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時，楊林其實還想多說一句：關於劉海軍等人的事。可是最後，他還是沒能說出口。

因為他們四個人，不過是又一次規則世界的犧牲品罷了。

魔都上海，兩百年後的物價肯定又翻了一翻。現在，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找到思雯確定一些事情。

沿海岸線走，楊林第一次見到了上海的宏大，兩百年後的今天，它依舊是我國的經濟中心。一眼未來城市的模樣，雖不及賽博朋克，但也有屬於這個時代的新世紀產物。

“歡迎來到2226年的上海，今天是12月5日。”

聲音很好聽，不像是機器發出來的。

楊林尋聲而去，身後正巧站著一個女生。

“你好，楊前輩，我叫遠玥。”女孩笑著介紹著自己，“是ABO的一員，儘管不是新人，但依舊活躍在一線。”

這個名叫遠玥的女孩出現得太突然了。一席灰色大衣，脖子上還圍著黑白相間的圍巾，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

儘管已經12月份，楊林卻對這幾度的天沒什麼感覺。

“我們認識嗎？”楊林冷漠地問。

“如果你的下一步是聯絡思雯的話，我可以為你帶路。”遠玥回答道。

“思雯派你來的？”楊林大腦快速思考，繼續說：“暴露過多的資訊只會加速自己的失敗，過分的樂觀也只會忽略危險的存在。”

遠玥沒有因為楊林的刻意刁難而不高興，反而繼續笑呵呵地說：“楊前輩說得是，可我向來如此。”

暗中較勁，意味著眼前的這個女孩的表象都是裝出來的。猶如帶刺的玫瑰一般，遠看有豔麗，輕聞有芬芳，觸控則可能被刺傷。

“很好，帶路。”

無論這是一個什麼時代，我註定在其中。

忽地楊林眼前一黑，在他的背後，有人給他戴上了眼罩。

“這是什麼意思？”楊林怎麼也沒想到身後竟然還有ABO的人。

“抱歉，楊前輩。”是一個聲音雄厚的人中年男人說的話，聲源正是楊林背後的人。

這句話真的有種殺人滅口的意思。在楊林深處的貞子，時刻感受著周圍的變化，若有任何不對，她會讓楊林殺出去。

三十分鐘的車程，二個半小時的飛機時間，最後再次乘車一個小時。他們終於到了目的地。

中年男子為楊林摘掉眼罩，說：“我們到了。”

“整個過程還真是一氣呵成。”楊林吐槽道。

他推開門，下車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來自大自然的空氣，周圍也算是樹木。放眼望去，他們正身處一片深山老林裡，空氣十分潮溼，溫度也極低，楊林不免哆嗦一下。水蒸氣籠罩在整片區域，能見度不是很高，若不是ABO進門處的兩盞大燈，楊林什麼也看不見。

“這裡是我們ABO的訓練基地。”遠玥再次介紹道：“此地也是我們組織最高機密的地方之一。所以，這才讓楊前輩你帶上眼罩，還請見諒。思雯也正在這裡等你。”

楊林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大塊頭，一米九的個子，眼神堅毅地看向前方，像個保安。

“他叫什麼？”楊林提了一嘴。

“他是我的搭檔，叫洪利。”遠玥笑道。

ABO訓練基地的大門與相鄰的牆契合，通體呈石頭灰與青苔綠，兩個大燈也是仿照石頭設計，周圍有樹葉作為掩護不易看出。至於一路開車過來的痕跡，會有相關人員自己處理。

走進大門內部更是別有一番洞天，幾部高階電梯分佈在山頭內部，電梯內銀白色的設計讓人醒目不已，智慧計算機實時與電梯內人員溝通。令楊林沒想到的是，如今的AI似乎有著人類的思維。

正巧，他們電梯下行的層數為200層。遠玥驕傲地解說道：“我們這個基地，如此龐大的工程，從計劃到完工用時80年，還需要20年的時間對內部裝置進行更新。滿打滿算，這也是一個長達100年的工程。”

“這個智慧AI有名字嗎？”楊林想問。

“我的名字叫Trees。譯為森林，志在生存。”Trees主動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並在螢幕面板上寫了出來。

名字消失後，一個藍色為主，白色為輔的史萊姆卡通形象出現在了螢幕上面。

“森林有著‘地球之肺’的美譽，Trees也控制著我們基地的所有系統。因為它，我們可以很安全地在這裡訓練，生活。同時，它還寓意著我們ABO，會作為地球之肺一直存在下去。”洪利忍不住說道。

“Trees，請問ABO組織的老大是誰？”詢問系統的名字只是楊林的試探。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呢。”Trees俏皮地回道。

果然還是問不出來嗎？

這個結果也在楊林的預料之內，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他相信，ABO的最高權利者會親自來見他。

“好，那我換個問題。你們這個組織一共有多少能力者？”楊林看著Trees繼續問。

“這個問題還是可以回答的。一共有54位呢。”Trees在自己的卡通臉上換上開心的模樣。

54位！這個數字還真是驚人。但回頭一想，國內頂尖組織的能力者數量經過漫長的百年發展，依舊不過百。這何嘗不是人類的悲歌？

“說實話，我才來到這個時代不久，在我那個時代的時候，我就有太多疑問，以為能在本時代解答，結果問題越來越多。”楊林苦惱地撓了撓頭。

“這再正常不過了。自從規則世界降臨地球后，人類就一直在探索的道路上。”遠玥目光變得呆滯，“結果呢？一直有人在犧牲，總以為規則世界給的資訊就是知道真相的關鍵，可事實並非如此。它仍然降臨地球，人類只能另求他法。”

“如今，這個使命傳承到了我們這一輩。可是到目前為止，我們的所有努力，更像是在為了減少規則世界對人類日常生活的影響。”洪利接過話道，眼神同樣迷離。

“又是資訊……”回想起這個件事，楊林忽然想到，趙永川似乎沒有給主動給他說，也沒有給他問的機會。

如果把所有資訊匯聚到一起，那會不會得到人類想要的答案？

“200層到啦！”Trees高興道。

電梯門開啟的那一刻，楊林正式走進ABO的訓練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