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這局勢已經到這般田地,甚至有些百姓都已經不明所以得雙膝跪地,深深叩頭。
此時沈逢礿也在百姓之中,他眼看著這些百姓愚昧無知就這麼被裂帛盟的花招矇騙,讓整個法場內外都亂成了一鍋煮沸的湯。
而此時站在囚車最高處的刀山雪倒是穩如泰山,她手中的刀刃就架在劉堂的脖頸處,然後對著天蠶娘娘下落的方向怒目而視。
只見此時,一個女子飄然而至,臉上蒙著猩紅色的面紗,全身都是紅色的裝束,額頭眉心處還吊著一個白色的珍珠。
隔著這面紗也能看得出來這個女子定然是個絕色美女,她竟然是坐在純白色的蓮花座之上從天而降。
那方才騰空而起的幾縷彩煙,此時幻化成了片片花瓣,隨著她一同飄落,灑在地上,這些百姓們就伸手去接,還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
一個個又驚呼有香味,真好聞!沈逢礿也伸手接下來一片花瓣,嗅了一下,確實是有一股香氣,這種香氣是蛟蜜的香味。
刀山雪一掌將劉堂囚車頂上的木框劈爛,將人從囚車裡單手就拎了出來。
沒錯,她為的就是引出來這個聖蠶娘娘,所以說服陸允之公審劉堂,只不過沒想到這個女人出場的牌面竟然如此花裡胡哨。
她還真把自己當成了什麼天降神仙嗎?!劉堂此時被刀山雪一把扔上了法場,他現在就跟個蔫茄子一樣,完全被嚇傻了,整個人都已經沒有了知覺,就這麼昏了過去。
陸允之趕緊讓人押住劉堂,將他拖了下去。
“聖蠶娘娘?!你到底是何方妖魔鬼怪?膽敢在法場胡鬧,速速將她拿下!”
褚相宜倒是不退讓,一聲令下,此時穩定軍心,也就靠他。
畢竟是揭雲臺的總監理,算得上皇帝的肱骨之臣,這樣的場面之下自然是不能失了體面的。
“我乃聖蠶娘娘降世,為的是解救這世間受苦女子,爾等不過是凡間肉胎,怎敢發問與我?!還不速速退下!”
那女子倒還真的是有這個不怕死的本事,態度語氣都是一樣的強硬。
“什麼聖蠶娘娘,不過就是一個邪門歪道而已!劉堂迫害眾多女子,你敢說不是你的指使和作為!”
刀山雪手中大刀一揮,將那散落下來的花瓣完全劈散,迎著風,逆著雨,對著聖蠶娘娘就這麼直愣愣的砍了過去。
沈逢礿都些驚訝,這刀山雪方才對付過樑準的時候可不是這麼的蠻力。
此時攀在旗杆上的梁准將腿緊緊纏住旗杆,另一隻手把那脫臼的肩膀推回到原來的位置。
沈逢礿看著這個人的舉動,就知道他應該是要放陰招了。
於是將自己手中的暗器握緊,可是還沒有等到沈逢礿的暗器出手,那邊就看著劈向聖蠶娘娘的刀竟然忽然就一個轉鋒,刀山雪竟然就這旋身躲了過去。
而那聖蠶娘娘的蓮座此時正落在半空之中,梁準的鐵鞭揮出之時,刀山雪抽身躲過,鐵鞭卻其未能及時收回,已經奔著蓮座而去。
沈逢礿倒也真的是為刀山雪的這個借力打力的辦法叫絕。
刀山雪想著對於那個所謂的聖蠶娘娘,她是沒有交過手,自然也就沒有什麼把握,何不讓梁準替她試上一試。
梁準見此情景,也是心中大驚,他手中的鐵鞭已經來不及收回。
那邊聖蠶娘娘竟然從蓮座之中飛起,手中也飛出來根根紅線猶如蛛絲,將梁準的鐵鞭紛紛纏住,立刻就壓制住了鐵鞭襲來的力道。
刀山雪此時看的非常清楚,本來以為這個聖蠶娘娘是個擺設,也可能就是一個繡花枕頭,卻沒有想到她出手的時候竟然也是這般的利索。
而今看來,劉堂說過那蠶蠱養出來的紅色蠶絲應該就是這個了。
紅絲有毒,可以將人毒殺之後卻查不出來死因,只是劉堂卻說不出來是如何毒殺的。
見到此般情景,刀山雪驚覺,難道這個紅絲看上去非常的輕細,竟然這般的堅韌。
萬千紅絲的纏繞竟然可以將鐵鞭捆住,刀山雪心中也是一驚。
難道所謂的紅絲毒殺,其實不過是被其勒死?想法只在轉瞬之間,刀山雪趕緊專心應戰,刀刃飛旋,她雖然抽身兩方的勢力之外,可是到底自己才是這關鍵之人。
上官舟倚見刀三血這般腹背受敵,自然也是要挺身而出。
離他最近的是梁準,他自然就先一步對付他,輕功加身,劍尖戳來的同時,上官舟倚也已經一腳踹在了梁準那剛剛裝好的脫臼肩肘上。
梁准此時被他這般重擊,手中的鐵鞭忽然迴轉,盤旋環繞,雨絲也隨之凌亂,回抽的鐵鞭此時眼看就要將上官舟倚捲住,他耳畔生風,自然也是感受到了這種威脅,於是連忙躲閃。
刀山雪已經不是腹背受敵了,自然可以專心對付聖蠶娘娘。
不過她那紅色的蠶絲頗有些以柔克剛的本事,看著方才被纏上的鐵鞭,刀山雪就知道自己手中的這把官刀真的是難堪大用。
然而,此時已經來不及想那麼多,刀山雪把心一橫,硬著頭皮也要頂上去。
她把掌中的刀柄又緊了緊,已經有些手汗滲出來,把刀柄沁得滑膩。
聖蠶娘娘此時卻不會給刀三血留下什麼準備的機會,她方才斷掉的紅蠶絲一概撇去不要,此時又從袖籠中飛出了無數的紅色絲線,直奔刀山雪而來。
沈逢礿此時也為她捏了一把汗,可是此時他更想看到的是這個刀三血到底要怎麼破這個局了。
更何況,他現在周圍都是百姓,不遠處還站了一個捕快,距離刀三血也確實有些遠,生怕自己的暗器傷到周圍的人,也怕幫不到她,反而暴露了自己。
刀山雪知道自己能取勝的關鍵每次都在於自己的身形手法快於常人,只不過這次她忽然想起來了對付紅傘女時候的招式,不如再來一試。
只是她現在還是要先用一個障眼法,於是這刀刃在自己周身不斷的揮舞,將已經近身的紅絲用這不斷舞動的刀鋒給一一斬斷。
如此快的身形,旋轉猶如陀螺,甚至有的時候讓人眼前一陣寒光掠影,紅絲遇著鐵器,說是以柔克剛,可是這柔到底是沒有這剛來的利落。
瞬間就見那紅色的絲線斷落如碎髮,四處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