。

眼見著兩人夫唱婦隨、琴瑟和鳴的樣子,別說古寒雲,古家其他人看著也有些不是滋味,各自心中暗自為家主捏一把汗。沈行舟看在眼裡,落在心裡,也覺得古寒雲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