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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欺負

第七重境界擁有八個種族,獨獨沒有人類。妖族空前繁盛,江河湖海里都居住著一條龍,也稱異妖境。

嫣紅色的魂魄大多藏在水裡,他們與這一重境界裡的水族定然經常打交道。

江禎坐在陵阜川邊,等待魂魄納入體內,順勢問道:“小龍,這一重境界裡的龍,你都認識嗎?”

羨淵的手指沒入她如瀑的髮絲,輕柔地理順,“嗯,禎禎從前帶我見過他們的,每一條龍都認識。”

水面泛起漣漪,漸漸化為洶湧波濤,渾厚的低吟從水下傳出,“白爺何止是認識,每一條龍他都揍過,情誼深厚得很。”

江禎記得,這是最愛多管閒事的陵阜川龍王落煜。

她十分不解,“揍過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打你們?”

落煜嘖嘖稱道,“有幾個好戰分子開了頭,非要跟白爺較量個高下,結果被一招撂倒。他們不願只有自己丟人,拉著白爺跟其他龍都切磋了一遍,沒有一條龍在白爺手下撐過三招。”

龍族是水族之長,心性頗為傲氣,但凡某片水域裡出現一條龍,必然是水域中的主人,其他族群莫敢不尊稱一聲龍王。

哪怕像異妖境這般,數百條龍並存世間,若無親屬關係只會兄弟相稱,很少對一條無甚交集的龍抬高一輩稱呼。

更何況他們都只喊江禎老大,算作是同輩,再叫羨淵白爺,豈不顯得她輩分很低?

作為境界的主人,江禎在子民面前還是要維持幾分薄面,總不能有個比她輩分還要高的人出來搶她的風頭。

她擺出創世主的架子,沉聲問道,“你們叫他白爺,叫我什麼?”

落煜稀鬆平常地說,“祖奶奶。”

好吧,既然她的輩分仍舊是最高的,她便無需糾結稱呼。

創世之初,江禎曾告訴她的子民,可按照她在妖族的輩分,稱她為祖奶奶,亦或是像人類一般稱她為神。

異妖境的龍族反響劇烈,數百條龍一同示威,執意只喊她老大。她也沒那麼小氣,默許了這個稱呼。

連同其他的幾個境界,將妖族子民對她的稱呼一同改為“老大”。

沒料到在她失去記憶的時光裡,龍族的傲氣突然消失殆盡,她問:“怎麼又願意喊祖奶奶了?”

落煜說,“祖奶奶,我可從來沒抗拒過這個稱呼,主要是那些不懂事的龍嘴硬,被白爺揍幾回就願意了。”

在蠻荒境也是這樣,她的妖族子民懼怕羨淵的武力,會被他恐嚇地四散奔逃。

可他分明只是一條溫柔謙和的龍,她少陪一個晚上都會脆弱得開始哭訴,又如何會是個離奇兇悍的人。

“有這麼玄乎?你們是不是日子過得太安逸,不好好修行啊?”

“祖奶奶,就郊弋那幫好戰分子,非要拉著我們一起爭鬥幾千年,我們被逼迫得不得已整日修行。是白爺功力太強,實在是打不過啊。”

這麼說來,羨淵實際上是個狠角色。江禎更加疑惑,她是佔據境界間隙的一方領主,絕不會選一個凌駕於自己之上的狠人與自己同住千年之久。

她面不改色地對羨淵說道:“小龍,你回太虛鏡幫我拿一件披帛出來,我要紅色的那件,你仔細找找在哪。”

她的紅色披帛被她封印在箱底許多年,裝著披帛的箱子也被她封印在庫房裡許多年。

庫房雜物眾多,時間久遠到她自己都找不到放在哪裡。以此為由支開他,能拖延許久。

羨淵微微頷首,神色溫柔無比,“好,禎禎就在此處等我。”

境界扭轉,憑空出現一條兩人之高的縫隙,縫隙裡幽暗深邃毫無光亮,羨淵淡然地踏入其中。

江禎找準時機問道:“落煜你說說,羨淵是不是趁我不在欺負你們了?”

落煜說:“祖奶奶,你這話分明是在冤枉白爺。白爺天天跟著你,沒有你的許可,僅憑那些龍怎麼可能煽得動白爺到處打架。”

江禎開啟太虛鏡映象,羨淵仍在太虛宮裡找她的披帛,根本無暇暗中威脅。她熄滅映象,讓落煜坐到她的身邊。

“落煜,你就跟我說實話。出任何問題,我罩你。”

落煜無奈地說:“祖奶奶,我說的就是實話,不信你問別人。”

江禎不會偏聽一家之言,吩咐他把這附近的龍都叫過來。前前後後一共來了五十多條龍。雖然說法都有細微的差別,但每條龍都能以自身名譽擔保,讓羨淵與數百條龍切磋的幕後主使就是江禎她自己。

江禎作為異妖境的群龍之首,對他們下最後的通牒,“你們若是當真被欺負了,我可以幫你們欺負回去。如若不然,我便不管這事了。”

五十多條龍眾口爍言,都稱此事與白爺無關。

“那你們說,羨淵是什麼樣的人?”

這一重境界的龍被他打怕了,說他靈力強盛,十分可怖。雖然靈力可怖,但心性溫柔,幫助這一重境界裡的每一條龍修行,讓他們的修為進展神速。

打聽半天,跟重華鳥所言相差無幾,強大溫柔,是個好人。

江禎問:“你們會不會怕羨淵?”

大多數龍嘴硬,不願在太多同族面前丟人,都說不怕。

等江禎將他們遣散回家,落煜湊上前來偷偷說:“他們其實都會怕,白爺對他們非常嚴格,隔一段時日就要來查驗他們的修行成果。即便白爺不會真正傷害到他們,他們心裡也會畏懼。”

江禎開啟太虛鏡映象,羨淵準備回來了。她擔心羨淵會找落煜的麻煩,讓他趕緊回家避避風頭。

羨淵是從她身後開啟的境界間隙,她感應到他在近處,回過頭時剛好落入他的懷裡。柔軟的紅色披帛搭在她的身上,帶著他的溫度暖融融的。

羨淵明明聽得到她與這些龍的對話,知曉她莫名其妙的疑心,可他來時的臉上只有笑意。

她解釋道:“小龍,我懷疑你挑起紛爭,僅僅是因為我沒有這部分記憶。他們都是我的子民,我不能讓他們被欺辱了去。”

“我知道。”

“所以欺負他們的人實際上是我?”

羨淵的話和緩而堅定,“紛爭是那些好戰分子挑起來的,架是我去打的,禎禎沒欺負他們。”

她牽著他向遠處走,“小龍,講講我們在這一重境界裡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