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邁出第一步”，不單單只是過程，更是對抗規則世界的方式。

因為林心焱第一次進入規則世界，破譯規則的方法就是假設法。

“有機會，我想去見一見你父母。”楊林認真地說。

“好。”

楊宗華回去自己訓練後，楊林也要找思雯再次好好聊聊。

楊林再次來到觀察室，發現思雯等三人早就恭候多時。

“你們也看到了。我對你們組織沒什麼幫助。”楊林開口道。

“未必。我們這裡做題只是眾多的一環。整個基地模擬了多種自然環境，我們還對它們進行了組合。為的，就是讓成員能適應各種突如其來的環境。同時，我們也在模擬規則世界本身。在這些方面，你敢說自己不行嗎？”思雯說出自己的觀點。

不慣著的楊林，直接點破道：“可是你模擬不了獲得能力的人。”

這時，思雯臉上露出難色，楊林正好說到了他的痛處。這也說明了的正確。

這些模擬只適用於第一次進入規則世界的新人，以及自身能力在規則世界沒什麼用的人。像楊林這樣能在規則世界裡四進四出的人，獲得的能力會讓他在規則世界裡減去許多麻煩。

更何況位於冰島的規則世界，兩百多年不知道進去了多少天才，全都葬送在了裡面。

見思雯被自己說住，楊林便繼續說了下去：“我想見一見關程。”

思雯眯著看向楊林，這也在他的預料之內。

“可以。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幾個問題，不知楊前輩給不給這個面子。”思雯的野心在這一刻暴露出來。

“行。不過，我要先見到人。”楊林也是直接答應了下來。

“爽快！”思雯興奮道，隨後語氣一轉，“其實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你沒必要太防著我。”

思雯帶著楊林穿越了好幾個房間，再坐電梯下到207層。

這裡，有一個房間：一個小房間。另外一個是觀察室。

“這個房間由石墨烯構成。”思雯輕描淡寫道。

楊林難以置信地看向思雯，再看了看電子顯示屏上的關程。

思雯魔鬼般的笑，不禁讓楊林感到一絲後怕。

“你為什麼要把他關在這裡？”楊林問，眼神卻一刻也不曾離開關程身上。

因為現在的關程，就像是一個似人的怪物。

衣衫襤褸的模樣，細胳膊細腿的樣子，整個人骨瘦嶙峋，怎麼也不像是一個危險人物。灰白的面板，眼神裡只有恐懼，亂糟糟的頭髮。他更像是一個受盡虐待的可憐人。

可他本該是兩百年前的人。

“你應該早就知道他不是人了吧？就在規則世界裡，那就知道了吧？”思雯意味深長地回道。

“這些年都發生了什麼？”楊林問道。

“你別看現在這個樣子。吃一梭子睡一覺就好了。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你可以自己去問他。”

他的意思是關程是殺不死的。

楊林再次看向思雯，他看到的只有思雯眼神裡無盡的殺意。

“我該怎麼進去？”楊林也是應下了他的話。

“你先別急。我還有問題要問你，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思雯側過身和楊林對視，說：“在冰島的規則世界裡，你究竟是怎麼活著回來的？”

楊林笑了，他還以為會是什麼秘密的問題，“破譯規則，這不水到渠成的事嗎？”

見楊林裝糊塗樣子，的確讓自己有點爽的思雯，索性脫口而出：“規則四：死亡並不是結束。我想聽聽你的解證明，證據又是什麼？”

什麼？楊林愣住了。他是怎麼知道的？楊林現在篤定，從海樣世界活著出來的，不止他一人。

“你終於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能力。”楊林調整好自己的心態道：“能自由穿梭規則世界，這就是你的能力。可是就是不這個能力有沒有什麼弊端。”

思雯笑呵呵地說：“是又怎樣。現在我就攤開牌來說。我的特殊能力：穿界。能夠任意穿越兩個世界，可每穿越一次，我就會減少一年的壽命。”

他頓時有點手足無措，雙手也不知道在自己褲子口袋摸索著什麼，“最可笑的是，當我獲得這個能力的時候，我的生命時間就被定格了60這個數字。”

“能活到80多歲，這個數字還不夠嗎？”楊林順勢說道。

“那是我能活到的歲數，現在它變成了43了。”思雯眼神暗淡，“我的時間是在往前的，它在減；我穿梭於規則世界，它也在減。可我不明白的是，究竟是我只能活到60歲，還是說是因為我獲得了這個能力，所以我才只能活到60歲。所以，我需要知道你是如何在規則裡活了兩百年的。”

楊林開始同情眼前這個這位ABO的領導者。

“我不甘心。”

這句話如同觸電般，再次給楊林一激靈。思雯的這句話讓他想到了張遠。

張遠如果能活著離開海洋世界，他一定會在歷史留名。他們兩人一定會見面，而那時，楊林一點都不會意外。

“怪不得你在規則世界裡會這麼的有恃無恐。”楊林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只是說：“我有一項特殊能力，能在規則世界裡永生，僅此而已。”

聽到這個資訊，思雯內心十分複雜。雙腳開始不自覺地往後退，直到靠在牆上。

“原來是這樣。的確是一個非常bug的能力。”思雯無奈道：“看來，我是看不到規則世界消失的那天了。你知道嗎？我是多麼想成為故事結尾的一員，我想看看這個世界終點的樣子。這也是我從小的夢想。”

“你知道這不可能。”楊林說。

“我當然知道不可能！”思雯睜大眼睛看著關程，“可他的出現讓我以為我有希望。而你的出現更堅定了我的想法。”

這是一個可怕的想法，楊林勸道：“關程已經不是原來的關程了，現在的關程只不過是規則世界的產物罷了！”

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思維取代了你的身體，那你還是原來的你嗎？這個問題看上去倒是有了幾分忒修斯之船的味道。

“是啊……真到那時，我還是原來的我嗎？”思雯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