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小富養，加上盡職盡責做了五年赫太太，常穿梭於各大上流宴會。

她只是稍微拿出氣勢往那裡一站，就顯出了十足的清雅和貴氣。

而等看清在大堂鬧事的人，她平淡的神情中眨眼出現一抹厭惡。

“洛雪顏，你來做什麼？”

話一出口，站在大堂中央，頭髮凌亂的洛雪顏立刻變了面色。

“賤人！你果然狗改不了吃屎！我一走，你立刻就回了頭！你還要不要臉！”

蘇曼寧唇角向下抿了抿。

誰是狗？誰又是屎？“嘴巴放乾淨點，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她說著看一眼洛雪顏身後的兩名保安。

有了老闆夫人屬意，保安終於敢動手了。

他們上去就打算架住洛雪顏。

可後者怎麼肯，立刻高聲道：“你們要是敢動我！連聘哥不會放過你們的！”

她再次提到赫連聘，兩名保安又開始猶豫。

畢竟不管在哪裡，赫總的分量，永遠大過赫太太。

而洛雪顏，就趁保安猶豫的空檔，突然往前撲了過去。

看她兩隻手抓的方向，擺明是想撓花蘇曼寧的臉。

可蘇曼寧身後不算前臺小姐，是有三名青年男性的。

她剛湊近，就被其中一個反應迅速的助理一把推開。

後面保安趕忙上來，一左一右架住了她。

“太太，對不起，是我們沒有抓住她.”

兩名保安異口同聲地致歉。

搖了一下頭，蘇曼寧走近兀自掙扎不休的洛雪顏，眼神是冷的，卻挑唇有些輕蔑的笑了笑。

故意道：“你以為我想回來？要不是赫連聘耍手段，我連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洛雪顏氣的想撕了她的嘴。

奈何掙扎不開。

她只能開口高聲怒罵：“你以前不也是使勁渾身解數爬上他的床！被拋棄了就開始裝清高了？我呸！婊子！”

蘇曼寧微微變了臉色。

任哪個潔身自愛的女性，都受不了這樣的侮辱。

“你終究只是個上不得檯面的蠢貨.”

她怒極反而輕輕笑了一聲。

“你不惜拋開臉面自尊，也想得到的赫太太的位置，我早就不稀罕了，可我丟在地上，你都不配去撿.”

洛雪顏瘋了一般尖叫起來。

她是真的快要被家裡逼瘋了。

自從她被赫連聘趕走。

不知道捱了多少打。

赫家那個老不死的老太婆，搞得他們家瀕臨破產。

她爸只知道和她要錢。

天天算計著，要她陪那些腦滿腸肥的好色老闆喝酒。

擺明是打著賣了她的主意。

事到如今，她無論如何，也得試著重新攀上赫家。

不然，她真的活不下去了！“丟出去.”

蘇曼寧欣賞夠了她癲狂失態的樣子，冷聲吩咐道。

兩名保安立馬架著人小跑離開。

而周圍剩下的幾個人，眼珠在眼眶裡左右遊移，大氣都不敢出。

尤其兩名助理。

他們臉色皆是隱隱發青，陸續僵著脖子往一側角落的休息區看了一眼。

只有他們知道，老闆此刻就坐在那邊的沙發裡，默然聽了全場。

就這個距離而言，怕是想漏聽一個字都不可能。

而這場喧鬧，本來是老闆撞見的。

是他吩咐，讓他們帶太太過來處理。

“你們去忙吧.”

蘇曼寧覺得有些尷尬，故意沒有轉身面對幾個赫氏員工。

和洛雪顏幾句對話，面子裡子都撕扯了個乾淨。

所以等身側和身後的人都離開，她才轉身往電梯廳去。

她此刻只想儘快回到總裁室，在赫連聘到來之前，一個人待一會兒。

可電梯還沒有等來，就聽身後響起熟悉的腳步聲。

——赫連聘的腳步聲。

曾經她在各種情境下，數過很多次。

“終於來了，我哥哥……”話沒有說完，就被他一把扯進不遠處的樓梯間。

一樓通向負一層的樓梯間的燈不知道是正巧壞了，還是怎麼，並沒有應聲而亮。

一片黑暗中，蘇曼寧只能看到綠瑩瑩的安全通道指示燈。

以及赫連聘火光閃爍的狹長雙眸。

“蘇曼寧，是你善變，還是我從未認識過你？”

心底最柔軟的部分，像是猝然被什麼尖銳物撞了一下。

蘇曼寧抬眸看著他，沒有試著掙脫手腕上的桎梏。

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只問他：“你把我哥哥怎麼了？”

赫連聘怒氣越盛，眸光卻冰冷鋒利。

像是下一刻，就能化作利刃，划進身體最柔軟的部分。

“回答我的問題.”

他無限貼近她，幾乎和她鼻尖相觸。

蘇曼寧不閃不避，心裡一團糟亂，卻還是字字鏗鏘道：“是你！該回答我的問題！”

想到哥哥情況不明，又想到眼前人在商場上狠辣果決的行事作風。

她突然揪住他胸口的衣服，有些歇斯底里起來，“說啊！你把他怎麼了！”

赫連聘眼底的陰鷙不斷擴大，整個人像是要融進周圍的黑暗裡。

“他回不來了.”

他沉聲說。

而後鬆開她轉身理了理西裝領口，像是急著趕去哪裡。

邁步的同時，他的聲音再度響在黑暗裡，“等著去探監吧.”

語調又輕又緩的一句話，卻字字像鋼珠，重重砸在蘇曼寧的耳膜上。

腦內一陣嗡鳴聲之後，再抬眼，不管是黑暗裡，還是門邊的光亮裡，都不見了赫連聘的身影。

心裡一陣酸澀，她淚意泛起，又被壓下。

“你究竟想怎麼樣……”她孤零零站在那裡呢喃。

良久，她掏出手機，撥通了奶奶的電話。

“乖曼寧啊，你總算想奶奶嘍.”

老人含著喜悅的聲音傳出。

蘇曼寧眼眶瞬間紅了，她啞聲道：“奶奶，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哎呦，別哭別哭，你在哪兒呢？我讓老羅去接你.”

老太太瞬間心疼了，聲音裡都沒了笑意。

蘇曼寧說了自己在赫氏。

很快，她被接到了祖屋。

半山腰的風較之市區更寒一些，僅僅是從前庭到大門前吹得那一會兒，就讓人鼻尖發紅。

“看哭的，鼻頭都紅了.”

老太太就等在客廳，身上披了件亞麻色的羊毛毯。

搖了搖頭，蘇曼寧立即道：“奶奶，你一定要幫我.”

“怎麼了？”

“我哥哥遭人陷害，被帶走調查了.”

老太太聞言沉默了。

望著她的神色，蘇曼寧的手腳一寸一寸，開始變得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