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功夫”。

聖衣教眾人在城裡城外中搜尋沐汐郡主一個多月毫無進展，眼下沐汐郡主竟突然出現，並平安回到了黔國公府！

“古府？這麼巧，姓古。看清楚了嗎？確定不是什麼吉府？田府？”

“看得很清楚，也確認過了。教主，是古府沒錯。他們還在城中開了個玉器行，叫『祥瑞齋』。也打聽過了，東家叫古寒音。”

“古寒音？”朱蓮放下無聊玩著的千花傘，站起來道：“居然也有個‘音’字，看來很有緣嘛！我想出去玩玩了！”

她扭頭對侍女喊：“雪芝，雪香，我們走！去買玉件兒！”

無愧沒想到會這樣的方式再次見到『天音坊』的舞姬芙蕖。沒來由的，他見到她時，他有一種衝動——想跑。

倒是芙蕖見到『祥瑞齋』的東家居然是他，愣了一下，然後笑道：“原來你是做玉石買賣的啊！怎麼最近沒來『天音坊』看歌舞了？是嫌我們唱跳得不好嗎？”

無愧上前一拱手：“聽聞我們掌櫃的說，姑娘對店裡的玉器都不滿意，很是生氣。不知姑娘是想要什麼樣的玉器呢？”

朱蓮繞著辮兒斜眼看他，她今天學著藏族姑娘的打扮，但額間的粉玉抹額仍戴著。抹額上的珠子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顯得她整個人更加嬌媚、可愛、活潑。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她翹著小嘴兒表達自已的不滿。無愧只好道：“在下有別的事情在忙。改天有空了，一定去瞻仰姑娘的舞技！”

朱蓮掩嘴嬌笑一聲，轉頭對雪芝和雪香道：“他想看我跳舞！”

雪芝和雪香也掩嘴低笑了一聲。

無愧有些尷尬，自嘲道：“看來在下沒有這個榮幸了。”

“不會！”朱蓮馬上說：“你來，我就跳給你看！”

無愧知她在戲他，仍陪笑順著她的話說：“那在下就在此先謝過姑娘了。那麼，還請姑娘告訴我的需求，若不能滿足姑娘需求，日後我也沒有臉來『天音坊』再見姑娘了。”

“寒音公子言重了，我啊，只不過想一套項鍊、手鍊和腳鏈兒，可你們家掌櫃硬是說沒有！你們這麼大個店，只賣大的，不賣小的？是看不起我們姑娘家嗎？”

朱蓮說話時，眼睛就是睜得很無辜，小嘴兒總是嘟著，腰肢總是扭啊扭的，像是隨時都要撲上來撒個嬌似的，就是不能好好站著。

無愧連忙道：“姑娘誤會了。只是因為我們店剛開張不多久，精緻的小物件兒還沒有做出來。姑娘能否再等些時日來？”

“原來如此，那要等多久呢？不會讓我等到明年去吧？”

朱蓮突然湊近，嚇無愧一跳，連忙後退，避免兩個人撞上。

他說：“再過半個月，就有小件售賣了。”

朱蓮嘟嘴跺腳，像一個被寵壞的公主：“人家不想等那麼久嘛！”

無愧只好道：“那我催匠人們快些兒做，爭取早一點出貨。”

“你會不會做？”朱蓮突然問。

無愧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會一點點，做得不好。”

朱蓮又問：“那你給我做，是不是就不用等那麼久了？”

無愧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如此對視，他發現她一點兒害羞怯弱之意都沒有。甚至……讓他覺得，她也在探究他。他眨了眨眼睛：“我的技術不好，怕是做出來的東西不能令姑娘滿意！芙蕖姑娘還是多等些時日吧！一件好的東西，是值得等待的。”

朱蓮不依不饒：“你都沒做，怎知不會令我滿意？還是說，寒音公子覺得我一個舞姬，不配讓你親自動手？”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無愧只好讓步，作出一副商人應該有的唯唯諾諾：“那……，在下尚且試試。若做得不好，到時候還望姑娘恕罪。”

朱蓮不跟他客套，指著額間的粉玉珠子，頭往前一伸，頂到無愧胸前，問：“你們有這樣兒的材料嗎？我想做成一套搭配，寒音公子覺得如何？”

無愧仔細看那珠子，品質上乘，是塊難得的天璽玉。這種玉，質地溫潤，又清涼碧透。顏色罕見，一般只有皇族中人才有。莫非，真的是聖衣教？

若真是聖衣教，她這樣揪著他不放，就很可能另有所圖了。

無愧道：“姑娘這玉水滴的材料可不好找，在下最多隻能找近似的替代。”

朱蓮退開：“替代就替代吧！我也不為難你，儘量差別不要太大就行！”

無愧垂首：“是！”

“那我七天之後來取，可以嗎？還是說，要先交定金？”朱蓮問。

無愧表現得十分謙恭，拱手道：“不勞姑娘辛苦，做好了在下親自送到『天音坊』來交給姑娘。都是街面兒上的人，不必交定金。至於價格，到時候姑娘見到東西再看著給就是了。我相信，姑娘如此可愛，定不會欺我。”

平時去和送東西去，肯定會有不同。探『天音坊』機會，絕不能錯失。

“聽寒音公子口音，是北方人？”

“小時候在北方呆過一段時間，已經很久了。倒是這口音，沒改過來。姑娘聽著口音也不是南方人，敢問姑娘，是否也是生在北方？”

“對啊，我在北京長大。公子是否北京人？如果是，那我們可是同鄉啦！”

朱蓮撒謊都撒得天真無邪。

無愧面不改色：“在下老家在山東青州一帶，雖不是同鄉，但現在我們都在這西南一隅，倒也算得上半個同鄉了。”

“半個同鄉？”朱蓮樂了：“嘻嘻，竟還可以有這樣的說法。”

無愧垂首：“可以的。”

“那好吧！我就等著你這半個同鄉給我送鏈子來了？”朱蓮道。說著向兩個侍女道：“雪芝、雪香，我們回去！”

雪芝，雪香，都帶雪。是長白山的雪嗎？

無愧送她三人到店門口，彎腰拱手：“恭送芙蕖姑娘！”

朱蓮回身：“一套一套兒的，你兄弟呢？怎麼沒看到他？”

無愧道：“他去城中玩兒去了。”

這樣說，符合她見問心時的形象，也方便他日後去『天音坊』逗留。待朱蓮主僕三人走遠後，無愧這才轉身進店。剛走兩步，就聽一個有些狂妄的中年男聲在背後問：“你就是古寒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