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買賣是要開啟格局..但可不是你這麼開啟的。

林川也能聽出顧康平潛在的含義，說白了，這就是為從他這撈一筆做鋪墊呢。

該省省，該花花..他顧康平這裡可是省不得，不然，這廠區你們拿不下來。

話說回來，顧康平升官之後，主管的就是這方面的事，想要拿下廠區，那就是繞不開他，所以，他有足夠的底氣。

林川聽的明白，但面上自然是要裝糊塗，不過話說到這個份上，也沒必要再兜什麼圈子，直接談條件就得了。

服務人員叫來同事，將原本桌上的菜端下去打包，同時拿來了五瓶五糧液貴賓。

至於那瓶西鳳酒，顧康平沒有讓服務員撤下去，直接就給開啟了，拿來的貴賓酒，就放在了自己的腳下。

什麼意思，已是不言而喻。

林川看在眼裡，卻是什麼都沒說，含笑的對顧康平道：“顧主任，我想我們的意途，您心裡都是明白的，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這個玻璃廠，咱們國資辦，打算每年多少租金往外出租？”

顧康平拿出煙，抽出一根，自顧自的點上，噴吐一口，看著林川說道：“任何一項事物，都有一個底價，誰都想探尋這個底價，但事要怎麼辦，怎麼能將這底價拿在手裡，就不是那麼容易了，得找對人，還得辦對事，你說是不是？”

“顧主任說的是..”林川陪襯道。

顧康平輕笑一下，道：“就拿這貴賓酒來說，市場的價格，永遠都是賣給那些沒有門路，又是想要一嘗味道的人，熟悉的人，那肯定是另外一個價格，說來，我跟你只是有些投緣，現在可還沒有那麼熟悉，不過誰都是由生到熟的嘛..”“這個過程，有人快，有人慢..”“說白了，那得是看人行不行，心有多誠..”“這次見面，我就覺得你的心有夠誠，就於本職工作來說，自然也是希望見到像你這樣有實力的人，承接這個廠區，能夠發展起來的話，我們也是做了實事，更多的是想要推動，幫助廠區的發展..”“可話說回來，一個廠區的發展，歸根結底還是要看投資人的具體實力，我覺得你的實力就是不錯，就拿你這大哥大來說，可就不是尋常人能夠擁有的了，倒是忘了問，你這花多錢拿到手的啊？”

說著..就伸手想要將林川桌上的大哥大拿過來看一看。

這般話語，這般姿態..什麼意思？無外乎就是開了個價碼..大哥大！他要的不是實物，而是錢。

一個大哥大多少？最便宜的一萬多打底，普遍都是接近兩萬了。

租個廠子而已，說白了，就萬寧縣這個地方，有幾個人肯搞投資的，國資辦手裡握著廠子往外推動，想搞經濟都是夠費勁的了，不然廠子也不會空下那麼長時間，就那麼荒廢著，自己想要租，都是給你解決難事，幫助你完成工作來了，還在這卡著，端著。

林川算是徹底明白，這個顧主任胃口是有多大了。

算上貴賓酒，這還沒怎麼著，裡外就是要卡兩萬來塊錢，看他的樣子，這還只是初步的，廠區想要辦下來，一層一層那指不定還得多少，畢竟他現在連個具體的價格都沒有透露，明擺著還是要拿著，準備開條件。

說的難聽點..這特麼就是個貪婪黑心的主。

能夠順利的辦上事，送點酒水，這點沒什麼，可這一而再的，真當他是一個冤大頭嗎？林川先於一步，將大哥大拿到了另外一側，道：“頂賬頂的，沒花一分錢，具體價格也就不知道多少，我也真不知道這東西具體價格，覺得應該沒有那五瓶貴賓酒貴..”“顧主任，我這次來，是帶著誠心過來，不然也不會大老遠跑這麼一趟，說實話，我家鄉那邊開辦了兩個廠子，效益還算不錯，也就想著在這邊投建一個廠，根據我現在有的經營經驗，相信這個廠開辦下來，不會有太多的問題，這點顧主任可以放心，不會存在今天租下，明天就在那荒著的情況，不會給顧主任添什麼羅爛事...”“現在就是想看看這邊的廠區價格多少，如果合適的話，就投資一下建設看看，也是打算給老耗子他們，謀一條長久的出路..”“若是暫時沒有合適的話，那就只能再說..”“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想得到顧主任你的大力支援，這個廠子建設起來，顧主任在工作上，也算是一點成就嘛...”顧康平伸向大哥大的手，就定格在半空中，聽到林川這番話，訕訕的收了回去，神色上毫不掩飾的浮現一抹不悅，道：“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每年五萬，五年起租，一次性付清，二十五萬！”

五萬？老耗子以為租下一個廠子能有多少呢。

才五萬！之前每月給萬山洪的份子錢，一個月就是五千美金，折換下來也得三萬多，一年幾十萬了，一個廠區才五萬，挺合適啊！早知道這樣，跟他墨跡什麼，請吃什麼飯，直接拿下不就得了。

但賬不能這麼算..要知道林川拿下華龍一分廠，每年的租金才多少，那是市裡，萬寧縣這是什麼地方，一年五萬？還一下要交付五年的費用，扯淡呢嘛..五萬每年，林川根本不差這個錢。

但事不是這麼個事..林川看著顧康平，道：“顧主任，這是你的價格，還是國資辦的價格？”

聽到這話，顧康平輕哼一聲，歪著頭看向林川，道：“我能坐在這，跟你聊這件事，你覺得我代表的是誰，玻璃廠是國家的資產，不是我的，明白不？”

“如果是這樣，那我覺得，這個價格，應該沒人會租，顧主任負責這方面工作，就沒想申報調整一下？”

林川問道。

顧康平輕笑一下，道：“能不能租出去，很重要嗎？說實話，我還真是不差這點政績，當然，對於有誠意的人，我肯定是要申請一下的，價格折半都不是沒有可能..”“只是費力不討好的事，總得有點緣由吧..”“不然一點動力都沒有，你說是不是？”

林川輕笑一下，站起身來，道：“那...顧主任，這個廠區你就找有緣人吧，我再找找合適的地方..”聽到這話，顧康平神色一怔。

見林川拿著大哥大，接過老耗子遞來羽絨服的舉動，眉宇深深一皺，隨之沉著臉說道：“小子，在萬寧縣這個地方，不管你找任何一個廠區，都繞不開我，你確定要這麼做？”

這個時候..包廂門敲響，服務人員端著松花桂魚前來送菜..林川瞥了顧康平一眼，道：“顧主任，你慢慢吃，我就不奉陪了..”隨之對著服務人員道：“之前撤下去的酒菜是我點的，我來買單，至於準備上的這一桌，都是這位國資辦的顧康平，顧主任點的，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服務人員一愣..顧康平也是猛的怔了一下。

他真是沒想到，林川這是說翻臉就翻臉，五瓶貴賓酒沒有開封可以退，但飯菜可也不便宜啊，都夠他兩三個月工資的了，怎麼可能消費的起。

猛的一拍桌子，道：“小子，這頓飯可是你約我來的，現在讓我來買單，你就是這麼做事的？”

“太貴了，我吃不起..”林川說道。

顧康平揮了揮手，讓服務人員先出去，隨之神色不善的凝視著林川，道：“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乾的什麼行當..”“萬山洪，聽說過嗎？”

萬山洪？林川眉宇淡淡一皺，看著顧康平，輕點了點頭，道：“聽說過，顧主任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