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陳莉莉已經被掐得面色通紅,雙眼佈滿了紅色血絲,而餛飩店內的顧客們則驚恐地尖叫著,爭先恐後地往店外跑去。“救命啊!有人要殺人啦!”沒過多久,警車迅速趕到現場,並將他們一家三口帶到了派出所。
韓大強隨即被送進看守所,郭淑賢則被緊急送往醫院接受檢查。醫生告訴陳莉莉:“你母親的腰骨裂了,接下來的三個月內不下床能下床,要一直在床上休息,否則很可能會導致癱瘓。
“媽,你原諒大強吧。他並不是有意傷害你的。”陳莉莉淚流滿面地懇求郭淑賢釋放韓大強。儘管她有時對韓大強心懷怨恨,但畢竟他們共同生活了數年,還有了孩子,心中還是有些許情誼,實在不忍看到他入獄。
郭淑賢躺在床上,疼痛難忍,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聲。“你怎麼找了這樣一個沒用的男人!我一定要讓他在監獄裡度過餘生!真是氣死我了!”
陳莉莉捂著臉嚶嚶嚶地哭,聲音之大,走廊盡頭的人都能聽到。
這時,陳鋼帶著孩子們過來了。他見到陳莉莉後,臉上沒有一絲喜悅,反而皺起眉頭,語氣嚴厲:“你怎麼回事?不是讓你把他們送回鄉下嗎?怎麼自已到醫院裡來了?”
站在陳鋼身後的是陳莉莉的兩個妹妹和弟弟,陳莉莉唯一的弟弟陳英瑞今年十四歲,長得又高又瘦,面板黝黑,眼神兇狠。看到這個髒兮兮的姐姐,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罵道:“都怪你!你這個喪門星,一回來就把媽害到醫院裡了。”
陳莉莉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弟弟。她哽咽著反駁:“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我也是受害者啊!而且……”
話沒說完,陳英瑞打斷她,大聲喊道:“你就是我們家的剋星,你不老老實實待在鄉下待著回來幹嘛!”
陳莉莉氣得渾身發抖,淚水像決堤般湧出,“陳英瑞!我怎麼就是剋星了?當年為了全家的弟弟妹妹下鄉,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們竟然這樣對我!”
陳英瑞冷笑一聲,“什麼為了全家!你是家裡最大的,當然要你下鄉!我是男孩,要傳宗接代,憑什麼到鄉下受苦!”
兩人的爭吵越來越激烈,聲音越來越大。病房外的走廊上,許多病人和家屬紛紛側目,竊竊私語。
陳鋼被姐弟倆的吵鬧聲搞得心煩意亂,他捂著腦袋,厲聲呵斥:“好了,別吵了!這裡是醫院,你們這麼吵成何體統!”
陳莉莉卻不管他的話,直接躺在地上撒潑打滾,“我要回家!我要你們放了大強,你們是不讓我回家我就死在你們面前!”
陳鋼真是沒辦法了,“行了行了,回家之後再說吧。”
郭淑賢住了一個星期的院,李英和李萍回家這一個星期,吃吃喝喝非常快樂,大院裡的人都很歡迎她們,經常讓她們去吃飯,兩個人都白胖了不少。
“英子姐姐,你接著給我們講故事,你們在鄉下怎麼抓野豬的?”
一堆孩子圍在李英和李萍的身邊,仰著臉看她們。
李英伸手,“你們聽故事是不是得給點東西啊,我要吃糖,吃瓜子。”
幾個小孩只能小心的從兜裡掏出來瓜子,麥芽糖,地瓜幹遞給她。
李英笑眯眯的收了,嘴裡嗑著瓜子講故事。
“我們在山上碰到了帶崽子的野豬,那都是非常兇的,一頂就能給你頂翻了,往你脖子上一咬你就死翹翹了。”
“幸好你們的英子姐槍法好,端著獵槍對著野豬的腦門射過去,它就一命嗚呼了。”
“好幾百斤的野豬要四五個男人從山上抬下去,當時我們大隊吃了一個月的豬肉,整個村子都是豬肉味,把別的大隊羨慕的不行。”
“就是那豬肉很柴,吃起來也咬不動。”
陸英勳的眼睛裡閃著光,“我也想打野豬。吃野豬肉!我要讓我爸爸教我打槍!”
其他的孩子也拍手,“英子姐姐你真了不起!英子姐姐教我們打槍。”
李英微微仰頭,神情非常得意,顯然孩子們崇拜很受用。
李萍在旁邊悄悄搖頭,她這個姐姐還是那麼愛吹牛,也就哄哄這幾個小孩,她哪會用獵槍,被野豬嚇得到處跑才對。
這個時候外面有一群人往大院門口去,不一會兒郭淑賢就坐在輪椅上被推了進來,和她關係好的軍屬都去接她。
宋耀祖看見跟在郭淑賢身後的陌生面孔,問李英,“英子姐姐,郭嬸嬸後面的阿姨是誰啊?”
“我從來沒見過啊,而且那個流著鼻涕泡,髒兮兮的小屁孩又是誰啊?”
李英嘴角勾起滿是幸災樂禍的笑,“那是你郭嬸嬸的女兒,她跟我們一起下鄉的,她走的時候你還沒來,當然不認識。”
她還記得當初就是陳莉莉害的他們下鄉,下鄉之後陳莉莉的下鄉地點就距離她們二十公里,是相鄰的公社。
她還想要找機會報復一下陳莉莉,沒想到她自已就先頂不住遭報應了。
聽說她剛下鄉半年就因為幹不動活,吃不飽飯嫁給了村裡的男人,那個韓大強是村裡出了名的懶漢,曾經有個老婆都被打跑了。
陳莉莉嫁給韓大強很快生了孩子,吃了不少苦。她也就懶得再去報復陳莉莉,只是看好戲。
這就是她害人的報應。
韓大寶跟在爸爸媽媽身後,天氣熱他走的滿臉都是汗水,看到一群和他年紀相仿的孩子坐在石頭上好奇的看著他啃冰棒,就走不動道了。
“媽,姥姥,我要吃冰棒!我要吃冰棒!”他開始撒潑耍賴,陳莉莉看到李英和李萍不高興的轉過臉,抬手就打自已的兒子,“哭什麼哭!還要吃冰棒,你有沒有出息!”
他把韓大寶打的屁股啪啪響,圍觀的小孩都害怕了,跑回家裡。
“好了!快回家吧。”郭淑嫻滿臉病容,她腰還疼得不行。
和她關係不錯的軍嫂們都圍著她一起往家走,有幾個圍在陳莉莉的身邊。
李英拉了拉妹妹的手,“小萍,咱倆去看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