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看著天花板發呆，餘光感受到有人來了。

胡為民面色沉重端著水盆和毛巾，他把毛巾放進熱水中浸溼，“爸，我來給你擦擦身上。”

“你覺得舒服嗎？”

那水很燙，胡斌瞪著眼睛嘴裡啊啊啊的提示胡為民。

胡為民像是沒看到非常認真的給他擦洗身上。

“爸，你現在身上乾乾淨淨的，可以乾淨的走了。”

“你放心我會幫你照顧弟弟妹妹和母親的。”

胡斌瞪大了眼珠，像是不敢相信自已聽見的話，他雖然痛苦卻不想死。

求生的本能讓他用力扭動，想要從床上翻下來爬出房間。

胡為民就看著他在地上掙扎，此時他也慢慢紅了眼眶，然後將毛巾纏在胡斌的脖子上。

“我們不能回老家，為了我們這幾個孩子，爸爸你就委屈一下吧。”

“反正你現在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十三四的男孩手勁不小，但是他還是整整勒了半個小時，手下的人已經從剛開始拼命掙扎，變成了渾身僵硬。

胡為民看到他睜著的雙眼如同死魚般失去神采，淡定的幫助他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的清晨胡家就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和痛哭。

胡母看見在地上已經去世很久的兒子，跪在地上抱著他。

“兒子，你怎麼能先我而去啊，你讓娘怎麼活啊。”

趙翠芬看著胡斌掛在炕沿的實屍體也是不敢置信的閉上眼睛。

她雖然對這個男人沒了感情，但是畢竟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

此時胡為民作為家裡最年長的男人，冷靜的料理喪事。將胡斌下葬，對外說他爸不能接受癱瘓，自殺了。

葬禮來了很多人，胡斌的同僚，上級，手下都來送了他最後一程。陸興國也來了，看到胡為民就知道他真的聽了他的建議。

甚至他下手更狠，更決絕，以後胡家人再也沒有欺負他們母子五人的理由了。

葬禮結束之後，胡為民幫著趙翠芬整理禮金，因為趙翠芬不認字，胡為民幫她把給錢的人都記下來。

“一共是八百三十二。媽，我想用這個錢買個大房子，把你和弟弟妹妹都接過去住。”

“以後我能賺錢，能養活你們。媽，不要回鄉下了。”

趙翠芬驚訝的看著自已的大兒子，見他眉眼間都是認真，知道他真的長大了。

“為民，媽在這是不是太拖累你了，要不我們還是回鄉下吧。”

胡為民還沒說話，在旁邊的胡母走進來，“不行，翠芬是我的兒媳婦，肯定要跟我回去。”

“要不你就買個房子我也住在裡面。我可是你親奶奶。”她的表情還是和原來一樣高傲。

但是胡為民並沒有給她好臉色，從手裡握住的錢中抽了三十塊錢。

“奶奶這錢給你，明天我就去火車站給你買車票回家。你要是不願意，我就親自把你押上火車。”

“我們家的便宜，以後你是一分一毛都別想佔。還有我爸這幾年給的錢你都要交出來。”

胡母瞪大眼睛，喊道：“你這是不孝！我可是你奶奶，沒有我哪來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