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臨近中午,但還未到用餐時間。
而曹柯公司樓下的噴泉廣場,更是稀稀拉拉的沒個人影。
受大疫影響,藍星多數人都轉為了線上辦公。
此時前來尋找曹柯的許曉希整個人斜靠著長椅,一邊喝著木瓜牛奶,一邊聚精會神的用手機檢視附近的人。
剛點開一個辣妹的主頁,就聽到一個猥瑣的聲音在耳邊炸起。
“耶~~靠他der~~!這是苦雪火城的木瓜奶吧?歪日,這奶老逮勁啊,乖乖!”
沒等許曉希反應過來,一襲黑影便將許曉希整個人籠罩起來,手中的木瓜奶也被人瞬間搶走。
只聽“滋遛滋遛...”兩聲,許曉希剛喝兩口的木瓜牛奶就被來人喝了個乾淨!
“歪日,報好喝!一股子香精味兒,這商家也是真列缺啊,光弄點這科技與狠活缺小妮兒,這小妮兒們喝了咋會有用啊?爛東西,光瘠薄擱這兒缺小孩兒了...”
人影喝完手中的木瓜奶,看著下方猶在呆愣的許曉希,渾濁的眼球立時蹦出兩抹精光!
“嘶...蔻塔der類!不得了啊,不得了!孩兒,你不得了啊,剛才光注意你手上了奶了,沒想到你才是個寶貝兒啊!俺看你天靈蓋兒之上道道神光流轉,老弟是大福緣之人啊,歪日,得勁啊!”
人影越說越興奮,旋即從屁股兜兒裡掏出一個臉盆大小的巨物對著許曉希說道:“來吧,我了英雄,來給哥化個緣吧!”
說著,便用那個巨物懟到了許曉希的嘴邊。
直到這時,許曉希才看清那是一個臉盆大小、形似巨碗的器物。
只是碗裡雖然是乾燥的,但裡面濃烈的泔水味兒、汗臭味,還有股子K襠味兒直把許曉希燻的發矇。
強忍著腹中的嘔吐感,許曉希一把推開眼前的巨碗,隨後兩眼冒火地看著眼前來人。
只見眼前這人身高七尺,膚色黝黑,形貌怪異。
頭上包著粉色頭巾,手持巨型大海碗,腰間插著拂塵,踩著一雙帶拉鎖兒的Air Mag,正一臉痴迷的看著自己。
許曉希剛想說話,但看著眼前的巨型“泔水碗”,還是瞪著眼睛往旁邊退了一步,然後才張口狂噴:
“額賊你~~!不對,恁媽嘞個波一!窩日恁萬奶奶類!我說你個老絲兒,你說你你你踏馬弄吊啥了?化緣也沒你這樣化了啊?”
“咦~~~歪日類!化緣不是這樣化了是咋樣化了?咋了孩兒?你還懂化緣?”聽到許曉希的話,老叫花眼珠子一呆,隨即張口問道。
“我不懂化緣,但是我懂要飯!你先看看你捉球樣兒!弄了跟瘠薄山寨代言人是類!要我說,你去學個韻腳兒,學個flow,去當個方言rapper也比這掙得多啊,化緣,化個瘠薄緣!媽了,噁心死我了!哪個糞坑爆炸了,把你這種雕貨炸出來了?”
許曉希越說越氣,機關槍一樣的唾沫星子直接把老叫花噴的一愣一愣的,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被罵了。
“歪日類,桌吊貨,咋罵人嘞?再說,rapper?啥踏馬是rapper?”
老叫花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隨後指著自己的鞋問道:
“老絲兒你是說它類 ?歪日類,這是阿美嘰!高階貨,外國類!你懂瘠薄不懂啊你?卓他馬可是限量版哩窩擱你說!我這是正類!純原公司,真標真爆,東殼原廠!你懂瘠薄不懂啊!”
說著說著還在原地蹦了兩下,瞬間便見到兩坨斑斕光柱從老叫花的鞋底射出!
老叫花蹦了幾下見許曉希不想搭理他,便一個閃身來到許曉希的面前繼續蹦!
一邊蹦一邊說:“鱉孩兒,瞧憋!它還能發光類,可大!可閃!可亮了!就跟那外星人兒電腦兒一樣,都是高階貨!見過繆啊你?”
見許曉希還是不想搭理他,老叫花蹦的更賣力了,“咦~~~你咋不瞧類?瞧憋!我還有跑馬燈模式類,一到晚上,只要我給廣場上一站,一開燈,成群成群類小孩兒們追著我跑,嗷嗷叫!都擱那兒擠嗡著看我類燈類!”
老叫花此話一出,許曉希瞬間就笑了。
“啥?看你類燈?”
“看你是個迪奧信球還差不多,叼瘠薄燈有啥好看了,跟個鯊臂一樣...”
“再說了,你都穿阿美嘰了還化個毛緣啊老絲兒!
“你有手機謬?”
“用手機懟個直播,然後穿著你的阿美嘰,把你的碗換成大金碗,直播的時候再給大家表演個才藝,比如懟個桃桃啥類,再讓小孩兒們追著你逮幾圈兒,諾來錢兒不比捉快?”
“再說了,你這是點對點,每次只能化一個人,但你懟了直播就不一樣了啊;”
“懟了直播後,全國網友兒都是你的客戶兒,一人給你打賞一分錢,這都是一千個W;”
“你再給自己起個綽號,比如北丐,你再找幾個人組成化緣五絕,人多力量大,化類也多啊,這樣一來是不是美滋滋?別找俺化緣了,化緣哪有直播有前途,趕緊滾吧啊,趁小爺今天沒空搭理你,要不然,早就大巴掌輪你個鱉孫了!”
許曉希此時對老叫花已經完全沒了耐心,把手機塞進褲兜,懟了完老叫花後就準備離開。
見許曉希要走,老叫花頓時急了!
“咦~~~,俺嘞娘類!俺嘞娘類!你卓孩兒咋桌樣嘞!你說了恁多,就是不想給哥化緣唄!給哥化個緣咋都朕難類!不管咋說,凡事總有第一次,繆事兒!來吧,算哥求你了,中不中!”
說完腳步一滑,瞬間就堵在了許曉希面前,差點就和許曉希來個嘴對嘴、唇對唇的親密接觸!
“沃日恁媽!”
看著老叫花近在咫尺的大嘴唇子,許曉希徹底爆發,抬手就準備揍這個老叫花。
二人正劍拔弩張時,曹柯走了過來。
叫花子看見曹柯,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兩隻眼睛就跟那巨型探照燈一樣,射的曹柯渾身難受。
“威斯它笛!我嘞乖乖類,桌孩兒更不得了啊!我類老天爺哩!這倆都是大富大貴的命格啊,兩位施主,恁倆一看都是乖孩兒,咱都老鄉,相逢不如偶遇,一同給哥化個緣吧,中不中!”
言畢,又把碗伸到了曹柯臉上。
看著眼前黑不溜秋的巨型海碗,曹柯只覺得一股莫名力量開始突襲自己的鼻孔,經驗老到的他立刻往後退了幾步,隨後斜著眼睛瞟了眼叫花子,又看了看許曉希,隨即掏出幾張鈔票放在老叫花碗裡,然後轉頭讓許曉希跟他快走。
只是剛抬起腳步,就被一個人影擋在了前面。
看著離自己僅有一線之隔的大嘴唇子,曹柯腦門青筋一陣抽搐,“賊尼瑪!”雖然很想破口大罵,但曹柯還是強忍著心中怒氣後退了一步,耐著性子問道:“賊尼...大師,你還想幹什麼?”
“化緣啊!”
“錢不是給你了嗎?”
“塵緣給了,可還有天緣啊,老弟!”
曹柯兩眼冒火,強按心中怒火無奈道:“好吧,那這天緣怎麼給你?”
此話一出,老叫花瞬間愣住,“對啊,師父他老人家死之前可沒說這天緣咋給啊,沃日!壞球了!”
看著曹柯越來越不耐的神色,老叫花不禁撓起了後腦勺,只是撓著撓著突然覺得指甲蓋兒有點堵,然後便把指甲蓋裡的白膩的頭油向一邊彈去,好巧不巧的正好彈在許曉希的臉上。
此時的許曉希正一臉不耐的站在一旁,突然感覺有幾團黏兮兮的小東西糊在自己臉上。
用手指捻下來一看,疑惑道:“這什麼東西?鳥屎嗎?這鳥挺肥啊,竟然拉油?”旋即又是想到了什麼,“靠,不會是樓上人丟的外賣湯汁吧?臥槽?”
就在他疑惑往樓上看時,又是幾團黏兮兮的小東西飛了過來,其中一滴還糊在了他的嘴角上。
感覺勁道射來的方向不對,許曉希開始左右巡視,終於,待看清是臉上飛來的東西老叫花指甲蓋裡的頭油時,許曉希胃中的胃液瞬間上湧,撒丫子就往便利店跑去。
看著許曉希奇怪的舉動,曹柯急忙喊道:“小希,你幹嘛去?”
“買水!買洗潔精!買漱口水!老大,你幫我按住這個老鱉孫,等我買水回來再找他算賬!”
看著許曉希頭也不回的悲憤模樣,曹柯擔心自己的小兄弟,轉身就要跟去。
只是一抬腳,瞬間就又被老叫花擋在了原地!
“我說大師,你這樣就過分了!你化緣,我給你錢,現在我錢也給你了,你又要什麼天緣?我說怎麼給你天緣,你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請不要再擋住我的路了好嗎?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明白嗎,老人家?”
聽得曹柯語氣,老叫花知道自己有點過分了,於是開口說道:“孩兒,說實話,這天緣俺也不知道咋跟你要,主要是俺師父死了時候也沒給我說啊...”
“那你說怎麼辦?”
“我說咋辦?我真不知該咋辦啊,要不..”
“要不什麼?”
“要不你看著給?”
“你媽的!”
“咦~~~我哩郎啊!乖孩兒,你咋罵人了?我了意思是極看著給就行,隨便給點兒,中不中?俺真謬缺你啊!”
說著說著,老叫花突然想起了什麼,張口就道:“對了,孩兒,我還認恁爹類!”
由於老叫花有點著急,說話開始吞字,聽到曹柯耳朵裡就變成了,孩兒,我是嫩爹!
所以聽到這句話,曹柯瞬間大怒:“你說什麼?”
“不對不對,我了意思是,我騙你的話,你是俺爹!你是俺爹,中不中?”
小心翼翼的看了曹柯半晌,見曹柯面色稍霽,老叫花心中暗暗長舒了一口氣。
“鈤了!差點說漏嘴了!老曹,你可別怪我啊!你兒子要是當了我爹,你也得跟我一樣!都得叫爹!誰讓咱倆是兄弟類!咱爹真帥啊!沃日...”
而曹柯這邊,聽得老叫花真誠的語氣,只覺得對方腦子有些問題,壓根就不知道對方心裡的那些花花腸子,看了老叫花子半晌,便皺著眉頭說道:“好吧大師,相逢即是有緣,雖然我也從來沒有化過緣,但老人家有此請求,我等若再推辭,豈不是寒了大師的一片苦心?獻醜了,大師!”
曹柯說著,便接過叫花子手上的大碗將其扣在地上,然後撿起旁邊裝飾用的石子,比著海碗認認真真地畫了個圓。
隨後站起身來,然後又拿出幾張鈔票,一臉認真的對叫花子說道:
“老人家,您看這個碗...嗯......給您的碗,然後您看這個圓,行不?不行我再畫一個。如果行的話,那這圓和這元您都收好了,今日一別不知何年再見,他日若相逢,勿忘今日圓吶大師,祝您好運!”
說著便一把拽住洗臉回來的許曉希,然後馬不停蹄的向旁邊的停車場走去,速度極快。
等老叫花子反應過來的時候,二人早已駕車駛出好遠。
老叫花子張著嘴,看著遠去的兩人,又看了看地上的圓和手上的三百塊,站在原地懵了半天才緩過神來。
“日塔解!卓他馬倆雕貨,跑類倒是怪快類,跑就跑吧,就給兔猻三百塊錢,加個主播類V信都不夠!鈤!”
話雖如此,叫花子神色間卻無半點惱怒,只是一會兒看看手中的碗,一會兒又低頭認真的看著地上的圓,半晌後才搖頭笑道:
“乖乖類,還怪有趣兒,這青龍命格兒與朱雀命格兒,就是不一樣,今日求緣兒卻得圓兒,這四象緣缽半天也謬個吊反應,看來師父說了對啊,捉踏馬雕緣分不能強求,所謂天緣難修,切勿求人啊!”
說著又盯著手上的四象緣缽看了許久,最後釋然一嘆:“nia比,算球,還是去縹緲人間得勁得勁吧,好久謬挑戰自己類軟肋了,三百塊錢,一百塊錢弄個洗浴套餐,二百塊錢做個頭療,咦~~~dai了很!唉,就是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把這爛碗補全...”
正待老叫花子把碗收好,抬腳準備離去時,腦子裡突然閃過一道靈光。
“等等,求緣得圓?緣圓...圓緣...緣已圓兒!??”
“歪日他der!不會吧?”
“難道是那四句讖言?”
只見叫花子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興奮的叫了起來!
“俺嘞娘誒,俺嘞娘誒!不愧是青龍命格兒,這雕貨事兒辦了怪得勁兒!”
“還真踏馬叫俺師父說對了,所謂千金易得兒,奇緣難求,四象之緣,冥冥天定,原來是這個瘠薄意思!”
“媽了個波一類!幾十年了,原來是這!俺悟了啊,師父!”
說著說著,老叫花竟然激動地流出了眼淚。
“還踏馬是師父好啊,都踏馬成盒兒了,還保佑著俺。”
“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驀然回頭兒,捉瘠薄貨就在jue底兒下!”
老叫花對著蒼天重重地拜了幾拜,又朝著師父埋葬的方向叩了幾個響頭,隨即擦乾臉上的鼻涕眼淚,得意道:
“既然天意都來成全老叫花兒,老叫花兒便卻之不恭啦,哈哈,謝謝老天爺,今天,俺這就納了這緣兒!”
老叫花越說越興奮,旋即手掌一拂,地面上的圓驟然消失不見。
而叫花子的海碗中,此時卻多了兩點瑩瑩靈光。
一個青色,一個紅色,各佔據一處方位,交相輝映,煞是好看。
而海碗中原本崩著的四個缺口已然修復了兩個。
只是還沒高興多久,青色光點上突然被一道紅黑之氣環繞,極為詭異。
青色光點的異常立即引起了老叫花的注意,本來欣喜的神情也漸漸凝重起來。
“咦!!歪日,不對勁兒啊,這蒼龍之緣中咋會有一絲血煞之氣兒類?咦咦咦!!歪日,咋還越來越來多類?”
“不對呀,剛才我觀其命格的時候,可木牛這絲血煞之氣兒啊!”
“歪日他der了,這孩兒這麼浪,不會是有人想害他吧?還是說卓孩兒近期有血光之災?”
抬頭看了看兩人剛才消失的方向,老叫花抬腳就想要追過去,但看到自己嶄新的Air mag卻又開始躊躇,“這是俺在東殼兒才弄了新鞋啊,不捨類跑啊,歪日,這咋弄嘞?”
環顧四周看了看,見前方有一個公交站牌,老叫花眼睛一亮便走了過去。
只是剛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
“歪日塔奶奶,某帶錢!還差幾歲才能免費坐公交類!咦~~~娘了個波一類!還是地奔吧,靠他嘚兒了!”
只見老叫花猛地一跺腳,旋即甩開腳丫子,追著曹柯消失的方向狂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