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祭壇的紋路在玉佩嵌入瞬間亮起幽藍火焰,林捷的劍形疤痕與祭壇共鳴,古老符文如活物般攀附而上,在他周身織成光繭。顧清歌與江月欣的驚呼聲被隔絕在外,她們只能看著繭內不斷閃過父親林蕭的記憶殘片——二十年前,少年林蕭也是在此處接過初代仙王傳承,卻因窺見蜂組織陰謀,選擇自毀修為將核心機密封入蝕魂散。
“原來父親不是叛國者...”林捷的呢喃在光繭中迴盪,繭外突然傳來蜂組織最後的反撲。黑霧凝成千丈巨蜂,毒刺刺破雲層直刺祭壇,卻在觸及光繭的剎那被記憶投影擊潰。林蕭臨終前顫抖著將半枚玉簡塞進兒子掌心的畫面具象化,化作透明長劍貫穿蜂腹,黑色毒血澆在祭壇上,竟催生出成片銀藍色鳶尾花。
光繭轟然碎裂,林捷周身纏繞著記憶與仙力交織的鎖鏈,手中憑空出現那把由血淚凝成的虛劍。劍尖點地的瞬間,整個第七戰區的地底傳來金石相擊之聲,十二座隱藏的青銅機關同時啟動,將殘餘蜂影困在星落峽谷的地底迷宮。他望向玉佩上重新浮現的“清歌”二字,突然明白這不僅是定情信物,更是開啟祭壇核心的金鑰。
“這是初代仙王最後的試煉。”初代虛影的聲音混著風聲傳來,祭壇中央緩緩升起刻滿星圖的石匣,“你若能在記憶迷宮中尋回父親失去的十年,便能徹底終結蜂組織的陰謀。”話音未落,林捷的劍形疤痕突然迸發強光,將三人捲入翻湧的記憶洪流。
當意識重新凝聚,林捷發現自己置身望歸崖,眼前正是十年前的自己被破劍劃傷的場景。不同的是,此刻他能看見父親林蕭在暗處揮劍阻攔,與蜂組織的黑影激烈纏鬥。顧清歌與江月欣的身影出現在記憶邊緣,她們的靈力化作絲線,試圖修補這段即將破碎的記憶。
“原來每次蝕魂散發作,都是父親在暗中加固封印。”林捷握緊虛劍,斬斷記憶中試圖篡改真相的黑影,“這次換我來守護您的記憶。”隨著記憶碎片的拼湊,他終於拼湊出完整真相——初代仙王故意將心魔作為傳承,就是為了讓繼任者明白,唯有直面內心黑暗,才能真正駕馭力量。
星落峽谷上空,新生仙碑突然迸發萬道金光,將最後一絲魔氣蒸發殆盡。林捷帶著修復的記憶歸來時,手中的虛劍已蛻變成流光溢彩的仙劍,劍身上“承影”二字閃爍著溫潤光芒。他將玉佩鄭重掛回顧清歌頸間,轉身看向正在為新仙碑描刻名字的江月欣,夕陽為三人鍍上金邊,第七戰區的祭壇鐘聲終於恢復清亮,在群山間久久迴盪。
修復的青銅祭壇突然震顫,地面裂開蛛網狀紋路,從中緩緩升起一座水晶棺槨。棺中沉睡著面容與林捷七分相似的青年,周身縈繞著淡金色的符文鎖鏈,胸口赫然插著半截斷劍——正是林捷在望歸崖被劃傷的那把。棺槨底部刻著一行小字:"待心魔盡除,解封'鎮魔'。"
"這是初代仙王留下的最後後手。"初代虛影的聲音再次響起,"他預知到蜂組織的滲透,將自身最純淨的仙力與鎮魔劍魄封在此處。而你父親...為了防止這股力量被奪,選擇揹負叛逃之名,獨自守護這個秘密十年。"
林捷的指尖剛觸到水晶棺,棺槨表面的符文突然化作流光湧入他體內。鎮魔劍的殘片發出清越鳴響,與承影仙劍共鳴,斷劍竟開始緩緩癒合。與此同時,蜂組織餘孽聚集的黑霧之森傳來劇烈震動,整片森林的樹木扭曲成巨大的蜂刺,直指第七戰區。
"不好!"江月欣的銀簪突然發出預警,祭壇上的新生仙碑泛起血色紋路,"他們在用所有信徒的生命獻祭,想強行開啟歸墟裂縫!"顧清歌袖口的鳶尾花急速旋轉,花粉凝成光盾暫時阻擋著魔氣,可隨著獻祭陣法的完成,光盾表面開始出現裂痕。
林捷將鎮魔劍殘片按在承影劍上,兩道劍光融合的瞬間,他的劍形疤痕化作金色紋路蔓延至全身。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初代仙王將心魔力量分為善惡兩極,善念封入鎮魔劍,惡念則化作初代心魔,而蜂組織妄圖用獻祭喚醒的,正是被封印的惡念本源。
"原來所謂傳承,是讓繼任者在守護與毀滅間做出選擇。"林捷的瞳孔泛起金芒,承影劍與鎮魔劍合二為一,劍身浮現出歷代守碑人的名字。他騰空而起,劍光劃破天際,在黑霧之森上空展開巨大的封印陣。
蜂組織首領狂笑現身,周身纏繞著初代心魔的虛影:"林捷,你以為區區記憶就能對抗純粹的黑暗?"話音未落,林捷劍中迸發出父親林蕭、顧清歌、江月欣,乃至所有犧牲者的記憶投影。這些記憶化作鎖鏈纏住初代心魔,而林捷的劍則刺向心魔與首領相連的命門。
當劍尖觸及黑霧的剎那,林捷突然看到蜂組織首領眼中閃過一絲迷茫。記憶碎片中浮現出青年時期的首領——那時的他,竟是初代仙王最得意的弟子。"老師...我只是想證明,力量才是守護蒼生的唯一途徑..."首領的低語隨著劍光消散,初代心魔發出不甘的嘶吼,被徹底封印在承影劍中。
黑霧之森歸於平靜,林捷落地時,水晶棺中的青年化作流光融入他的體內。祭壇上的新生仙碑光芒大盛,碑身的名字開始流動重組,最終匯聚成一個閃耀的大字——"心"。初代虛影微笑著消散:"傳承已至,從今往後,你就是新一任的'心碑守者'。"
顧清歌與江月欣奔來,三人望著天邊漸亮的晨曦。林捷將承影劍插入祭壇前的土地,劍柄上綻放出永不凋謝的鳶尾花。遠處傳來百姓歡慶的聲音,第七戰區的鐘聲再次響起,這次的音色裡,多了從未有過的祥和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