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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天降災禍,毒女獻計

靜安殿內,慕睿瞧著堆積成山的奏章在發呆,手上沒有任何翻動的意思。大殿內靜悄悄的,平日裡點的薰香也似乎怠慢了不少,不知多久才順著飛龍祥雲香爐的縫隙裡飄搖出一絲細線來。

福安的出現打破了這場寧靜才讓慕睿從沉思中抬起不滿的目光來,但福安並沒有在意這些而是在他耳邊低語了數句,瞬間慕睿從座位上一躍而起,大聲吼道:“把這兩個逆子給朕綁來!簡直就是廢物,本知朕心情不佳還要生出些事端來,簡直是不像話!快去!快去呀!”他對著想上前來替他順氣的福安大吼著命令道。

福安又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然而過了兩柱香的時間他才帶著太子和晉王姍姍來遲,慕君霽似乎並沒有要進去的意思而是與慕君珩在殿門外低語商議起什麼事來,另一側的福安更是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他又不好催促,只得在一旁等待著,拂塵在手中晃盪不到一會兒功夫就掉落了不少毛。好在慕君霽也和皇兄商量好了,兩人相視一眼拍拍手就準備去面對帝王的怒火去了。

慕睿半靠在座椅上似乎已經睡了過去,福安搖了搖頭只得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將他輕輕喚醒,慕睿在朦朧睡意中突然驚醒但見兩個兒子就這樣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等待著他的發落,一時間方才的怒意就再次燃起,毫不客氣地將桌上堆疊的奏摺一揮而下,不少奏摺都砸在了兩人的頭上和身上。

“這才幾天的時間,你們是怎麼辦的事?嶺北廣原一帶的地震過去尚久為何遲遲不上報?朕只是罷朝不是歿了!”慕睿氣極怒道。

慕君珩習慣性地縮瑟了一下身子,但在慕君霽的提示下重新挺立起身板,不卑不亢地說道:“回父皇的話,兒臣與皇弟不過是遵照父皇的意思來執行罷了,兒臣記得父皇曾說不管事何事即使是天崩地裂都不能打攪到父皇您的靜養,兒臣與皇弟怕此事頗有驚擾,再者父皇近來心情不佳顧及您的龍體安康,因此兒臣才同皇弟商議將此事壓下。”

“是嗎?這麼說來你倒是朕的好兒子,事事都為朕考慮,朕倒成了個不講理的人了是吧?”慕睿從龍椅上走下來到慕君珩的身邊將他的頭抬起,但再如何犀利的眼神也不能震懾到慕君珩半分,慕睿冷哼一聲便將他的手收了回去,還未待他嚮慕君霽發起進攻,卻被那逆子反將一軍。

“父皇身側不是有袁天監坐鎮司天臺的嗎?如有地動他豈能不知,莫不是他只是個半吊子,稍加了手段就敢誆騙父皇。”慕君霽絲毫沒有懼怕他的意思。

“你……”慕睿一時半會竟找不出話來反駁,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二人,直命福安傳了袁知默來。

沒過半炷香的功夫,就見袁知默一襲灰衫帶著他那千瘡百孔的拂塵小跑上殿來,完全沒有老道的仙風道骨與神采奕奕,相反他頂著兩個黑眼圈就跪在了太子和晉王都身後,高喊著:“陛下息怒!”

慕睿揮袖間就來到了他的跟前,袁知默叩首在地唯留一雙眼睛盯著那雙龍紋緞靴轉,細汗隨著時間緩緩流逝而爬上了他的額頭,忽而身上傳來一陣疼痛,將他幾乎掀翻在地,他忙穩住身形,手指幾近摳傳了地毯。

“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忙到連大魏境內各州郡的事都忘了?”慕睿陰陽怪氣中還補上了數腳。

“微臣不敢,只是微臣依陛下的意思日夜占卦卜算沒有絲毫懈怠……”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沒有時間管天下之事了。”

“微臣以為陛下之事為首要之事,至於其他稍加疏忽也無傷大雅,誰曾想就發生了地動之事……”袁知默忙爭辯道,見皇帝的腳步快要離自己而去忙撲上前去將他的腿緊緊抱住,繼續說道:“還請陛下念及過往饒了微臣一條賤命吧……”

慕睿扶額道:“你放手!朕何時說過要殺你!你給朕離遠點!”他不耐煩地甩了腳邊的袁知默,而袁知默重心不穩在地上跌了個四仰八叉,那滑稽的模樣引得了慕君珩兄弟二人的偷笑。

福安上前勸道:“陛下此事恐怕要傳召諸位大臣共同商議才是,賑災之事不容懈怠若是引起時疫後果更不堪設想。”

慕睿沉默中點了點頭,“此事確實緊急,可不能再讓母后拿此說事,福安你去把朝議的晨鐘敲響……”

還未等福安邁出半步,跪著的慕君珩率先說道:“恐怕晨鐘敲響父皇也召集不來幾個人。”福安猛地一拍腦袋,“奴才適才忘了同陛下說,太傅、丞相等一行人皆告病在家,恐怕是來不了朝議了。”

慕睿聞言只得輕敲起桌角,“這哪是什麼生病,分明是跟朕過不去!”

慕君霽說道:“父皇何不暫時軟下態度、放下面子,前去府上探望一番太傅與丞相,說不定之後就會有好轉。”

“你說得到輕巧,父皇素來愛惜……”

未等慕君珩說完,慕睿忙擺了擺手對福安說道:“你讓內務府備好禮品各許,擺駕宮外看看朕的太傅和丞相。”說罷就抬腳向殿外走去。慕君珩、慕君霽二人見狀相視一笑,皇祖母的計策果然還是不錯的,不過嶺北廣原一帶的地震更是像特意為父皇鋪下的臺階。

就這樣帝王就虔心去了華國公府將張庸好言相說了一番才將他從病榻上勸起,隨後慕睿就急急忙忙地趕往了丞相府,迎接他的正是李相夫人還有她的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在三人的引領之下沒多時就到了李豐元的房間,才微開門縫便就有一股淡淡的藥味傳來。看來丞相是真的病了,慕睿這樣想著就進到了屋內,只見李豐元微靠在床榻邊緣一手持書一手持筆正勾勒圈畫著什麼,他眼見帝王親臨忙將手中的東西放下掙扎著起身行禮。慕睿倒也沒有拒絕的意思,心安理得地觀瞧著李豐元的一舉一動。“愛卿未免也太過操勞了,既然病了就應當將公務放一邊才是,何必如此匆忙?”

“微臣不敢,朝中之事繁多,再者陛下近來有恙在身,更是處理不清公務,如若微臣等人再過懈怠不知這政事何時才能處理得完,恐怕也難向天下之人交代。”

聞言慕睿的臉上淡了三分,不過他向來知道李豐元本是如此,長將百姓的安危掛在心上,畢竟他可是大魏歷來為數不多的寒門丞相。他之所以能安居高位而屹立不倒不過是得到了自己父皇的賞識,也得到了父皇的庇護,否則就這樣一個人怎會在這魚龍混雜、人際交錯的官場混得風生水起。

慕睿耐下了性子問道:“不知丞相對嶺北廣原一帶的地動有何看法?”

李豐元聽後便知道其中事情的嚴重性,同樣也知曉是什麼讓眼前這個九五之尊之人親自到自己府上看望自己。“微臣以為當務之急應是開放糧倉發派賑濟糧食,給倖存的百姓搭建暫時的庇護所,還有派遣官兵前去救援百姓,再者就是醫官前去督催救治受傷百姓一事。應當將傷者隔離開來,以防時疫出現和擴散。”

“愛卿所言即是,只是賑濟之事為大事,丞相覺得改派誰前去?”

“微臣以為此事應當交由安正侯去辦,他歷來待事待物嚴謹,為官清正廉潔,在軍中頗有聲望,想來官兵更能聽他調遣。”李豐元極其誠懇的說道,在朝中恐怕再也找不出比陳若然更適合的人選了,只是他並不清楚帝王心中所想。

“他確實不錯……只不過就沒有其他人了嗎?”慕睿似乎對此人並不認可。

“陛下若有心培養太子與晉王,不妨將兩位殿下也調遣其中,一來可以對兩位殿下拓寬見識和鍛鍊,二來倘若陛下對安正侯並不放心也大可讓二位殿下作為監視。”李豐元並不願意改變自己的觀點。

慕睿皺眉蹙額間並未再表達自己的不滿,李豐元歷來就是一根筋只要是他認定的事,那就必然會堅持下去,誰也改變不了他的想法,這些年來沒少給慕睿添堵。於是他只能改變了話題,“因為地動波及範圍之廣,而嶺北廣原人口眾多,恐怕此次賑災開銷巨大,不知國庫是否能支撐得下去,不知愛卿可有什麼妙計?”

李豐元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正當此時一個倩影莽撞地走了進來,她手中端著藥碗像是忘了帝王的存在般將藥碗呈放在了桌上,抬眼間見皇帝看不出喜怒地打量著自己,李淑嬋忙行禮賠罪道:“臣女只記得父親喝藥的時間到了,忘了陛下還在商議朝政,臣女實乃無心之舉還望陛下寬恕。”

慕睿本就對她這般大膽的女子另眼相看,其實早在秋獵之時他就開始注意到此女的存在,不過自己或許可以現下考驗一下她到底如何。

“無妨,不如你來與朕說說怎麼能在短短時間內湊得五十萬兩銀錢用於賑災之事?”

李淑嬋見帝王沒有絲毫怒意,心中不免暗喜,自己本就偷聽兩人的談話,至於這個問題她自然早就有所準備,她完全無視父親的眼光落落大方地起身說道:“臣女以為不妨借秋宴一事,向各位朝臣籌集,若陛下率先而為想必定有不少人能夠跟隨。再者臣女前日聽聞都中有花榜一事,那些個姑娘的美貌與文采聲名在外,不妨請她們到宮中一展身手,若是能得到此相助,想必更有其中之人願重金買下她們一曲一舞一詞。”

“如此甚好!”慕睿聞言拍手叫好,“此女如此,李卿教養得不錯。”

李淑嬋聽得誇獎心下更是喜不自勝,更將父親銳利的目光拋諸腦後。若是自己能借此機會促成北漠與大魏交好,想必自己定會獲得皇帝的青睞,既然自己不能做晉王妃,何不退讓一步,那太子懦弱說不定自己還能得到執掌大權的機會,故此那太子妃之位自己斷然不會將其再次錯失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