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康平真的慌了..其實他只要是死咬著嘴，不會有什麼太大的事情，就算是調查，最終也未必能調查出來什麼結果。

畢竟又沒有錄音，也沒有錄影，就有一張發票。

一張發票，能說明就是他吃的飯，收的酒水嗎？就算是有飯店人員證明，也可以反咬一口，說這是林川給設的局，對他的誣陷，除非有更為確鑿的證據，不然根本無法對他進行定性。

不得不說..這也是現在一些事情猖獗的原因。

可現在不一樣啊，洪局明擺著就是站在林川那一邊，由他將這通電話打出去，那就是另外一番局面了，等於就是林川來舉報，洪局可以一口咬定，這就是核實之後的事實，畢竟酒水也在場，他要是做這個證明，那顧德平知道自己八成就得被定性。

一旦如此，那就不是失去職務這麼簡單的了。

敢賭嗎？不敢！這個時候老耗子說道：“你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說什麼就是什麼？你方才不還很囂張嗎，一口一個狗東西，你叫的不是很爽嗎，沒有你，繞開你，事就是辦不成，在萬寧縣這個地方，少了你，想要拿下玻璃廠，那就是不可能，誰都得給你三分薄面，你人脈不是硬的可以嗎，現在怎麼慫了，不裝逼了……不好意思...晚了！”

這番話，老耗子憋了很久了。

現在一吐為快，感覺那叫一個爽。

顧康平感覺那叫一個打臉，那叫一個臉紅，那叫一個難堪，可現在他顧不上這些，知道關鍵點就在林川這，而不是洪局，頂著一張老臉，緊忙對著林川就是一鞠躬，道：“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辭職，辭職之後我什麼都不是，求你饒過我這一回吧，我家裡還有老小，我不能進去啊，我求求你了..”林川坐在原處，無動於衷，就像是沒有聽到他說話一樣。

見林川如此..顧康平輕咬了一下牙關，噗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道：“我真的知道錯了，之前跟你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話，我嘴欠，我該死，我有眼不識泰山，我真的知道錯了..”洪局淡淡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顧康平，對著林川道：“林老弟，這通電話你看還打嗎？”

林川明白他什麼意思..說白了，洪局是根本不可能打這通電話出去的，他自己都是經不起深查，點了顧康平，對他沒有半點好處，反而會有著一定的風險。

林川也是見好就收，看著顧康平道：“不想給洪局添什麼麻煩，也不想讓國資辦因為你而抹黑，該怎麼做，你自己清楚..”顧康平聽聞，緊忙點頭道：“明白，明白..我現在就辭職，給我半個小時之間，我立馬將辭職信寫好，保證再也不出現在你的面前..”“倒也不用那麼著急..”林川看著顧康平，淡淡的道：“顧主任身在其位，辦理玻璃廠這個廠區，怎麼都是繞不開顧主任你的嘛..”聽到這話，顧康平內心突突直跳。

這話是什麼意思？分明就是想讓自己抗雷啊。

沒等他說什麼，林川對著洪局，道：“洪局，具體的辦理上，還得麻煩顧主任才是，相關的處罰，我看就等事情辦妥之後，再進行處理吧..”洪局輕輕一笑，道：“沒問題..”林川站起身來，含笑的對洪局說道：“那..我就先不打擾洪局的工作了，等洪局空閒下來，我做東，再跟洪局你坐下好好喝上兩杯..”“哈哈哈..”洪局打著哈哈站起身來，道：“好，好...不過得我請，畢竟身為公職人員，要嚴於律己的嘛..”顧康平都要哭了..他怎麼不知道，自己這是被人家牢牢的攥在手裡了。

人家想怎麼捏，就怎麼捏，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受著，不然..現在就得進去。

林川跟洪局客套了兩句之後，便帶著老耗子走出了辦公室，顧康平只能在後面不敢做聲的跟著..隨後到了顧康平的主任辦公室。

林川打量了一眼，自顧自的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顧康平大氣都是沒敢喘，就站在一旁。

林川目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顧主任，說說吧，這個玻璃廠的租金是多少？”

顧康平喉嚨滾了滾，道：“每年一萬五，可以一次性租三年，按年繳納租金費用..”林川沒有做聲，只是翹起二郎腿，用手撣了撣褲腳。

顧康平見狀緊忙改口，道：“每年一萬四？”

“要不..一萬三？”

見林川根本沒有表態，完全琢磨不透林川的心思，再想開口的時候，老耗子在一旁罵道：“你特麼磨嘰個什麼，在這玩呢啊？”

顧康平緊忙說道：“不是，不是...可總歸得有個價格吧，再怎麼說，這也是國家的資產，您二位總不能讓我免費給你們吧，這..這我也辦不了啊..”真要是這麼做，那跟直接進去有什麼區別了。

再怎麼樣，他也是沒這個膽量啊。

“就一萬五吧..”林川淡淡的道。

聽到這話，顧康平內心猛的一鬆，緊忙道：“好，好，我這就準備合約..”林川懶得再跟他廢話什麼，道：“租賃期限二十年，一次性繳納三年的費用..一萬五！”

啥？三年..一萬五？一年算下來，才五千塊錢？那麼大個廠區，這跟免費送有什麼區別了。

“林先生，這個價格太低了，這..我..”顧康平說道。

林川輕拍了一下手，道：“既然顧主任覺得為難，那..就這樣！”

說著..便是站起身來。

一年五千，這樣的價格，別說是顧康平，就是洪局也是不敢授權簽下這樣的合約，何況還是一下就是二十年。

說白了林川就是讓顧康平頂這個雷。

見林川很是乾脆，一點餘地都是沒有，顧康平額頭上的汗，再一次的冒了出來，一對眼珠子更是在眼眶裡來回的撞著..這樣的合約，擺明著就是埋下了一個雷，哪怕自己辭職了，以後追究起來，也得落在自己的頭上。

可不照林川的意思去做呢？現在就得玩完！怎麼辦？怎麼選？顧康平內心亂的就跟一個麻團一樣，早知道如此，當初就不該那麼卡著林川，更不該去得罪他，最不該的就是拿了那五瓶酒..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見林川真的朝辦公室外面走，顧康平心裡扛不住了，道：“我辦，我現在就辦，全都按照林先生你的意思來..”不到一個小時..該拿到的手續，便全都拿在了手裡。

五千每年，合約二十年，這等於就是白來的一個廠區。

林川和老耗子離開之後，顧康平坐在自己辦公室裡，都快虛脫了，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完了，現在不完，之後也得完，就是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天了。

從現在開始，時刻都得準備著被帶走進行調查。

這種心靈上的折磨，光想想現在就有些扛不住了。

不出意外..他每天都得被噩夢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