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昂納多想罵人，萊昂納多罵不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放棄跟萊恩這貨糾纏，轉而起身整理下亞麻西裝，興致勃勃去尋林無攸。
當他抵達時候，林無攸面前已經圍著五六位黑髮的龍國演員。
“林導，你拍得也太牛了，要不然劇組那邊急著叫我回去，我必須得等到閉幕式結束再走。”程坤高聲嚷叫，“我要親眼目睹您拿獎，這可是值得慶賀的大事呀！”
林無攸感謝他的祝福，但也希望他能減低點語速，給劉葉插嘴的機會。
孩子要被急哭了！
終於輪到劉葉說話，他非常興奮，興奮得甚至不太正常。
“林導，這才是文藝片，這才是我心目中的文藝片，您下回要拍這類影片一定要叫上我，哪怕演個小跑龍套也行！！”他還特意選了下，“我看那鄰居就不錯，我來演正合適。”
林無攸知道他很興奮，但希望他別太興奮，因為……
“劉葉，那位飾演鄰居的演員也在現場。”
張松文在工作人員的隊伍中朝他揮了下手，態度很平和淡然，眼神卻好似要吃人。
一位出場時間不到五分鐘的角色也要搶？
你這傢伙不講武德！
劉葉馬上改口：“那林梅的學生也可以，我從來不挑戲份。”
林無攸對這貨屬實無奈了，因為……
周易圍也在工作人員的隊伍中朝他揮了下手，態度並不平和淡然，罵人的嘴躍躍欲試。
沒多少戲份的龍套也要搶？
你這傢伙不講武德！
劉葉看著兩位混在工作人員中的演員，在當事人面前撬牆角，這也太刺激了，他馬上改變方向。
“其實我可以當個小弟類的角色——”
“哎呀媽呀，”傅文成嗷一嗓子，“這是衝我來的！”
劉葉：“您是……”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傅文成一拍胸脯，“林導的首席小弟。”
好好好。
所有人都在現場。
究竟是誰不講武德！！
劉葉在沉默三秒鐘後，抹了一把臉。
“……當我沒有說過。”
林無攸從三人說相聲開始便圍觀，現在的嘴角比AK還難壓。
若非要顧忌到自身淡定的形象，他早就捧腹大笑。
第一次發現劉葉還挺有喜劇天賦。
“放心吧，下回有合適的角色一定找你。”他拍了拍劉葉的肩膀，“你還蠻有天賦的。”
看著林無攸忍俊不禁的表情，劉葉陷入深深的emo。
給導演留下深刻印象是好事，得到導演的允諾也是好事，明明是雙倍開心的事情，他怎麼就這麼想哭？
原本還想奉承幾句話，實在熬不住內心的糾結，劉葉默默往後退了兩步，躲在後方抹眼淚的周訊暴露在眾人面前。
她仰頭看向林無攸，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哭得通紅，配合著紅撲撲的小鼻頭，像極了受欺負後哭得楚楚可憐的小白兔。
林無攸腦中當時便冒出一句魔性的話：
——周皇后愚蠢卻實在美麗。
“你哭什麼？”林無攸問。
周訊抽噎：“電影太殘酷了，我、我受不住。”
林無攸：“……”
周訊繼續訴苦：“林導太殘酷了，居然把生老病死表現得這麼殘酷，搞得人胸口悶悶的，非常不舒服。”
但凡周訊再大幾歲，林無攸都能出言諷刺，偏生她正處於人生中最有靈氣的時間段，靈到你哪怕說一句重話都要先自我譴責三分鐘。
“……多讀點書，”他語重心長，“沒有文化不是你的錯，但明知道這是本片的表現題材還要這麼講……你希望我怎麼回覆？”
他不是故意懟周訊，只是發自內心地認為那句評價很難搞。
說誇讚有點，說挑刺也有點……主要看別人願不願意容忍周訊，林無攸忍了但沒有完全忍。
他不是故意懟周訊，只是單純認為那句評價很難搞哎。
周訊很尷尬也很吃驚。
自從演過《蘇州河》、成為巴黎影后，她一直是文藝片導演們喜歡合作的物件，圈內俗稱“文藝女神”。
同為文藝片一份子，她以為林無攸多少會留點面子，沒想到卻說得這麼難聽。
她企圖解釋：“我不是……”
“好啦好啦~~”梁敏笑著打圓場，摟住周訊往旁邊推，“三位都是當紅小生，事情應該蠻多的，我們林導不耽誤三位的時間嘍。”
周訊回頭還想要說話，等待多時的萊昂納多已經取而代之。
對於這位世界級別的頂流男星，她當然不敢貿然打擾。
周訊轉頭去尋程坤，打算讓他幫忙說兩句話，卻看見他跟劉葉站在旁邊，對著萊昂納多雙眼放光。
“林導牛逼啊，萊昂納多都來了，回頭我們不會看到這倆人合作吧？”劉葉興致勃勃。
程坤：“那我肯定要在裡面演個配角。”
“那角色是我的！”劉葉立馬宣佈主權，“我才是有被導演邀請的人。”
程坤：“我也請了林導去探班。”
兩人對視一眼，又一次炸出刀光劍影！
周訊：“……”
這倆老六！
三人組的私下齷齪並不影響旁邊，至少不影響林無攸和萊昂納多的對話。
“林，很好看的電影，你真的很有天賦。”萊昂納多恭維。
“多謝，”林無攸禮貌應對，“沒想到你會對這類影片感興趣。”
萊昂納多很誠實，“我是跟萊恩一起來的，聽說你們倆的關係不錯。”他還特意朝身後招手，“萊恩，來跟林打招呼——”
他的身後沒有任何人影。
萊恩·韋斯利早已經離開。
萊昂納多：“……”
他裝作無事般回頭。。
林無攸對他禮貌地笑了笑。
“……我剛才還看到他了，”萊昂納多竭力解釋，他深吸口氣，火速跳開話題，從西裝口袋中掏出名片，“我非常願意和您合作，如果您還要拍攝任何類似的影片，歡迎隨時給我打電話。這是我的私人號碼，不是經紀人的。”
為了增加競爭力，他還特意補充，“我的《紐約黑幫》也在戛納展映，我在裡面飾演一位硬漢，這是我轉型期的第一部作品，但絕不會是最後一部作品。”
林無攸接過名片，表示會考慮後續的合作。
萊昂納多心滿意足地離開，只是林無攸瞧著那背影有點怒氣衝衝，約莫是要回去尋人麻煩。
梁敏又如同幽靈般飄回來。
“嚯，大明星啊，打算合作？”
“不。”林無攸將名片甩給她，梁敏手忙腳亂去接，同時也發出最真實的困惑，“小李子你都不合作，你還打算找誰？”
“克里斯蒂安·貝爾或約翰尼·德普。”
前者有演技，後者有態度，都比小李子更符合他心意。
同時，林無攸也必須讓梁敏清醒下。
“人家隨口客套，你要是當真便愚蠢了些。”望著下一波跑來社交的人，他略微嘆口氣，“一整個電影節都很清淨，快要結束反倒成為了社交中心。”
“哎，我這該死的魅力~~”