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剛剛開口教訓了黑瘦青年兩句,可是半晌之後也沒有聽到對方的回答,才想要開口詢問,突然感覺腦袋後面被人頂上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還以為是來換班的二牛他們在跟自己開玩笑,於是有點不太高興地叫道:“你們磨磨蹭蹭這麼晚才過來換班,回頭非跟大龍哥說一聲……”
可惜沒有等他的話說完,山子就感覺脖子上傳來一陣疼痛,然後眼前一黑就陷入了昏厥之中。
一名行動隊員衝同伴低聲說道:“從剛才這個傢伙的話裡,能夠確定換班的民兵很快就會過來,先不要把這兩個傢伙帶走,把他們偽裝成睡著了的模樣吧。”
同伴並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把同樣陷入昏迷不醒的黑瘦青年隨手拎了過來,然後把他跟山子的身體都靠在大柳樹上,原本揹著的老套筒直接頂著兩人的身體防止摔倒,遠遠看過來就像是兩人拄著老套筒、靠在大柳樹上睡著了。
幾分鐘後兩個搖搖晃晃的青年出現在了從馬池口村通往這裡的小路上,其中一個比較壯實的青年遠遠就叫嚷起來:“山子、狗剩,爺們兒過來換班了,你們回去吃飯吧。”
走在旁邊的青年一眼就看到了正依靠著大柳樹“睡覺”的兩人,笑嘻嘻地說道:“二牛哥,山子和狗剩那兩個王八蛋在睡覺呢,正好咱們哥倆能多賺兩盒煙抽。”一邊說著話,還一邊晃了晃手裡拿著的兩盒大生產香菸,這是剛才過來前,民兵隊長馬大龍偷偷塞給了兩人,按照馬大龍的規定,每次換班前,都是由來換班的民兵給剛才站崗的人帶來兩盒煙,二牛當然明白了同伴的意思,要是讓馬大龍知道山子和狗剩這兩個混蛋玩意兒,站崗的時候睡覺,可就不僅僅只是扣下兩盒煙了,前幾天也有兩人在站崗的時候睡覺,被查崗的馬大龍發現後,狠狠收拾了一頓。
於是二牛心領神會,也就沒有繼續出聲,只是和同伴快步走了過來。
可惜迎接這兩個傢伙的是黑洞洞的槍口,二牛和同伴老老實實地束手就擒,被行動隊員押到了村外的小樹林裡,馬上受到了嚴厲的審訊。
白武和秦明旁聽了行動隊員對這兩個傢伙的審訊,y從這兩人的口中,也算是初步掌握了馬池口村裡的情況。
根據兩人的口供,目前以原馬池口村村民馬有祿為首的九男兩女共十一個人,已經在山腳下的馬家祠堂居住了一個多月了,據說是京城地質部門派來進行地質勘探的勘探隊,這個馬有祿早在一九五一年就離開了村子,聽說是在京城找到了工作,從那之後一直都沒有回來過。
最早馬有祿是找到馬池口村的大隊長馬有福,透過他才帶人入住在了馬家祠堂,如今馬有祿跟馬池口村裡的大小幹部關係都相當不錯,尤其是村民兵隊長馬大龍更是經常到馬家祠堂,跟地質勘探隊的人一起喝酒。
最早這些地質隊的人是乘坐著一輛大卡車,連人帶著一些工具,一起來到了馬池口村,之後的日子裡,地質勘探的人經常分批帶著工具去山裡進行地質勘探工作,後來偶爾會有一輛驢車和一輛牛車來給地質勘探隊送物資,在村口站崗的民兵剛開始還進行過檢查,發現車子上的麻袋裡除了麵粉、棒子麵,就是一些油鹽醬醋一類的生活用品;再以後
民兵隊長馬大龍就通知大夥兒,不用再檢查地質勘探隊的車子了,而且人家勘探隊還挺大方,每天都會給在村口站崗的民兵每人一盒大生產香菸,村裡的大隊長、會計、民兵隊長等人則是給的大前門香菸。
最近這半個多月地質勘探隊幾乎每隔三兩天就會有一輛驢車或者牛車來村裡送物資,只不過東西都是裝在麻袋裡,站崗的這些民兵也不知道具體裡面是什麼東西。
此時其他幾個方面的行動隊員,也分別押解著被制服的站崗民兵返回了小樹林,並立刻對這些民兵分頭進行了審訊,得到的訊息與二牛兩人的口供沒有太大的出入,顯然這些民兵對於那個所謂的地質勘探隊的情況,也沒有太多的瞭解,不過經過這些民兵對畫像的辨認,已經能夠確定那九個嫌疑人都曾經多次給勘探隊送過物資,而且其中六人今天還在馬家祠堂。
白武和秦明聽完審訊,簡單商量過後,立刻透過步話機向保衛處訓練基地的林宇做了彙報。
聽完審訊彙報後,萬局長和林宇直接下達了行動命令。
隨著命令下達後,所有的行動隊員和治安科、警衛科、以及市局刑偵處的六名同志,在匆匆吃了點從保衛處訓練基地食堂用卡車送過來的午飯後,就立刻對馬池口村採取了行動。
除了外圍負責擔任狙劫任務的行動隊員,其他的人分成兩部,一部分由白武處長親自帶領,負責拘捕馬池口村的大小幹部,尤其是大隊長馬有福、副隊長馬有財以及民兵隊長馬大龍等人;秦明帶領其餘的人員,馬上展開對馬家祠堂的圍捕。
現在已經是下午接近一點了,由於不是農忙時節,大夏天中午村裡的大人基本上都在各自的家裡睡會兒午覺,白武和市局刑偵處的六名同志,每人和兩位行動隊員加上兩名保衛員一組,由剛剛被抓捕的站崗民兵帶路,分別向著幾個主要村幹部的家裡快步走去。
也多虧了有這幾個民兵帶路,遇上幾個在外面瘋玩兒的半大孩子,還是讓這幾個民兵給應付了過去。
當白武帶人衝進馬有福家的院子時,原本正在炕上睡覺的馬有福立刻被外面的動靜驚醒。
常年習武的馬有福本身就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獵人,再加上由於滿腦子裡都是在考慮馬有祿那些傢伙的事,滿懷心事的他根本就沒有睡沉,因此外面突然傳來的急促腳步聲,立刻讓做賊心虛的馬有福意識到了,恐怕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