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冷冰冰的視線輕飄飄地掠過拎著裙子的宋知棠,意思非常明顯,他只是通知,至於宋知棠的意見根本不重要。
宋知棠捏著裙子軟滑的面料,臉紅得像是塗了胭脂,她扭捏著,還想嘗試討價還價,沒想到對方只淡淡扔下一句你要是不方便我不介意幫你代勞後就又施施然移步到書桌前,投身進桌面上攤開的書本里。
胸有成竹的姿態令宋知棠委屈地癟癟嘴,但她也確實被少年的三言兩語拿捏了,她絲毫不懷疑自己要是不照做少年真的會親手幫自己穿。
將那條布料甚少的裙子搭在手腕上,宋知棠起身就準備到整個屋子唯一被隔離出來的小空間——浴室去換。
誰知還沒踏開步子,少年不夾雜一絲情緒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就在床上換。”
宋知棠僵硬在原地,看了看始終沒向這邊望一眼的少年又扭頭看向被床幔圍起來的床鋪,雖然床幔顏色並不算透明甚至還起到了一部分遮光的效果,但輕薄的質地讓床內床外的任何光景都若隱若現。
這和當著他的面換有什麼區別?
宋知棠羞憤地捏緊了衣角,又氣又委屈:“我…我想去浴室換。”
沒想到少女竟然拒絕了自己的“請求”,還有忤逆自己的意思,少年骨幹修長的指節摁住因為太新而往回翻的書頁,眉眼微抬,卻看到少女精緻漂亮的杏眸裡微閃著亮晶晶的淚光,像是被欺負了。
他頓了頓,沉吟了兩秒做出讓步:“我不會看。”
說完煞有其事地將一疊半頭高的書本挪到對著床的這一邊,修長的脖頸微彎,宋知棠看見他幾乎要將整個腦袋埋在書本後。
什麼啊!你本來就不應該看!
被少年的動作弄得有些語塞,宋知棠在原地站也不是退也不是。
見她還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少年同她對視:“需要我幫你嗎?”
“不…不用了。”
宋知棠咬著下唇又鑽回了那張大床上,看著四周精美的帷幔,以及透過帷幔床外的傢俱影子,這個視角只隱約可以看到少年大致的輪廓,整個腦袋被書本藏得嚴嚴實實。
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宋知棠只能磨磨蹭蹭換下了自己身上的護工服裝,直到換完臉上的熱度都沒下來過。
她心虛地將換下來的貼身衣物夾進衣服和褲子中間,裙子自帶墊子,而且緊身的設計讓她沒辦法多穿一件,只能把它脫下來。
而少年像是拿捏著時間,在她剛把換下來的員工衣服疊好時,又神出鬼沒地出現在了床邊。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輕輕勾開帷幔,宋知棠驚慌地往後縮了縮。
裙子上身後也確實如肉眼所見那般短,堪堪遮住大腿根,她只能把雙腿併攏以一種極其彆扭的姿勢側躺著。
直播間的彈幕見此情形都鬼叫起來,發出的文字不堪入目,宋知棠瞥過就飛快地移開了目光。
少年就這樣維持著勾著床幔一角的姿勢在床邊站立著,他看向床上的少女,凜冽空洞的眸子第一次染上了一點不一樣的神色。
酒紅色的布料襯得少女雪白的肌膚晃得嚇人,細細的肩帶還有暗紋,帶著低調的奢華,少女似是不太習慣,纖細白嫩的手擋在深v領口前,殊不知這一動作讓她的身形愈發綽約,更別提裙子版型也十分貼合少女的身體曲線。
微沉的眼神掃過少女細直的雙腿,他只覺得對方像是被車厘子被咬開的迸濺出的汁水打溼的瓷器娃娃,美得有些超過了。
感受到對方如有實質般的打量目光一錯不錯停在自己裸露的雙腿上,宋知棠羞憤地蜷縮起腳趾,輕輕扯開被角準備將自己裹起來。
誰知道就這一小心翼翼的動作,扭開的被子直接將她疊放在一旁的衣物抖落開來。
被刻意藏在中間的貼身衣物就這樣滑出來露了一大半,宋知棠餘光掃到,只覺得面上燒得有些發暈,她手忙腳亂地將疊好的衣服揉成一團塞進了被子裡,也不管身下這張床的主人就在自己面前,還直勾勾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少女慌慌張張的動作急促又僵硬,伏夜,也就是少年喉結微動,濃密的長睫隨著眼瞼下垂在眼睛下方投射出一小片扇形的陰影。
他動作利落地上了床,帷幔隨著他的動作飄蕩著又垂攏,感受到床的微微晃動,宋知棠幾乎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受到少年呼吸近在咫尺。
伏夜半跪著彎下腰,帶著溫度的呼吸打在少女往後閃的脖子間,他輕笑著,修長的手臂一勾,就將還沒來得及把自己遮起來的少女攬進了懷裡,另一隻手卻迅速伸進被子裡,將那團被少女藏進去的舊衣服拉了出來,甚至還提到她面前晃了晃。
看著少年手中錯雜的衣物,特別是無比明顯的那塊布料,宋知棠沒忍住嗚咽了一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死死咬住下唇將臉別開,耳垂紅得像是要滴血。
沒有錯開少女的羞意,只是想逗逗對方的伏夜將那團衣服隨意地一甩,就在衣服滾落到床外的一瞬間一團黑紅色的火焰就迅速將其包裹起來,不過瞬息之間,那團衣服就被燒成了灰燼,又在紛紛往下墜落時消失不見。
側開臉的宋知棠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只感受到少年灼熱的掌心貼在自己後腰處,又酥又麻的觸感從那處逸散,她微不可察地調整位置,想要躲開,卻把自己往少年懷裡又送了幾分。
伏夜盯著少女貝齒咬住的那塊唇肉,周圍正透出靡豔的紅,他突然回味起先前的觸感來,又軟又香,那股味道令他有些食髓知味。
眼底的光芒蠢蠢欲動,他從來都不是理論派,撫過少女微微顫慄的肩膀,低聲提出自己的想法:“我想,再嚐嚐。”
嘗什麼?
宋知棠滿腦子少年捏著衣服在她眼前晃的畫面,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對方的意思。
斑駁的陽光令整個屋子都明亮起來,但帷帳裡卻有些昏暗,宋知棠抬眼,有些看不清少年的面容,只能從對方平靜地呼吸判斷出他有些嚴肅,甚至…隱約激動。
伏夜抬手撫過少女被咬得靡紅的下唇,也不管對方有沒有聽懂自己適才的那句話,就徑直低頭壓了過去。
修長的手順著少女臉頰摩挲到後頸,五指微微收攏,纖細的脖子就這樣被他輕輕桎梏住。
宋知棠無力地揪住少年襯衫一角,這個姿勢她不僅沒辦法躲開,甚至還只能被迫仰起頭任人採擷。
微弱的嚶嚀聲斷斷續續從帳中傳出來。
床頭的軟墊起到了一定的支撐作用,伏夜喉結聳動,慢慢將少女壓靠在墊子上,他只覺得自己吞嚥的不是少女分泌出的口涎,而是什麼瓊漿玉露。
香味兒像是從皮肉裡散發出來的,融入每一寸肌理和血液。
早在2-B區域時他就被這股似有若無的味道勾引過,直到少女將腦袋從那扇窗戶探了出來,這麼漂亮的珍品,顯然是他遇到寶了。
他覺得此時的自己格外像個沙漠裡找不到水源的狼狽旅人,除了竭取根本沒有其他的心思,少女被他裡裡外外舔舐著,吮吸著,除了發出破碎的音節外根本做不到其他多餘動作。
急促的喘息交織,直到少女柔弱無力的小手開始推他,那力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滑落到嘴角的滾燙的溫度卻恰到好處地讓他停了下來。
分開時有細細的銀絲被扯斷,少女小臉兒上的兩道淺淺淚痕清晰可見。
伏夜指尖微動,感受著少女頸下血管的跳動韻律,他細細舔過令他心醉的那雙唇,順便抿去了滑到唇角的幾滴淚珠,只覺得幽幽香氣似乎要融入他的五臟六腑,他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在貪婪的呼吸著。
不夠,根本不夠。
身體詭異地泛起燥熱,像是被一把火從頭燒到尾,又悶又漲的酸澀感令他眼尾都紅了幾分,他喃喃著:“不夠…還不夠…”
宋知棠瞪著暈乎乎的一雙眼睛,透過眸光中的霧氣,看到少年燒紅的雙眼,和因為粗魯動作變得同樣有些靡紅的薄唇。
對方嘴唇一開一合,在不斷重複著同樣的詞,抱著她的手臂漸漸收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竟然覺得少年此刻很像一隻無所適從卻又隱隱透露出兇狠的小狗。
事實上,之所以利用自己的“特權”把宋知棠弄到四號樓,伏夜起初只是想弄懂那股令自己舒爽又神往的神秘香氣到底是怎麼回事,簡單的關注後他發現少女有趣得緊,自己的寵物太不乖了,竟然對少女真的打起了主意。
預防被提前採摘,他先發制人,但真正等少女踏進四號樓的一瞬間,他就剋制不住地被那股味道攝住。
太香了,像是神殿上供奉的禁果,令他骨子裡的罪惡因子不斷躁動。
不管是細嫩白皙的皮肉,還是內裡湧動的血液、汁水,都讓他上癮、沉淪。
他感覺自己好像病了,明明已經攝取了足夠多,內心卻反常地空虛起來。
單純又直白的行事風格使得他眼裡自己的舉動根本稱不上是旖旎,一切都只是遵從本能,但事情朝著意料之外發展了,他覺得莫名的難受起來。
尤其是少女緊貼著他害怕的顫慄,細微的動作像是密密麻麻的刷子輕輕刷過觸碰到的地方,隔著衣服,他緊繃得像是一塊烙紅的鐵。
少年的動作愈發得寸進尺起來,禁錮著自己脖子的手也不規矩地向後背滑落,宋知棠直覺危險,她抵著少年的胸膛,即便是有一層襯衫也能明顯地感受到其中的炙熱溫度。
根本抵抗不了,被親得渾身發軟,她只能一再往身後的軟墊靠去。
伏夜滑下去的那隻手順著腰間一直往下,貼上少女嫩滑的小腿,如願地聽到一聲嬌呼。
宋知棠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這才清晰地意識到少年這番舉動是要做什麼,她紅著眼尾,看著少年湊過來的腦袋,下意識抬起手用盡殘存的氣力給了少年一記耳光。
清脆的一聲響,少年根本沒預料到這一巴掌,臉頰被扇得朝一旁歪了幾分。
伏夜頓在原地,四周的空氣瞬間冷凝,宋知棠吸了吸鼻子,迅速拉過一旁的被角將自己裹起來。
他扭轉回腦袋,漆黑的眸子還帶著紅色。
宋知棠又怕又氣,一句話都說不出,剛才揚起的那隻手還在不住地發著抖,對上少年看不出情緒的眸子,她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
不同於適才被欺負的無意識的抽泣,這下是傷心又恐懼的哭。
原本還因為那一巴掌慍怒的少年看著少女可憐兮兮地抽噎著,俊逸的眉微微皺起:“不許哭。”
宋知棠聽見他冷冷的說了這麼一句控制不住地哭得更兇了,邊哭還邊說道:“嗚嗚..你說不許哭…嗚嗚…就不許哭,我…嗚嗚…就要哭,你說親就親…還要…嗚嗚咬我…咬人就算了,還要兇我…”
明明被扇了一巴掌的是自己,少女卻哭的比誰都委屈,伏夜壓下心底的那點燥火,有些粗魯地擦過少女眼尾。
少女斷斷續續地控訴著,邊哭還邊往一邊縮,直到和少年隔開了近半米的距離。
伏夜蜷縮起手指,放任少女脫離他的懷抱。
他盯著少女哭得皺巴巴的一張小臉,只覺得自己要是不說點什麼,少女的眼淚今天可能會把他床都淹了。
“你別哭了,”他放輕音量,想了想解釋道,“沒兇你。”
伏夜確實一頭霧水,自己哪裡兇過對方了?
他不知道,在宋知棠眼裡,陰沉沉的眼神無異於帶著刀子的威脅。
見少年盤腿挺直了背脊坐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也沒有做其他動作的意圖,宋知棠終於放下心來,抽抽嗒嗒:“你就是兇了…”
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兇了的伏夜:“好,不兇你了。”
少年突然變得出奇的好說話,宋知棠有些意外,但又怕對方是在憋著什麼壞,她只能乾巴巴地說道:“我…我很痛…”
黏糊糊的語氣帶著責怪,說完還不忘擦了擦臉頰的淚水。
“哪裡痛?”
伏夜眉頭微跳,要不是少女哭得實在可憐,他會以為對方又在故意撒嬌。
這副近乎明知故問的態度讓宋知棠無比語塞,她嘴巴又痛又麻,罪魁禍首還在裝無辜反問。
不清楚自己的話在少女眼裡變成了另一幅光景,被少女哭得有些無所適從,伏夜看向對方紅得像小兔子一般的雙眼:“你要怎麼樣才不哭?”
宋知棠沉吟,帶著哭腔問道:“以後可以…不親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