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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北海龍宮

異妖境內四海昇平,最愛鬧事的郊弋一黨在羨淵的震懾之下鮮少惹出動盪。

新任統領系己聽從江禎調遣,表面功夫做得特別好,經由他的治理,龍族與七族的關係和緩許多。

郊弋一黨留在東海謀了個閒職,負責代替低階水族清掃龍宮大殿,是系己親自給他們安排的。

一來能夠打壓郊弋一黨的勢力,二來能夠折辱郊弋一黨的顏面。

郊弋一黨地位一落千丈,對系己的處置非常不滿,無數次頂撞系己,不惜在龍宮大打出手。

系己趁勢給郊弋安了個謀反的罪名,差點將他處斬。好在江禎及時發現,讓羨淵出面將郊弋一黨救下。

在場的各位龍族部眾心知肚明,境主江禎仁善溫良,見不得任何子民赴死,才屢屢救下冒犯過她的郊弋。

系己表面曲意逢迎,實則對優柔寡斷的聖母江禎頗有微詞。他擔心重蹈郊弋覆轍,不敢表露任何不滿,只能頻頻設計讓郊弋闖禍,引來統領羨淵的注意。

羨淵此人不是個善茬,在初見之時便與郊弋一黨心生隔閡,在牢獄裡無數次公報私仇,讓郊弋一黨生不如死。

因著系己和羨淵的緣故,郊弋一黨在龍族早已光華不再,卑微進塵埃裡。

若不是江禎總去開解郊弋,只怕他們早就斷了生存下去的念頭。

祖龍郊弋對兩面三刀的系己積怨已久,成為懸在系己頭頂的一把利刃。系己渴望境主江禎的保護,不敢惹她震怒,寧願得罪同族也要對她言聽計從。

龍族地位一降再降,異妖境迎來長達數千年的和平。

江禎大計終成,少不了羨淵的功勞。羨淵替她統御水族多年,協助她解決心腹大患,她要給他一些獎賞。

她猶記得,戲文裡寫著要送他一座最華麗的龍宮,今日便要替他將心願了結。

她問,“小龍,你想要的龍宮是哪一座?”

羨淵說,“我喜歡北海那座。”

江禎不解,“北海龍宮又小又破,你確定只要北海的?”

羨淵說,“我們在北海有些故事,我只要北海龍宮。”

那時的北海龍王晟逸告假探親,羨淵繁忙之餘替他代理過北海的庶務。偏巧趕上北海最忙的時候,龍宮裡缺不得龍王鎮守,江禎便陪著羨淵一起住在北海的龍宮裡。

江禎素來厭惡深海,難以置信地問,“我會住在龍宮?”

羨淵說,“禎禎願意與我同住,是因為愛我。”

江禎不由得欽佩自己,她為了籠絡羨淵幫她治理水族,竟能做出如此犧牲,連她往日的底線都能打破。

與他共處上千年,她都沒讓羨淵看出她的私心,果然是天生領袖。

不得已陪同羨淵留守在北海處理庶務的時日,江禎特意為深海水族開闢境界通道,從龍宮大殿內直接傳送到他們各自的住處。

表面上說是為他們辦事便利,實際上是要禁止他們出現在她的面前。

住慣奢靡宮殿的江禎忍受不了北海龍宮的破舊,用羨淵送給她的金銀珠寶鑲嵌在龍宮外壁上點綴。

她想按她自己的心意裝點龍宮,又接受不了容貌醜陋的魚群為她做活,所有事務她親力親為,沒讓旁人插手。

羨淵在龍宮大殿裡忙,她在龍宮大殿外面忙,心在一處,心意便是相通的。

羨淵說,這座龍宮是他在十八重境界裡面最喜歡的龍宮。

他說得玄乎其玄,江禎還以為是多麼華麗威嚴,見到真實的景象,她大失所望。

北海龍宮制式並未翻新,沿用舊時規模。華貴的金銀珠寶確實是按照她素日喜好鑲嵌出來的,但僅僅鑲嵌半數,另外一半的宮殿和她記憶裡的一樣腐朽。

不同於人間造物,江禎擁有境界之力協助修建龍宮,工期很短,僅需幾日就能完工。有寫入戲文的功夫,早就應該建成。

她百思不得其解,問道,“我為何只做成一半?”

羨淵頓了一頓,“因為你在中途罷工了。”

罷工?她可不是會半途而廢的性子。

更何況這龍宮半新半舊的不成體統,傳揚出去,會讓她在子民面前有失顏面,但凡她有空閒都會盡快將龍宮改造完成。

除非…除非她是在龍宮改建到一半時死掉的。

江禎隨便攔下幾個水族子民,擺出一副親善模樣問道,“你們上一次見我是在何時?”

所有人都說,“兩年之前。”

她又問,“北海龍宮是在什麼時候開始改造的?”

所有人都說,“兩年之前。”

因著龍族的緣故,異妖境已經被羨淵掌管千年,樹大根深,連繫己都能聽從他的調遣。他若有事相瞞,提前準備好這些說辭易如反掌。

江禎有些茫然,她在踏入異妖境時對自己的子民還有些期待。期待他們對自己說出實話,期待他們告訴她不曾知曉的所有故事。

得來的答案無外乎只有那幾句,提及最多的是讓她相信羨淵。

江禎被深深矇在鼓裡,已經沒有辦法從身邊人的口中問出實情,斂去心中對真相的渴望,暫且昧著真心繼續偽造蹩腳的愛情。

“小龍,我們把這座龍宮搬回家吧,這是你的第三個願望。”

不曾想,她竟然被拒絕了。

羨淵執意要等她魂魄聚齊,等她身體康復,等她將龍宮繼續修繕完成之後再搬回家。

江禎不明白他為何非要等,“如果魂魄聚不齊呢?你的願望就不要了?”

羨淵哽咽著說,“我不想讓這座半成品出現在我們的家。”

她解釋道,“放在太虛境內方便修繕,僅需幾日就能修好,就跟清漪別院一樣。”

“禎禎我不急的,等你養好身子再做什麼都不遲。”

傷心的小龍不好哄,她也不會哄,暫且順從他的意願帶他回家。

那天晚上,羨淵將她箍在懷裡,近乎貪婪地攝取她的溫暖,一夜未眠。

每當江禎在黑暗中睜開眼,都能對上他湛藍明澈的雙眸,她打了個呵欠問,“小龍,怎麼還不睡?”

羨淵眼中含水,沙啞著嗓子說,“我還想多看看你。”

江禎看得出來,他回想起舊事,一定是傷心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