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人一多,沐青等人便不在四合院兒裡住了。
他們白天去馬亭街督工,晚上回滇王府裡住,有什麼訊息再派人來四合院兒裡彙報。
比如這天,提督司田大人80歲的老母即將在十天後舉行壽誕,派人下了帖子到滇王府,沐青便把帖子帶了來交給孟小竹。此時,相去阿西婭他們來昆明,已經十天了。此時古寒雲若沒有大的動作的話,身上已經不怎麼痛了。託孟小竹的福,他覺得每天時間都過得飛快。
再過十天,是冬月初八。
得知慈烜次日要回府,孟小竹收拾東西要回去。見古寒雲捨不得又攔不住,古謹治道:“小竹嬸嬸,我們遠道而來,你不該請我們去滇王府做客麼?阿媽肯定是沒時間去,我去住幾天,長長見識如何?”
孟小竹道:“你真想去?”
古謹治點頭。
孟小竹道:“好吧,但有一條你得記住。在滇王府你得有十分的規矩,見了慈烜你得叫王爺,見了我得叫汐妃,該有的禮一個也不能少!能做得到嗎?”
“能!”
孟小竹道:“那好,你去跟你娘說一聲,規矩和禮數讓沐青教你。”
古謹治去跟廚房裡煎藥的阿西婭說,阿西婭想他這自記事起就在逃難之中,入了山谷之後三年未曾出谷。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去見見世面也是好的。便叮囑了幾句,讓他跟孟小竹去了。
到了滇王府,孟小竹向下人道:“這是我家侄子謹治,來府裡玩一陣子,缺什麼要什麼,都給他辦就是了。東邊客房給他收拾一間來,安頓下。”
下人齊道:“是!”
“想不到你現在總算學會使喚人了。”古謹治跟著她往裡走。
孟小竹帶他轉了一圈,介紹了一圈,道:“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吧,這裡人多,記得謹言慎行。”
“你這裡倒是夠大,我能把朵朵和球球帶進來嗎?”
“啊?可能會嚇到府裡很多人哦!萬一一個沒看住,咬了人可怎麼辦?這對它們來說可是陌生環境。”
“好吧!”
孟小竹想他好動,又是孩童,自已除了備些好吃的給他,便沒什麼好玩的了。
想起他與侄兒忠罕忠亮年紀相差不大,便對沐青道:“你去國公府把忠罕和忠亮叫來陪謹治四處逛一逛,中午我給他們做羊肉米線吃。”
兩府相隔不遠。沒多一會兒,沐青就把沐忠罕和沐忠亮請了來。
三個小子一碰面,相互都很好奇。很快就玩到了一塊兒。騎馬,射箭,玩陀螺。最後從府裡玩到府外,騎馬城中逛了一圈,又跑到滇池邊轉了十里路。
冬月裡竟玩得滿頭大汗回來。一人吃了一大碗羊肉米線。又趕緊跑了出去,帶古謹治去國公府看孔雀,又要去城北山裡看大象。古謹治聽說要出北城門,雖然很想看大象,但還是說:“我沒有跟王妃打招呼,還是不要出去了吧?”
“怕什麼?我們有侍衛跟著,不會有事的。”忠罕道。
古謹治堅持:“不行,我答應過她去哪裡要跟她先講。”
忠罕見他堅持,便不強求:“那這樣吧,我們去城北林子裡比賽獵野兔烤來吃!要是射的多,晚上還可以帶回去給王爺做下酒菜。”
這回古謹治沒有推脫。三人揹著弓箭就往城北樹林子裡面跑。
結果三個人在林子裡追了一下午的野兔子。除了他們自已在樹林裡烤了吃的,還帶回來十幾只。
沐青等人幫忙料理了,弄到廚房一半做了鮮鍋兔,一半醃了做掛到簷下風乾。
鮮鍋兔吃了一半,另一半抱去了國公府。沐天波回來晚,正好吃著下酒。。
“侄子?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一個兒子?難道滇王還有親人?”沐天波聽說兔子是兒子們和沐汐的侄子獵的,問。
沐青道:“準確的說是古莊主的侄子。”
“他家來人了?”
“是。有一位夷族女子,聽他叫嫂嫂。是個很厲害的女郎中。這些天用的藥都是他開的方子配的藥,非常有效。”
“比咱們城裡的周郎中還厲害?”
“是!還有……,郡主有身孕了,是古莊主的。”
“這……,哎!既然是親戚了,那就請他們到府裡來坐坐吧!”
“是!”
“其實現在這樣就挺好,滇王也不錯的嘛!這人命怎麼這麼硬呢?傷成這樣都沒有事!人是沒有死,但以後還行不行呢?”
“……”
“委屈滇王啦!”
“對滇王而言,這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呢!”
沐天波點點頭:“多幫幫滇王,想辦法一起對付四大將軍,要麼死在雲南!要麼滾出雲南!”
“是!”
於是沐青又做回了徐參軍,為朱慈烜效力,整頓軍隊。
古家現在人力充足,玉器行也在正常運營了。.
他把侍衛隊調回了滇王府,自已跑到了慈烜在西山初建的軍營裡練兵。黑狼營退役的老夥計來了十人,與他一起共建狼牙軍鐵血營。
目前軍營正在建設之中。尚處於修柵欄,置營地,招兵買馬囤糧草的階段。
說白了,就是在花錢。
秋收之後,各軍便開始搶糧儲冬資的大戰。
地方稅賦給的是正統。
朱慈烜和黔國公一結親,使正統得到了鞏固。三司衙門朝拜,朱慈烜給足了大舅哥沐天波的面子,兩家相處和諧,看得四大王牙癢癢。孫可望招兄弟來,商討加快自立為王之計。
總共四個人,爭吵不休。
“他孃的,老子拼死給他們奪回老巢,結果呢,他們吃肉老子喝湯!豈有此理!”
孫可望手握重兵,實在不甘屈人之下。
艾能奇:“可我們歸復大明,扛的是大清的旗,這些虛禮和麵子,肯定是要給的!”
孫可望在屋裡走來走去,片刻停不下來。
“這人啊,即便是做到了一人之上,萬人之下,還不照樣受鳥氣!我們兄弟四人雖然人多勢眾,在各方備勇殺敵,到頭來還是在給他人做嫁衣裳!抬不起頭啊!既然我們是大西軍,那就應該有我們大西軍的地盤!咱們還是得想辦法抓緊練兵,穩固實力,這雲南……務必要掌握在咱們兄弟手中!”
劉文秀道:“大哥說得是!你說怎麼幹就怎麼幹!”
孫可望點頭:“嗯。總之,我們兄弟四個一定要齊心,兄弟齊心沒有什麼事幹不成!如此下去不是辦法,文秀,你的目標是北上,想辦法收回四川。畢竟那是咱們原有的地界,先把川南打下來,我們就有了自已的根基!誰也別想染指!總而言之,滿人,是一定要打的!就他們易服剔發那一套,就被我們漢民深惡痛疾,飽受欺壓。此賊必除!”
眾人點頭。
孫可望又對李定國道:“定國,你軍中實力不錯,加強練兵,等時機一到,就東進貴州。到時候與文秀兩面聯合抗北,爭取把川東地區一舉拿下!”
“明白!”
“等我們把川南、川東一帶收復,到時候想辦法取到義父留下的財寶,便有了資本再對川西北進行全面圍剿!重振我大西軍天下!”
“是!”
孫可望雖然狂妄,但他是老大。大西軍總指揮還是他,他的話大家都聽。
“雲南咱們再觀望一陣吧!我的意思呢,已經很明顯了。咱們這麼多人要吃要喝,喝別人剩下的湯肯定是不能維持太久的。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把這一塊兒劃出來,應該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畢竟自已的家才是家啊!”
三兄弟皆明白孫可望雄心,李定國很憂慮:“肇慶已經有了永曆皇帝,想把雲南切出來怕沒那麼容易。滇王已然佈局,此番一動,就算滇王和黔國公能被我們拿下,但南明皇帝豈能坐視不理?我軍雖勇,大明雖危,但與之比較,亦如螳臂當車、蚍蜉撼樹。你我聯明抗清,明廷自然是大力支援,可若動了二心,他們必不能容!大哥難道是想自取滅亡嗎?望大哥三思!””
孫可望看了李定車一眼,胸中熱火如同澆了盆冷水,心中不大暢快。但李定國勢力不容小覷,因此並沒從臉上表現出什麼了,只安慰道:“定國多慮了!我只是想萬一!抗清奪回四川才是我們的目標,其他的再說吧!走走走!吃飯喝酒去!為了你們幾個來吃頓飯,我可是殺了兩頭肥羊!好久沒見面了,今晚喝個痛快!”
四人出帳,帳外火堆上,兩頭肥羊已烤得滋滋作響!
士兵遞上碗筷,倒上燒酒。
兄弟四個對著火堆,笑著邊吃邊喝,卻又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