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看著江府的聽差遠遠而來,低頭對彭定力道:“我現在才知道侍衛總長這個位置簡直不是人乾的活。這聽差已經來請第三遍了……瞧瞧,這又來了。”那彭定力只是“嘿嘿”地笑。
說話間,江府的聽差已到了跟前,客客氣氣地對張立道:“張副長,我們司令請大少和小姐去廳裡用膳!”
張立看了一眼依舊緊閉的門,嘆了口氣道:“好。你先回。大少會盡快過去的。”
彭定力笑著道:“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頭兒,你還是上吧。”張立一把拎起了他,跨進了院門:“你說得輕巧。走,我們兄弟二人一起去,下地獄也有個伴。”
彭定力頓時討饒了:“頭兒,你可是我們的頭。這光景,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張立認命地放下他,走到了門邊,靜聽了一會兒,沒有什麼聲響。這才敲了敲門道:“大少,江司令又派人過來請了。”
只聽裡面傳來赫連靖風的聲音:“知道了。”
江淨薇本累極了,已處於迷糊狀態,聽張立這麼在外面一稟告,已驚醒了過來,她抬頭看了天色,已近黑沉,估計已是晚膳時間了,便想掙扎著起來。赫連靖風依舊摟著她道:“再休息一下。”
江淨薇臉色薄,此時已經紅的猶如滴血了似的:“不成。再不去會叫人笑話的。”若他們太晚過去,別人還不都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了。她越想臉就越火熱,一把推開赫連靖風,手忙腳亂地穿戴了起來。
“有什麼好笑話的。我們這是小別勝新婚。誰愛笑就讓她們笑去。”赫連靖風又豈會再意這些。然,江淨薇堅持地緊,他想著方才她的柔順如水,只覺心頭軟軟的,愛憐不已,便依了她。
江淨薇一陣忙亂後,總算穿戴完畢了。抬頭一看,赫連靖風早已收拾整齊了,站在一旁,正饒有興致地欣賞她的梳妝打扮。她怕眾人等久了,正欲從梳妝凳前起身。
赫連靖風伸出手按在了她的肩頭,不讓她起來。江淨薇正愕然間,只見他變戲法似的,手上多出了個絲絨盒子。他將盒子一開啟,她才知道什麼叫滿室生光,一串設計精美的多色寶石項鍊和配套的一對耳環就這麼出現在她眼前,璀璨奪目。
他替她佩戴了上去,端詳著鏡子裡的她,滿意地道:“和你的衣服很配。”他總是喜歡送她這種,或許就像送其他人一樣,比如林小姐。卻不知這種東西她卻是可有可無的。只是她要的……她要的?他能給嗎?
江淨薇心裡頭恍恍惚惚的。
“淨薇,祝你生辰快樂。”赫連靖風的話炮火一般地響徹在耳邊。江淨薇驟然回神,不敢置信地抬頭,望進了他深邃無垠的眼。
赫連靖風竟然知道今日是她的生辰?這首飾是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嗎?江淨薇還在怔愣間,赫連靖風一把扣住了她的手,緩緩地與她十指相扣:“我們走吧。”
一家大小除了三姨太推說身體有恙無法出席外,俱已經到齊了。他們一進廳裡,便正式開宴了。赫連靖風坐在江海權的旁邊,江淨薇也陪坐在旁。
一時間,江府的飯廳杯觥交錯,熱鬧異常。
江海權對赫連靖風這個女婿那自然是百分百的滿意,有了這個靠山,自是不必再擔心西部和南部的聯盟了。江南四省雖說是軍閥中勢力最弱的,但靠著兩湖的糧食產量,富庶一方。但也正因為如此,他的地盤亦是他人處心積慮想要得到的一塊肥肉。
赫連靖風心思慎密,遇事冷靜,處事能幹。從這次瓦解赫連靖元和赫連靖哲兩兄弟的奪權事件並趁機收拾軍中老臣子一事就可以看出來。有了這麼一個女婿,對他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江海權旁晚時分便早早地到了飯廳裡。派去的聽差回來一副支支吾吾模樣。他是過來人,一瞧便知。原先在北地的人傳來訊息說,赫連大少很是疼愛大小姐。江海權當時心中還有數分疑惑,只覺依淨薇的性子,不像是個能拿捏住赫連靖風的樣。現如今看來,那訊息倒是半分不假。
酒過三巡,江靜廣在母親五姨太的叮囑下過來敬赫連靖風。他在江南初中讀書,才不過二年級,但行事作風倒已有幾分大家氣派,恭恭敬敬地端著酒道:“姐夫,這一杯祝你這次旗開得勝,毫髮無損地剷除了惡賊。”
赫連靖風道了謝,一口喝了。
江靜廣又倒了滿滿一杯:“這杯是敬大姐和姐夫的,祝大姐和姐夫夫妻恩愛,白頭到老。”
這般彩頭吉利的敬酒,自然是要喝的。赫連靖風將自己的杯中之酒一飲而盡,而後便極順手的一把取過了江淨薇的酒杯,說:“你姐姐不會喝酒,我替她喝了吧。”也不等別人回覆,便一仰頭喝了個精光。
廳中眾人皆有些愕然,隨即也就恍然了……看來赫連大少確實對大小姐是極好的。張立等侍從早已見怪不怪了,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二姨太等長輩是與赫連靖風一桌的,見他時不時地替江淨薇佈菜,低聲囑咐要她多吃一些,眉角眼梢皆是溫柔。她心裡尋思道:“早知如此,去年用盡各種手段,也應該要司令將淨薔嫁過去。淨薔的容貌身段樣樣都比淨薇這個死丫頭出色多了,大少定是會加倍的寵愛。四大軍閥中就數赫連大少最年少了得,且又是實力最強的,日後前途不可限量。模樣更是俊的很。這倒好了,便宜江淨薇這個死丫頭,白白錯失了這麼好一個女婿。”
二姨太真真是一千一萬個後悔。她本是戲子出身,當年就是因為手段了得,離間了江海權與髮妻,從而登上了司令府二太太的位置。年輕時想盡了辦法得司令寵愛,如今老了,更是想盡辦法要為唯一的女兒江淨薔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