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言抱著腿坐在走廊上發呆，黑口罩拍拍身上的爆破碎渣，一瘸一拐的走到沈歲言旁邊靠在教室窗臺上。

“又哭了？”

聽見黑口罩的話，沈歲言用袖子擦擦臉說道：“沒有。”

“喝點吧”黑口罩遞給沈歲言一瓶可樂“每場遊戲都會死不少人，習慣就好了。”

“瓜蟲明明可以不死的，小隊通關大家都可以不死的！”

“因為獎金吧”黑口罩摘了口罩和他聊天“小隊通關獎金平分，她在擊殺小女孩前脫離隊伍，這樣通關的就只有她一個人，她就能得到全部獎金。”

“那瓜蟲呢，她又為什麼殺瓜蟲？”

“我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黑口罩用飲料罐拍拍沈歲言的臉蛋子“不過我猜是那臺電腦。”

“鳳尾魚是說過想要瓜蟲的電腦，那也不至於殺掉瓜蟲吧，好歹瓜蟲也救過她幫過她的！”

黑口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沈歲言：“短刀好用嗎？”

沈歲言不明所以，還是點點頭，黑口罩繼續說：“在這個副本你可以一直用，但是出了這個副本他就會回到我的武器庫，因為它是屬於我的，而想要一直使用它，就需要讓它變成無主的物品。”

聽完解釋，沈歲言肉眼可見的蔫巴下去，他還是頭一次被人坑這麼狠，一下子就騙走他活下去的機會，他死了估計媽媽也會因為沒錢治病什麼的早早過世。

“對不起啊，要不是我，你應該會早鳳尾魚一步通關吧。”

“這倒是，你不是新人嗎，哪弄來的炸彈？”

反正也活不了了，沈歲言索性和黑口罩敞開了聊，他說：“學校都有實驗室，所以我去找了化學教室，自已隨便弄了點，沒想到還真能用。”

“自已弄？”

“嗯，我我上學是學彈藥工程與技術爆破的。對了，你有沒有辦法能聯絡外面啊？”

“做什麼？”

“我想給我媽媽留幾句話。”

黑口罩站起來檢查雙肩包裡的裝備，背上揹帶順手把沈歲言拽起來：“現在說遺言太早了，應該還有另一個通關結局。”

“什麼！”沈歲言立刻來了精神“真的？”

“嗯，勝出者一旦離開副本，半小時內這裡的所有玩家都會被抹去，現在還沒死就說明還有一個結局，組隊？”

“組！”

兩人調整手錶為同一頻率，錶盤貼在一起三秒鐘，手錶‘滴’一聲就算組隊成功。

沈歲言突然問道：“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麼呢。”

“清道夫。”

“誒，那我們在池塘邊的小亭子相遇過，沒想到你就是清道夫啊，我叫……”

“龍鬚菜”清道夫接上沈歲言的話茬：“這名字挺適合你的，菜。”

沈歲言：“……”

清道夫從雙肩包裡拿出薰衣草花環，遞給沈歲言說道：“戴頭上。”

“這樣能通關？”

沈歲言戴上薰衣草深表懷疑，跟著清道夫離開教學樓一路走到他們沒來過的音樂樓。

一樓大廳有課程表，學生們可以使用空著沒在上課的教室練習鋼琴或者舞蹈，清道夫問沈歲言：

“杜淳雨的學生證還在不在你這裡？”

“在。”

沈歲言從褲兜裡掏出杜淳雨的學生證，根據上面的班級，對應登記簿上的日期，找到她班級所在的舞蹈教室。

‘205’

沈歲言貓在清道夫身後，做賊一樣偷偷向205挪動，不怪他膽子小，實在是每個教室的NPC都直勾勾的盯著他們，太瘮人了。

兩人開啟205時，舞蹈教室中一個人都沒有，但一直在播放著四小天鵝的音樂，就像是正在上舞蹈課一樣。

沈歲言在205舞蹈室逛了一圈，奇怪的地方只有儲物櫃，其他一切正常。這儲物櫃分上下三層，只有一個櫃子是落鎖狀態，其他的櫃子都可以輕易開啟。

“黑口罩、不對，清道夫你來看看，應該是要開啟這個櫃子。”

清道夫‘嗯’了一聲繼續翻找，沈歲言湊到他那邊問道：“你來看看櫃子啊，只有這個櫃子打不開，你在幹嘛呢？”

“我知道了。”清道夫在教師櫃中翻出一串鑰匙：“這樣比較快。”

這串鑰匙上有每一個櫃子的備用鑰匙，一看就是老師用的，沈歲言拍拍頭，他竟然把老師有備用鑰匙這件事給忘了。

沈歲言拿著鑰匙就要去開櫃子，清道夫叫住他說：“你別去，給我。”

沈歲言突然想起自已在禮品店結賬差點被串成串，把鑰匙給清道夫，囑咐道：“那你小心點。”

清道夫緩慢的開啟櫃子，裡面有一條綠油油的竹葉青，正吐著蛇信子捕捉他們的氣息。

竹葉青像是人工養殖的，對人沒那麼大惡意，被清道夫捏著尾巴從二樓窗戶丟到樹上去了。

櫃子裡面有一雙芭蕾舞鞋，還有演出用的tutu裙，清道夫拿出裙子在沈歲言身上比劃了比劃：

“穿上。”

沈歲言全身上下都在寫著抗拒，但清道夫說不聽他的通不了關，半推半就下沈歲言穿上tutu裙，清道夫還把白羽毛夾在他耳朵兩邊。

‘噠、噠噠、噠、噠’

教室的音樂一直在響，音樂中逐漸出現金屬小面積接觸木地板的聲音，聲音越來越明顯，越來越近，清道夫指了指鏡子說道：

“你和她們一起跳，看看她們能不能從鏡子裡出來。”

“我靠見鬼了！”

沈歲言看向鏡子，現在鏡子裡面不只有他們兩個，還有十幾個跟著音樂跳芭蕾的學生，她們都穿著tutu裙不停的變換隊形。

她們的隊形中一直有一個空缺的位置，沈歲言看著鏡子調整位置，每次換隊形都要立刻找到那個空缺的地方。

沈歲言努力了半個小時，已經發現她們會一直重複這一分鐘的動作和隊形，但不管沈歲言怎麼努力，姿勢、隊形已經都能跟上了，可鏡子裡的同學始終不出來。

兩人一籌莫展時清道夫突然說道：“鞋子，你換上芭蕾舞鞋試試。”

“啊？不要吧。”

“要。”

沈歲言被迫蜷起腳趾頭，把腳擠進女生的芭蕾舞鞋中。他再次跟上隊形，與鏡中的同學一起跳芭蕾，隊形變換間轉著轉著，鏡中的同學來到他身邊。

他們一起跳、一起旋轉，周圍是璀璨的舞臺與熱情的觀眾，他們追捧著舞臺上的白天鵝，獻上美麗的鮮花與熱烈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