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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危機

週一清晨,千雪陽路過肖麗麗家門口的時候,卻不像往常一樣能夠輕易地發現她在此等候的身影。

“還沒起床嗎?這可不像她的作風啊。”

於是,千雪陽來到門前,輕輕地按響了門鈴,開門的是肖麗麗的母親。

“早少好,阿姨,肖麗麗在嗎?”

“哦?她已經去學校了,你今天沒碰到她嗎?”

“沒有,那再見了,我也要抓緊時間了。”

“哦,慢走,要好好相處哦。”

與阿姨告別後,千雪陽邊走邊想:奇怪啊,她今天怎麼不等我了?

來到學校後,果然發現了坐在座位上的肖麗麗,於是千雪陽有些生氣但語氣十分平靜地責問到:“今天,為什麼沒有等我?”

但是等來的卻是她的沉默,她依舊默不作聲地假裝寫著作業,完全無視了千雪陽。

無視我?什麼情況?我惹她生氣了嗎?不可能啊,話說這兩天我都沒見過她,千雪陽內心想到。

面對眼前尷尬的處境,他也意識到了某種危機的靠近,只能先硬著頭皮坐了下來。

就在他坐下的時候,肖麗麗突然一用力,筆尖在草稿紙上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傷口。宛如沉默的火山,現在的肖麗麗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不妙,非常不妙,現在跟她說話的話,可能會被殺掉的。千雪陽聯想到這裡,做什麼事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點動靜來。

下課後,千雪陽趕緊離開座位,去了一趟廁所排解壓力。旁邊的一位男同學藉機問道,“喂,你同桌今天是怎麼了?很可怕欸,我差點都被罵了,你們吵架了?”

千雪陽嘆了一口氣,“我才想知道呢,為什麼啊?”

出來後,千雪陽趴在走廊的圍牆上,眺望著遠處的風景,與大多數學生一樣,這也是他的一種放鬆方式。

就在他冥想之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個可以用花容月貌來形容的少女,靜靜地盯著千雪陽的側顏。

“你好。”

她的個子不高,但卻美到極致。

千雪陽的第一眼也被她的容貌所吸引,甚至誤以為是仙女下了凡。

“哈哈,看你這樣的反應,我很高興。那個,你好,我是一年級七班的悠悠。”

“一年級七班,那不是在另一棟教學樓嗎?”

“千雪陽,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你認識我?找我有什麼事嗎?”

由於她的出現,使得這間教室出現了小規模的騷亂,誰都想要一睹校花的容顏。

各種聲音都開始出現,讚美的、嫉妒的、羨慕的、下流的,不絕於耳。

肖麗麗唯獨被一句“她是來向千雪陽表白的嗎?”所吸引。

“被人圍觀了?好緊張。”

千雪陽對於突然被人群包圍的情況有些莫名其妙。

他還不知道,眼前的少女被譽為九川之花,被男生們評價為最美排行榜第一名,她就是——田悠悠!

悠悠面不改色,彷彿早已習慣了被人圍觀的情況,她對千雪陽接著說道,“看來現在不是個好時機呢,真是的,走到哪裡都會這樣。今天放學後我再來這裡,記住了喲。那麼,告辭了。”

人群后面的肖麗麗終於看清了校花的面孔,但她的臉上只有恐懼。

隨著她的離開,人群散去,但是議論的聲音恐怕還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消散了。

千雪陽回到了座位,他不再感到旁邊有一座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而是一個處在懸崖邊,被恐懼所吞噬的人。

肖麗麗全身不自覺的顫抖著,她的內心充滿了陰霾,“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在這裡,為什麼她也來到九川中學了呀?!明明好不容易才擺脫的。”

“你今天究竟怎麼了?麗麗。”

“我,,,我有些不太舒服,我可能要請假了。”

“喂,沒事吧?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不用了。”

肖麗麗走後,對著空蕩蕩的座位,千雪陽一臉愁容,對於今天的狀況完全摸不著頭腦,毫無頭緒,更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放學後,按照約定,田悠悠將會再次出現,她也確實如約而至了。

千雪陽剛走出教室門口,便發現她背靠著白牆,手中拿著兩盒果汁。

“喲,怕你逃走所以我提前過來了。”

說罷,便將其中一盒扔給了千雪陽。

“所以,你到底有什麼事?”千雪陽率先發問。

“作為年級第一的你應該也注意到我的存在了吧?畢竟我可是你最強勁的對手。

“我就是年級第二的田悠悠。”

“哦哦。”就像見到了怎麼想都回憶不起來的人卻裝作認識一般,千雪陽試圖著矇混過關。

“果然不知道嗎!”

挫敗感頓時襲來,看他那樣就知道恐怕從來沒注意過自己。

悠悠有些不甘心,“算了,直入主題吧,你有女朋友了嗎?”

千雪陽搖了搖頭。

“那,要不要跟我試著交往一下,怎麼樣?”

“我可是今天早上才認識你的啊。”

如果是其他男生,可能一口就答應了,或者是委婉的拖延一下裝作正人君子再伺機而動,可是千雪陽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反應,他甚至都沒有臉紅一下。

“請不要拿看婊子一樣的眼神看著我,我是認真的,而且我到現在也沒談過一個男朋友,你是我第一個中意的物件。”田悠悠的眼神中充滿了誠懇還有一絲嬌羞,看上去她並沒有說謊。

“哦?!那,為什麼是我?”聽到悠悠的回答後,千雪陽也有些害羞了,畢竟如此美麗的人居然會向自己表白,就算是在夢中都難以出現。

聽到這樣的提問後,田悠悠笑了笑,“雖然你可能才剛剛認識我,但是從兩個月前開始,我就在不斷地觀察你了,結果,越瞭解就越喜歡。你可以先不用告訴我你的答案,我只是想告訴你,有個笨蛋喜歡著你罷了。”

“我可以現在就拒絕嗎?”

“駁回!”田悠悠一臉不快地雙手交叉,做出一個大大的“×”來。

“其他男人的話早就樂開花了,為什麼你這麼快就要拒絕呢?真是的,身在福中不知福。難道,你喜歡肖麗麗,那個小偷嗎?”

“你會認識她?你們是朋友嗎?”千雪陽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你可能不知道,初中時期,我跟她是同班同學,肖麗麗是小偷可是當時全校皆知的事。”

“你最好解釋清楚了。”千雪陽以平靜的語氣威懾著眼前的少女。

然而田悠悠卻突然犯起花痴來,“不愧是我看好的男人,氣勢十足呢。”

“簡單來說,有一次,學校組織了一場慈善捐款,為了挽救一個住院貧困生的生命,我們班也同樣募集到不少捐款,但是這筆捐款卻突然不翼而飛了,最後發現是被肖麗麗偷走的,於是她就成為了全校最厭惡的——小偷。”

“我不信。”雖然不願相信這些流言蜚語,但是千雪陽卻還是大為震撼,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我不相信她會是這種人。”

“這是事實,肖麗麗她自己也承認了。”田悠悠的表情十分堅定,彷彿在說著“我可沒有冤枉她或者刻意詆譭她”一般。

“所以,我不希望你跟那種人走到一起。”

“用不著你關心,再見。”

千雪陽沒有再理會田悠悠的話,轉過身去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田悠悠並不能看到此時千雪陽臉上究竟是何種表情,但卻能感受到一種失落、失望、悲傷、懷疑的雜糅物正在蔓延。

說到底,千雪陽究竟瞭解肖麗麗嗎?他自己並不清楚。

而此時的肖麗麗,正蜷縮在被窩中,恐懼與擔憂侵蝕了她的大腦。

自從見到田悠悠後,一切充滿痛苦與屈辱的回憶開始瘋狂湧現:被一群人指著鼻子罵作小偷、賤人;被眾人所疏遠,連體育課都沒有搭檔;被鄙夷的目光所環繞,詛咒著她從這個世界消失;彷彿任何人欺負她都是為了維護正義;彷彿只有她的屈辱才是罪惡的救贖。

不自覺地,肖麗麗痛苦地流淌著淚水,但她卻不敢發出聲來,害怕驚擾到樓下的媽媽。

千雪陽回到家後,躺在沙發上不停地唉聲嘆氣著。莉亞見狀,為他遞來一杯熱牛奶,“怎麼了?唉聲嘆氣的。”

“你說,該相信自己眼中的真實,還是要相信所謂的事實呢?”

“淨說些莫名其妙的,自己卻確認一下不就行了嗎?”莉亞有些不耐煩的隨口說道。

“確認?”

但是聽到這句話的千雪陽卻突然變得喜笑顏開,“對啊,對啊,去跟她確認一下不就好了嘛。謝謝你,莉亞,幫大忙了。”

“咦?”雅斯米莉亞並不清楚他所謂何事。

世界上的許多誤會,都是由於沒有與對方溝通確認所造成的。

許多時候,解開誤會只需要一次真誠的交談。

第二天在學校裡,千雪陽卻並沒有看到肖麗麗。

第三天,肖麗麗依然請假了;

第四天,如是。

到了第五天,卻迎來了統一紀念日。統一紀念日,是為了紀念世界實現統一而設立的日子,世界政府將日期定在11月24日,今年是99週年,在這個特殊的日期裡,全世界都會放假十天。

「三百年前,七個超級強國在不可調和的矛盾中爆發了衝突,最後演變成席捲全球的世界大戰,這場戰爭斷斷續續打了一百七十年,直到七大強國之一的蓋亞國開發出了強鐳射武器,並建設了“光網”防禦體系。“光網”百分之百的導彈攔截率,徹底打破了核平衡,使其他強國的核武器失去了威懾能力,六國不敢用而蓋亞帝國敢用。隨後,蓋亞國核摧毀了其它六國首都,六國宣佈投降。隨後的三十年,蓋亞國透過武力威脅,或發出合併邀請,吞併了所有國家,完成了整個星球的統一,並將行星尼比蘭更名為蓋亞。九十九年前的十一月二十四日,世界政府在蓋亞帝國政府的基礎上改進後正式成立,標誌著世界完成統一大業,從此蓋亞星上無戰爭。」

要再見到肖麗麗,就要在十天後了。

千雪陽正打算去肖麗麗家看看情況,卻被雅斯米莉亞抓住肩膀,“納茲米,你打算去哪?難道你忘了今天該做什麼嗎?”。

“誒?那個,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哼,零閃。”

隨著莉亞一聲冷笑,二人立刻從房間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