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是個壞人，對不對？”

許星星看得清沈安的臉，她的臉上面無表情。

看來是求不到安慰了，她沒給自己兩嘴巴已經算不錯了。

許星星迴過頭接著走。

過了一會兒沈安才開口:“你學過高中課本里《一個文官的死》吧。”

許星星想了想。

“學過。”

沈安笑出了聲:“所以上一個想太多的人已經被嚇死了，你想成為下一個文官嗎？”

許星星開始回想起那篇課文講了些什麼。

一個文官把口水不小心吐到了將軍的後腦門上。

結果害怕將軍責罰，天天去登門道歉。

最後將軍惱怒了。

罵了聲滾出去。

那個文官回家後就嚇死了。

其實那個將軍沒想對他做什麼，只是對他每天登門道歉，不斷提起這件事兒感到惱怒。

許星星覺得這篇課文用在這裡並不合適。

但他還是能明白沈安的意思。

沈安再告訴他，少想沒用的，不用害怕些什麼，上一個害怕的已經被嚇死了。

許星星揚起嘴角，他對這種哄人方式很喜歡。

“謝謝你，你不嫌棄我是個殺人犯就好。”

許星星沉重的話說出。

沈安拍了拍他的後肩膀。

“沒事兒，你身後不還有那麼多從犯嗎？”

二人相視一笑。

接著朝希望的東方奔走。

————

“系統，現在幾點了？”

【請不要把我當鐘錶，好嗎？現在是23:59。】

“我問的可真準時，蛇人這麼快就要來了？”

許星星走的已經筋疲力盡，從11點走到現在，整整13個小時沒有停下，幸好已經沒有了炎熱的氣溫做阻擋，夜晚的風很是涼快。

“現在最少離村子也有50公里，蛇人不可能那麼快能趕過來。”

許星星朝著沈安說。

姚飛氣喘吁吁的跟在許星星身後，其他人亦是如此。

眾人行進的速度慢了下來，他們太累了。

年少的身體即使強壯卻也抵不過13個小時的長走。

“大家慢慢走吧，這個時間蛇人也已經暴動了，我們已經盡力了，無論能活下去還是死在這裡，都已經用盡了所有力氣。”

許星星迴頭注視著98位跟隨著自己的人。

他們或許面色疲憊，或許不安的向後方眺望，可許星星說完話後，他們都放鬆下來。

是啊。

都逃了這麼遠了，就算要死也已經盡力了。

有遺憾嗎？或許有。

他們沒有見到生命中的那兩位至親，或許見到蛇人捏造出來的人格，讓他們感覺到不遺憾。

可心中依舊有那麼一絲不滿。

為什麼要死的偏偏是我們？

可能是命運使然。

他們對死沒有那麼畏懼了。

所有人開始放慢了步伐，他們的腳步開始一步一步踏實的落在地面上。

他們在感受，感受著來之不易的踏實。

【現在為0點，訊息或真或假，但蛇人王都那麼說了，本系統也且當真。】

【提示:屠殺日開始，所有蛇人全部暴動，殺掉“篋”內所有人類。】

【任務進行覆蓋。】

【原本擊殺兩位蛇人開啟下一次選擇。】

【現在任務為，活下去！】

【存活12小時開啟下一次選擇。】

【擊殺兩隻蛇人開始下一次選擇。】

【祝你好運！】

系統的聲音在許星星耳邊響起。

許星星都快把他忘了。

“謝謝你，要是沒有你這個系統，我還活不到現在呢，其實我挺好奇你們這些系統都來自哪裡，就像我看的小說一樣，那些系統總是莫名奇妙的就會出現在男主角的腦中。”

“明明男主角都很平庸，你們卻能賜給他改變生活的金手指，像我一樣，我除了學習好點，運動好點，沒有什麼值得被選擇的樣子吧。”

許星星自嘲的笑了笑。

“就像我現在，我自詡自己有多聰明，卻不想在蛇人絕對的實力面前只能祈禱它們不要發現，我拯救不了這所學校，或許幾個小時後我就會迎來死亡，或許我根本就感覺不到死亡時的痛感。”

【矯情，但自從我有意識後接觸的第一個人就是你，你的推理能力和運算能力都堪比“洞察之眼”，你並不是平庸的人，你有血有肉，有一個聰明的大腦，你會為了毫不相干的同學死亡後而感到崩潰，也會在此刻選擇和我閒聊。】

【我很幸運，能有你這樣的主人。】

這是許星星頭一次聽到系統說出這麼多的話，這幾天他全是頒佈任務和吐槽自己。

看來系統也不是冷冰冰的。

許星星笑了笑，能得到大名鼎鼎系統的選擇和肯定。

真是幸運啊！

【有些傷感，我無法為你謀劃出存活的路線，我只能告訴你我統計的資訊和我許可權內的幫助，我在你腦中得到的資訊，系統這個詞很強大，像你小說中看的那些系統哪個都比我強。】

許星星的嘴咧的更大了。

他甚至都想笑出聲來。

“還說我矯情，你才是真矯情。”

系統無言。

許星星又說道。

“或許沈安說的對，就像他剛才說的那篇文章，文官的死，我們真的不應該想太多，坦然一點吧。”

許星星的目光變得凜然，他向後望去，只是無盡的黑，天上的星光照不亮後路，唯有目光所致才是前路。

黑夜籠罩這片空間，濃稠的令人窒息。

許星星接著說。

“能活下來就活下來，5%的存活率還挺高的嘛。”

“可要是真死了，也就認命唄，你找你的下個主人，我去投我的胎。”

【你有些自暴自棄，根據我對你的瞭解，這點困難還不至於你放棄生的希望。】

看來系統是真的開啟話匣子了，許星星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個冰冷冷的系統會跟自己聊的這麼長。

可能他也覺得生的希望不大，想跟第一任主人多聊聊天。

“我沒有放棄，我就是看開了，誰都想活下去，可這真的是絕境了，倘若有希望跟蛇人打一打的話，我寧願拼上自己的命。”

許星星語氣停了停，最後絕望的說。

“可他們的危險點有500！”

少年緊攥著拳頭，為自己的無能感到悲傷。

似乎這一幕又有些熟悉。

許星星總覺得有些事兒被自己忘記了。

晃了晃腦袋。

接著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