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
宋知棠視線完全被銀月唇上的那一抹硃紅吸引過去。
銀月輕笑了一聲,慢悠悠調整身位靠在了床頭,眼神卻直勾勾盯著神情已經有些恍惚的少女。
他很清楚,在少女第一次服下藥引後,他的血就已經成為了最具誘惑力的食物。
以少女的體質,只會比第一次更難壓制自己的渴望。
也如他所料的那樣,宋知棠順著氣味蹭到了銀月的跟前。
她已經聽不清周圍的聲音了,整個世界都像是靜止,目光所及之處只有那一抹緋色。
她試探性地湊上前嗅了嗅,動作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
燭影搖晃,銀月的身影反射到木製的牆壁上若隱若現,四周竟然還出現了水洞內洞壁上白瑩瑩的波光紋路。
美輪美奐,但宋知棠完全沒注意到這一點。
她見銀月並沒有閃躲的意思,便撐著身體湊得更近。
銀月看著那張迷濛又驚豔的小臉兒緩緩在眼前放大,滿意地微微眯起了眸子。
如他預料的那樣,少女既青澀又可愛,湊到自己跟前後先是睜著精緻又漂亮的眸子打量了半晌,像是在確認食物的真實性。
等過了大約幾秒,唇上才緩緩傳來溼漉漉的觸感。
銀月銀色的眸子下蘊藏著暗暗的旋渦,他伸出修長的手臂,將少女虛虛攬進懷裡,甚至還為了方便少女“進食”靠著下滑了幾分。
幽香四溢的硃紅血跡被舔舐捲進腹中的那一刻,宋知棠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像是被羽毛輕輕刮蹭了瞬,緊接著酥麻傳遍全身。
她顫了顫,沒忍住捏緊了銀月肩膀處的衣衫布料。
“唔……”
後腰處傳來被禁錮的觸感,宋知棠軟倒在了面前人寬闊的懷裡。
銀月呼吸沉沉,脖子處有少女急急又輕巧的呼吸聲,他藏在黑色布條下的喉結輕輕滑動著,卻並沒有選擇將少女怎麼樣。
只是收緊了放在少女後腰處的手掌,感受到少女因為自己的這一舉動微微顫抖,闔上眸子慢慢勾起了唇。
這是服用藥引的第二天,少女就已經難以招架了。
若是真到了第七日,那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宋知棠並不清楚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已經在開始考慮第七天的事情了,她只感覺到自己自從喝了那一滴血後,整個人都如墜雲端——輕飄飄的。
甚至…她竟然還有些意猶未盡。
遲鈍的反應力讓她無暇思考其間的危險之處,又一道難題就擺到了她的面前。
整張臉都埋在銀月的脖子間,宋知棠發現…一股和銀月指尖泛出來的血跡如出一轍的香味縈繞在自己鼻息之間。
像是從皮肉之下幽幽泛出來的一股味道,淡淡的又格外的勾人。
宋知棠撐起身子,眼睛卻直勾勾盯著銀月被布條裹住大半的脖子。
露出來的部分肌膚瑩白如玉,細膩光滑。
她無骨一般將手掌撐在銀月的胸膛,極其剋制地嚥了咽口水。
以為自己動作極其小心翼翼,殊不知都被銀月看在了眼裡。
銀月銀色的眼珠微轉,罕見地有點意外和疑惑。
少女這副…類似於慾求不滿的模樣很是讓人心動,但同魂蠱還有這樣的功效嗎?
少女的樣子顯然是對自己的血上了癮,盯著自己脖子的那雙眼睛,在昏暗的燭火下散發著亮晶晶的光芒,像是見到了獵物。
銀月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來自己明天需要去趟後山。
宋知棠手指摸索著朝上,就在快要觸碰到銀月的脖子時卻被銀月一把抓住了手腕。
手腕上的力道恰到好處地阻止了她的行進,雖然並沒有多用力卻帶著不容置喙,她癟了癟嘴,有些委屈又不解地抬頭朝銀月望去。
銀月接收到少女質詢的眼神,抿了抿唇沒說話。
握在少女腕間的手指卻輕輕摩挲了幾下。
宋知棠注意力很快就被手腕上酥麻的觸感吸引過去了。
她掙了掙,有些不適應這樣的感覺,卻沒能掙脫。
銀月嘆了口氣,像是哄小孩兒一般將少女攬進了懷裡,額心彎月印記緩緩浮現,緊接著整個人都浮現出一股銀白色的光芒。
宋知棠原本還有些迷迷糊糊地瞪著眼睛,銀光閃爍過後瞬間就像是被一股輕柔的力道包裹了起來,沉沉的睡意湧起,她閉上了眼睛。
聽到懷裡少女傳來的平穩的呼吸聲,銀月放心地收緊了手臂,他仰起頭,眼睛虛虛上揚,像是在走神。
還有幾天…
少女就能夠,永遠和他一起了。
……
清晨如約而至。
宋知棠醒來時,床上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身側的位置泛著涼意,看起來銀月應該已經起床很久了。
宋知棠默默紅了臉頰,自從知道銀月分化成男的後,她就總有一種…莫名的不自在感。
特別是二人晚上還得住在一間房裡,昨晚……
宋知棠坐在被窩裡,絞盡腦汁地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事情,卻驚奇地發現除了銀月泛出血珠的畫面外再沒有了其他的記憶。
怎麼回事?
難道自己昨晚喝了銀月的血之後就睡著了?
想著她將視線轉向一大早就熱鬧非凡的彈幕。
【老婆早上好啊,親親】
【哼,你倒是和那條破魚睡舒服了,留下我和三歲的娃在家放牛】
【老婆這副懵懵的感覺好可愛啊,這樣昨晚那條破魚都能忍住?我瞧不起他了】
見彈幕中有零星幾條提到了銀月,宋知棠抿了抿唇,輕聲問道:“那個…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呀?”
少女軟軟糯糯的嗓音透過螢幕,俘獲了大批觀眾的心。
他們斯哈斯哈著,卻不忘打字拼湊起昨晚看到的部分“事實”。
【害,也沒發生什麼,就是老婆你湊上去親了幾口那條破魚】
【那破魚眼神都快拉絲勒竟然還忍住了】
【喔,親完以後老婆你還想摸那破魚的脖子,被那破魚阻止了】
【死魚,我老婆摸摸都不準,如果我老婆要摸我,我馬上脫光光等著】
什…什麼?
宋知棠看著彈幕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昨晚的事情,大腦空白了一瞬。
緊接著整張臉都變得紅彤彤地,她結結巴巴:“你們…你們別騙我啊…我…我很認真的在問的..”
【我們也很認真的在回答鴨,笨蛋老婆】
【老婆看起來快被羞得暈過去了,好想摸摸老婆的臉蛋兒喔,紅得熟透了一樣】
【哎喲大家不要逗我老婆啦,老婆別害羞,我給你刷禮物】
……
宋知棠看著彈幕上又新跳出來的訊息,也摸不準這些觀眾是在拿她尋開心騙她的還是真的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但是…如果發生了這種事情她怎麼都不記得了呢?
難道其實她昨晚早就已經睡過去了,銀月喂血的這件事情是自己做夢夢到的畫面?
無暇糾結,宋知棠聽到了腳步聲。
也就一兩秒的間歇,銀月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房門口。
對方手裡還端著一疊早餐。
還是清粥小菜,還有香氣撲鼻的白麵饅頭。
宋知棠見銀月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咬了咬下唇,微微埋著腦袋,餘光看到銀月在床邊停下,將早飯放在了梳妝檯上。
銀月見少女鵪鶉似的小動作,短促地輕笑了聲,耳畔卻又浮現出巫醫的嗓音,他隱下笑意,將寫了字的白色紙條遞到了宋知棠跟前。
先吃早飯,然後洗漱完和我去趟後山吧。
嗯?宋知棠抬起頭。
要去後山嗎?
銀月接收到對方茫然的目光,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示意宋知棠先吃了飯再說。
宋知棠唇微動,腦海裡閃過彈幕上的一條條看起來像是調侃的話語,不免紅著耳尖又咽下了想說的話。
她靜靜用完了銀月送來的早餐,又換上銀月遞給自己的一條新的裙子,洗漱完任由對方給自己盤上精緻的髮型後才跟在對方身後,任由對方帶著自己前往後山。
等出了小樓,外面的小廣場並沒有幾個人,天色看起來還很早。
銀月照常將手心攤開,等宋知棠將手掌放到上面才踏開步子牽著對方往前走。
一路上兩個人都格外的沉默,銀月變成人形並不能說話,宋知棠…
宋知棠則是在思考著那些觀眾說的話的真假。
自己昨晚真的對銀月……
想著她抬頭朝著領先自己半個身位的銀月望去,對方濃密的黑髮被高高挽起,束了一個極其幹練的馬尾,銀飾貼合在髮間,額角也有精緻的裝飾,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來自苗疆的神秘少年,從這個視角望過去,銀色的面具在清晨的微光下勾勒出一個冰冷的邊緣。
宋知棠搖了搖頭,自己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呢?
而且銀月態度看起來很是正常,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沒準兒就是直播間的那群觀眾騙了自己呢?他們平時就老愛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這樣想著,沒多久後山成群的房屋就近在眼前了。
二人徑直穿過小道,向著最深處的那棟平房走去。
像是預料到了二人的造訪,宋知棠隔著一段距離就看到了站在平房門口的巫醫。
對方還是先前的那副裝扮,從頭到腳都裹得嚴嚴實實,寬大的斗篷將整個腦袋也遮了個完全。
宋知棠順著巫醫的手勢被領到了先前到過一次的裡屋。
她視線轉向角落的小床,那上面原本應該躺著第一天就因為中毒死掉的齊鎮,現在卻乾乾淨淨的一片。
在四周點上的燭火燈光照耀下,宋知棠清晰地看到那小床上床單整潔得一絲褶皺都不曾有,就像是那上面從來都沒有睡過人一樣。
齊鎮的屍體呢?
宋知棠收回視線,看向一旁的銀月,對方的注意力卻放在轉身去裡屋的巫醫身上。
巫醫並沒有離開太久,像是去裡屋拿了什麼東西,很快就出來了。
宋知棠看著巫醫踏著穩健的步伐徑直朝自己走來,莫名有些緊張了起來。
巫醫走到她面前,輕聲說道:“宋小姐,把手伸出來吧。”
宋知棠不明所以,但在銀月抬起的手的示意下,還是遲疑著將自己的手伸了出來。
巫醫藏在寬大黑色兜帽下的一雙眼睛視線掃過少女皓白的手腕,那手腕極細,像是輕輕一掐就能留下什麼痕跡一般,水嫩嫩的,她放輕力道,從長長的袖子中露出一截指尖,搭上了宋知棠的脈搏。
巫醫的手指極冷,宋知棠沒忍住打了個寒噤。
些微刺撓一般的感覺從手腕傳來,宋知棠沒忍住朝著自己手腕的方向看去。
巫醫很是謹慎,就算是為自己搭脈,那袖子也搭拉著擋住了大部分的情況。
她只能從燭光照耀下看到一截並不算白皙的食指尖尖,一瞬間腦海裡突然閃過一絲奇異。
像是有什麼事情被自己忽略了,但那一抹怪異的念頭轉瞬即逝,她抓不住。
還沒等她細想,巫醫便收回了手。
默了兩秒,巫醫轉向一旁的銀月,恭敬地說道:“宋小姐並沒有什麼大礙,那味治療夢魘的藥方子本就因人而異,更何況…那劑藥效極猛,會有一些副作用也是正常的。”
什麼藥什麼副作用?
宋知棠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銀月又看向巫醫,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銀月是帶自己來找巫醫看先前自己喝的治療夢魘的藥的藥效。
可是…為什麼?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銀月放下心來,隱晦地看了眼微微彎著腰的巫醫,他點了點頭,當即就牽著宋知棠的手又朝著外面走去。
宋知棠思緒被他乾脆果斷的動作打斷,直到跟著他走出了一排又一排的房屋,才開始思考起來。
銀月為什麼突然帶著自己來找巫醫呢?
腦海裡又不合時宜地想起彈幕那一條條資訊,她神情微滯。
不會真是因為自己的舉動,銀月覺得是那味藥出現了問題吧?
自己真的…幹了那種事情?
宋知棠一張瑩白的小臉兒紅了又白,完全沒意料到竟然會是這樣的展開。
難怪難怪…銀月該不會以為自己自己吃錯藥了…有什麼副作用幹了那種事情吧?
不對…自己做出這種事情本身就很匪夷所思了。
宋知棠咬著下唇,實在羞憤難當。
要不…自己和銀月商量商量,分開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